章节目录 番外:长成(5)

    “顾氏出手伤人心怀恶念其心过于歹毒,你们命人备轿,马上将她送回她府上,让她家中人好生教导着吧,这样心性的姑娘,真是白瞎了这一张好看的脸!”

    将沈炜彤牵着手拉在了自己的身旁,洛卿语指着那顾蝉露直接发落了,命其退回本家,让顾大人自己好生教育教育自己的女儿,免得上外头再去丢人现眼,那手就是最好的教训,心存歹心的人如何再留在这宫中,如何发嫁萧歆宸所中意的子弟,洛卿语命人据实已告,免得在让人说了她们偏心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有人胡言乱语的,她洛卿语可不是个好说话的。

    在场的所有人因为太后这一番的怒气浑身一凛,不敢有丝毫轻怠,若是因为在二选之中被剔除回家,那好歹是宫中教导过的,不过是皇上没瞧上被送回去,好歹也是有了脸面回去的,若此刻以这样的方式回了家,那今后,可怎么嫁人,所有的脸面都让人给丢光了才是。

    “永延殿的宫人约束秀女主子们无方闹下这样的事罚俸三月,秀女们聚众闹事,今日停膳一日,抄写心经修身养性,等抄完之后由嬷嬷们统一收了交到坤德殿中,以后你们再闹直接发送回家,秀女们年年有,你们只管闹就是!”

    洛卿语冷着一张脸半点看不出好气来,此刻俯视着地上的这一个个尚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们,引的这些丫头头都不敢抬。

    “谨遵皇太后懿旨!”最终,秀女们只能够认命的各自回房,在太后灼灼目光的注视之下,用哀怨,羡慕,不甘的目光看着依旧站在太后身边的沈炜彤,随后离开。

    “卿姨,满满没事吧?”沈炜彤也不想闹出这一番的事,可那顾蝉露太过分了,她不过是奋起反抗而已。

    “没事,她那个鬼灵精你还不晓得,这会让我拘在了坤德殿里呢,彤彤,人心险恶,在这扎堆的秀女之中,想要独善其身并不容易,这就是你要在这儿学会的成长,成长是要付出代价的,委屈,眼泪,通通都是你要学会的,要做你宸哥哥身边的女人,要成为一国之后,并不容易!”

    沈炜彤深吸了一口气,主动认错,顾蝉露的算的上是凄惨,被送出宫时,顾蝉露那张似如死灰一般的脸已经告诉了沈炜彤顾蝉露后悔了,这会她站在洛卿语的身旁腾然的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一些,可若问她若再来一次,沈炜彤是否还会如此,答案依旧是肯定的。

    她无害人之心,可绝不能被人所害,从小父亲母亲教会她要有防人的本领,卸掉顾蝉露的那一只手,是她将自己推出去的代价,若不是在平地上,是在那万丈高台之上,这会她已经死了,绝不是擦破点皮那么简单。

    见沈炜彤低下的眼帘,洛卿语知道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沈炜彤这心上怕是不适宜的,萧歆宸说的不错,沈炜彤,满满乃至于萧歆霈都让他们保护的太好太好,象牙塔里的孩子们没经历过人性黑暗的一面,她们都需要成长。

    “回去抄经吧,下次遇到这样的事,一定要小心应对。”洛卿语轻轻拍了拍沈炜彤的手,示意让她回去,今日这一件事情一闹,往后沈炜彤越发会成为众矢之的,以沈炜彤一人成为考量这些秀女是否有资格成为余下去的人,是否有资格让萧歆宸赐婚给那些自己手中认为可亲之人的王牌,对沈炜彤,对那些秀女,都是一种成长!

    “咱们皇上啊,为了这心上的小姑娘,可谓是煞费苦心了……”一路跟着洛卿语从王妃成为太后的兰草难得发表着自己的意见,话语之中意义非常,听得洛卿语都在一旁扬笑,眉眼里,满是关切的爱意。

    “咱们的皇上大了,难道不是么?”洛卿语笑着向兰草说着话,心底里连自己都不得不在感概萧歆宸这迂回曲折的方式,孩子大了,心思由不得娘了,真的是岁月不饶人了。

    皇后难做想要站在君王的身旁哪里能够不经历这一番的风雨,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这事儿,急不得。

    与兰草相视一笑之间,主仆二人正相携着离开,而身后,却已经传来了一道声响,是沈炜彤,沈炜彤着急的从永延殿跑出来寻洛卿语,将洛卿语叫住在了路上“卿姨,卿姨……”

    “怎么了?”洛卿语转身,看着气喘急促,双颊通红的小姑娘。

    “卿姨,宸哥哥会娶很多很多的女人放在这宫中吗?邓姐姐说,前朝牵连着后宫,一旦前朝有动,后宫必然率先动之,以一个女子牵系整个家族,乃至于九族,可是真的?”以前,从没有人告诉过她,原来世家子女还有这样的作用,原来皇帝娶亲,会有这么多的考量,现如今知道了,沈炜彤就想问一问,这话可当真?

