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妖塔外是一圈高大的朱红院墙,腾龙壁画就隐藏在墙壁表面的红粉之下。
太子兵气外放,用力掷出一柄宝剑。
嗤!
宝剑十分锋利,入墙二尺,剑柄露在外面不住颤动,发出了嗡嗡的响声。
朱红色的墙壁上,数条裂缝以剑身为中心,向四周快速蔓延,眨眼间,密密麻麻的裂缝已经布满了整个墙壁。
远望过去,此时的墙壁就像是一张不规则的渔网。
紧接着,砰地一声大响,墙上红粉被太子的兵气震成了粉尘,红烟散去,墙壁上露出了五彩的壁画。
那壁画围绕镇妖塔一周,共分成了九个部分,其中八块墙壁上画有姿态各异的青龙,只有一块墙壁上一片白净,显得格外刺眼。
张僧繇看着那块白墙,背着双手,对太子道:“太子殿下,你可要想好了,以魂为墨,凶险万分,稍有不慎,就将万劫不复!”
“今时不同往日,我若不对自己下狠手,就会被别人下死手!我意已决,动手吧!”太子立刻盘坐在地,一脸狠色,接着抛出太子御印,散去了全身的兵气。
御印上立刻垂下了金色的天子气,犹如一顶华盖,将太子护在其中。
张僧繇不再迟疑,右手掌心处伸出生生造化笔,然后一笔点在太子眉心。
太子浑身一颤,额头立刻渗出了豆大的汗珠,面色立刻变得苍白如纸,看起来相当难受。
“出来!”
张僧繇动作十分流畅,点到太子眉心之后,手腕顺势向上一挑,手臂在空中轮了一个大圆。
太子立刻发出了一声惨叫,面部扭曲,脖子上青筋爆突。
与此同时,一缕绿莹莹的光线,跟随着生生造化笔的笔尖,从太子的眉心飘了出来,在空中形成了一条连接着笔尖与太子眉心的弧线。
魂魄引出,太子立刻停止了痛苦的叫声,瞳孔快速扩散,双目霎时间变得空洞无物。
魂魄离开人体,不能长久,张僧繇不能浪费时间,手势戛然而止,空中的绿色弧线快速收缩,立刻在笔尖凝成了一团拳头大水滴形状的光团。
与此同时,张僧繇发动了生生造化笔上,磅礴的浩然正气转为了一丝创生力,传至笔尖。太子魂魄上,来自地下的那一道轮回之力立刻被笔尖的创生力消弭,原本水滴状的绿色光团,也变得圆融起来。
“画龙点睛!”
创生力十分消耗浩然正气,张僧繇自知使用生生造化笔不能长久,立刻大喝一声,同时笔尖快速向前一顿,蘸起太子的魂魄,将身上一半的浩然正气都注入生生造化笔内,锁定白色墙壁的某一位置,快速点了下去。
“吟”
在那一瞬间,笔尖的位置发出了炽烈的青芒,一声龙吟冲天而起,白色墙壁上,以笔尖为中心,缤纷的色彩逐渐向四周扩散。
转眼之间,原本空白的墙壁上,一条栩栩如生的青龙呈现了出来。
一时间,镇妖塔周围,龙威暴绽,狂风呼啸,其余八块壁画立刻轰然倒塌。
张僧繇立刻退到高空,向下凝神望去,只见无字玉璧上的那条青龙神目如电,已经活了过来,正在拼命挣脱无字玉璧的束缚!
成了!
张僧繇收起生生造化笔,终于放下心来!
“给我破!”
片刻之后,玉璧中的青龙发出了一声长啸,轰然破碎了玉璧,腾空而起,径直冲向天空中的雷海,一爪向白龙拍去。
青龙的出现,立刻引起了巨大的轰动,整个长安城都陷入了紧张、恐慌的氛围当中!
“快看,天空中多了一条龙!”
“天啊,我不会是眼花了吧,龙可是传说中的存在,怎么会一下子出现两条!”
“难道是世界要毁灭了!”
“天要塌了,大家快逃命啊!”
“相公,等等我”
稷下学院外院,人山人海。
几乎所有的儒门弟子都聚集到了这里,并以各院院主和讲师为首,形成了五大阵营,时刻准备应对即将落下的雷电之力。
同时,江枫带领棋院弟子,在高空布下了天罗棋局,防止有人趁机破坏柳咏的命格!
京兆府、神武学院、神捕衙门、神兵营、皇城禁卫军等,一些长安城明面的实力,都有人现身在学院外围,关注着虚空劫棋局的变化!
雷海此时已经停止了继续扩展,已经有雷电轰落下来。
虚空劫棋局外的高楼,在雷电之中轰然崩塌,偌大的棋盘,笼罩在一片混沌之中,没有人能够看清里面的情况。
“吟”
正在此时,一声龙吟响起,空间一阵震荡,所有人露出惊恐之色,立刻抬头望向空中。
只见一条青龙冲入了雷海,与白龙斗在了一起。
“那里来的青龙?难道柳咏是双龙命格?”
“不对,你们快看,青龙竟然使用了武技,那绝对不是命格,应该是武者的兽兵灵!”
“白龙节节败退快看,那条青龙竟然在吞噬白龙!”
“有人在抢夺命格!”
有人惊呼,一语惊醒所有人。
“夺人命格,与强盗何异?天网恢恢,无差定罚!”
江枫心中已经将柳咏内定为自己的亲传弟子,见有人在这个时候夺取柳咏的命格,立刻发飙,定盘星瞬间变成磨盘大,天罗棋局瞬间涨大数十倍,以摧枯拉朽之势,罩向空中的青龙!
“江师弟,十年了,你这脾气一点儿都没变!”
忽然间,一声叹息由远及近,空中划过一道黑芒,竟然将天罗棋局一劈两半!
“灭却神禁!”
江枫大吃一惊,感应到来人的气息,脸色瞬间阴沉如冰,双目似要喷出火来!
“张僧繇!原来是你!”
高空中,张僧繇悬空而立,一脸平静,儒袍在劲风中飞舞,猎猎作响。正是他用生生造化笔打出了灭却神禁,强势摧毁了江枫的天罗棋局!
张僧繇居高临下,皇气铺天盖地地向下方罩下,流露出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江师弟,你处处与朝廷作对,要置儒门于何地?我出手拦你,其实是在帮你啊!”
“张僧繇,现在不是十年前,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
张僧繇摇了摇头,道:“你信与不信,其实都没有意义!不过作为师兄,我还是得真诚地提醒你:你不可能代表整个儒门,儒门也不一定需要你,为了一只蝼蚁,得罪一头狮子,你的选择很不明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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