    “彤彤学会了许多,可这话,你还要去问你的宸哥哥,让你的宸哥哥告诉你答案,我是太后,我和太上皇已经不管这个皇朝到底该如何前进,你的宸哥哥该用什么样子的方式牵制前朝重臣,他是皇上,他做主,他说了算。”沈炜彤所问的话让洛卿语吃惊,也在惊叹沈炜彤的成长,可她问下的问题,洛卿语不能够做答,显然,这话沈炜彤听着是十分失望的,抿着唇,沈炜彤向着洛卿语福身,随后垂头丧气的回到了永延殿中,禁食,抄经。

    永延殿中闻不到半点饭菜烟火之气,饿的饥肠辘辘的秀女们心有不忿的坐在自己的厢房之中抄写着心经,或三五成群结伴一起,挑灯苦些着,写的手腕发酸,饿的前胸贴后背,不时抱怨声起。

    “那顾蝉露自己个儿不识时务惹下的祸自己被赶走了就算了,凭什么要我们来替她背那黑锅,我从小到大就没饿过肚子,现下可好,入了皇宫还要受罚饿肚子,那沈家的就不是个好的,小小年纪那么多的本事,真小瞧了她。”

    “她有太后护着,我们这些人算个什么,再者说了,这些天来,我们背着那丫头说了多少话,怕有些人全都听着呢,所以到了今儿个才与我们一并的清算,不过,太后还算是公允的,那沈家的也被饿着抄经呢,且听说她是主事者,罚了三倍之数,所以啊,咱们还是心平一些,没的到时候与那顾蝉露似得,被赶出去,真要赶出去,丢人的可就是不是自己,回过头来连个好人家都嫁不到,吃亏受罪的还是我们自己,有了那一个顾蝉露做例,要还不学乖,岂不白来了。”

    厢房之中的秀女气愤的转着手腕,看着随风摇曳着的烛火心中多有不忿,你一言我一语的,最终还是隐下了声音,又埋首在了案间将那一卷心经赶紧抄写完毕。

    而在西厢之中同样明黄的灯光之下,沈炜彤与邓卉两个人也是忍着饥饿坐在那儿转着手腕抄写着手中的佛经,邓卉光抄一卷便已经手痛的酸涩不已,再看沈炜彤那儿,竟是三卷,便觉得不甘与不服。

    “明明是那顾蝉露自己个儿作死,于你何干,要不是今儿个手上有些功夫,那吃亏的就是你了,瞧瞧她们那一个个的在那儿嬉笑的脸,这些人可真假,一个个的都是披着兔皮的狼,看着那般乖巧,骨子里坏透了的。”邓卉虽说有些心计,可从没想过害人,从没有过那顾蝉露那样怨毒的时候,她今儿个还是第一次见识到,一个人的心狠毒起来,竟然可以那么可怖。

    “顾蝉露推了我,我也卸了顾蝉露的胳膊,我们各自一半,被罚是应该,要不然到了外头连太后也不好交代,或许这就是太后说的,成长吧……”成长的路上不是只有开心与欢笑,也有委屈与不忿,还有眼泪,这或许就是太后要告诉她的。

    转着手腕,看着摇曳着的烛光,沈炜彤反反过来宽慰了邓卉,看邓卉抄写的也差不多了,自己这儿还有厚厚的一叠,只合了邓卉的经书,让她赶紧去休息去,明日还有教习,她自己的数,自己来抄,邓卉见她那样坚持,自己也真的是累了,便也不托辞自己真的回了厢房些歇息了。

    抄到月半更深时,忍着脖颈之间的酸疼,沈炜彤抄写完了那三卷经书,一下子,却又睡不着了,看着外头明月高悬,沈炜彤披了件斗篷干脆想着去园子里走走,看看月色。

    今日所发生的事情一幕一幕的涌上心头,让她着实睡不着了,寻了块干净的石块,沈炜彤便这么坐了下来,手中的灯笼在这黑色的暗夜里闪着一丝丝的光芒,沈炜彤正坐着发呆时,身旁已然多了一个人,面前则多了一盘芙蓉糕。

    “外头黑漆漆的,抄完了东西不早些睡跑到这园子里,要让禁军瞧见了,回头只把你当宵小抓起来,可怎么好?”沈炜彤正疑惑身边人是谁时,熟悉的声音已然出现,抬着迷蒙的眼打眼望去,一身月白色长锦衣的萧歆宸端着手中的糕点,弯腰看着面前的沈炜彤,暖暖的一笑,似一股温泉般,瞬间便把沈炜彤的心给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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