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黄阳几人早早的就起身,一起身便相约一齐去萧亦的床位叫萧亦,翻开被褥,却见萧亦已是不在床上。
“咦?你们都起来了啊。正好,召集民勇兄弟们,我有话和他们说。”萧亦翻开卷帘入帐正好见到了围在他床铺周围的众人。
黄阳几人点了点头,来不及问萧亦倒地去干嘛,赶紧一一叫民勇出去。
过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萧亦站在那个临时搭建的小台子上,身后是黄阳、史路、石刚、王大勇和刘通各人。
萧亦看着台下自动站成一个个小队的民勇们,萧亦颇感欣慰,现在他们的队列已是颇为严整。由于每个小队都有战死的人,萧亦就将剩下的四十五人分为九队。
经过了几天的磨合,再加上上次战斗的磨练,看着这帮民勇,萧亦已经没了最初疲弱的感觉,这些民勇经过了一次大战的磨练之后,少了多言多语,多了一丝沉默,战斗过后让他们对萧亦的训练方式倍感自信,痛失亲友的感觉让他们加倍憎恨鞑子,只是训练的更加勤快了。
训练的时候也不像原来那样叫苦连天,更多的是默默的在训练,或许他们现在缺的只是一些精锐的装备吧。
萧亦对着民勇们诚恳的道,“我萧亦对不起你们,战死了这么多兄弟,这都是我的过错。”言语间将战死兄弟的过错都是揽到了自己的头上,石刚一惊就要劝阻,却被史路王大勇几人拦下,史路对其耳语几句,石刚恍然大悟,便是不再说话。
一个义勇大声道,“萧头,这不是你的错,这是那些鞑子造的孽,我们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又一个义勇也是道,“对,萧头,这不是你的错,没有你带着我们那几日的训练,我们怎么能斗得过鞑子呢。”
“对,萧头奋不顾身和鞑子战斗我等皆是看在眼里。”
“萧头,听说上面来人了?”一个义勇问道。
萧亦点点头,道“我此次正是和你们说这些事,卢大人今日便要拔营,你们也可以回家了。你我兄弟们这也是最后一日在一起训练了,萧亦不求你们能跟着我,只要你们能记住你我共同战斗过,共同守卫过京师的那一战,萧亦便是足够。”
义勇们沉默了会,忽的刘胜大喊,“大人,您不要抛弃我们,我如今兄弟也战死了,爹娘老早就死了,如今就剩我一个人了,就让我跟着你吧,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你去哪我便去哪!”
顿时义勇们涌动不止,纷纷大喊,
“萧头,我也是一个人,我也跟着你!”
“还有我!”“算我一个!”
石刚看着一个跟着吼叫的年轻义勇,狐疑的道,“刘家小子,你不是还有爹娘吗,跟着瞎起什么哄。”那个刘家小子忽的跪在地上,哭泣不已,嘶吼着道“大人!您就让我们跟着您吧,跟随大人虽然只有半月多,但是我却感受到了大人的不同寻常之处。我等愿意跟随大人,就算战死他乡。亦不愿平淡一生!”
听了刘家小子所言,石刚却是再也生不出劝阻之意。
听了刘家小子的话,萧亦沉默了一会,缓缓道,“还有多少人,家里有亲人的。”
过了一会十几张粗糙的手掌缓缓举起,纷纷希冀的看着萧亦。
萧亦看的真切,这里的人无一人不言跟随自己,即便是家中有亲人。萧亦只觉眼中有泪水在打转,一把抽出戚家刀,插于地上,“我萧亦对着这杆戚爷刀起誓,定然不会辜负大家对我的相信之情,从此以后,我们皆是兄弟,你们要相信,我们一定会有光宗耀祖的那一天,我保证。”
民勇们皆是半跪于地,大声吼叫,“我等愿随萧头征战。”声音虽不洪亮,却是透露出难以撼动的坚定。
石刚和王大勇看着这一幕,笑道,“哈哈,你们都是好样的,我老石没有看错你们,快些起身。”
史路和黄阳看着萧亦的背影久久不能言,刘通则是深深的看了萧亦一眼,眼神更加坚定,更加紧握着手中石刚那日赠予他的那杆虎枪。
远处,正在拔营的卢象升等人,都是看见了这一幕。
卢象观道,“此人日后不会平庸。”卢象晋点头,“我德胜门当日观察过萧亦那里,在几乎所有城墙濒临失守的情况下,只有萧亦那处还在顽强抵抗,义勇们在萧亦奋不顾身的带领下居然是无一人逃跑。我甚至看见了一个拿着刀牌的义勇为了保护一个拿着长枪的义勇,不惜以身体挡住蒙古人的弯刀。”
卢象升听了之后,转过头惊异的问道,“当真如此?”
卢象晋回首道,“确实,这还只是我观察那一小会。”
卢象升赞叹,道“此人不甘愿做我侍卫,却独自出去屯堡,野心不但是能否成就尚还是未知之数。好了,我们也要拔营了,去收拾些细软吧。”
随即卢象升遣散义勇,兄弟三人拔出营寨准备去走马上任,与萧亦几人在曾经的寨门处相见。
一见面萧亦身后居然跟着那四十余义勇,
卢象升道,“萧亦,这次见面过后还不知多久能相见。”
萧亦也是嗟嘘道,“是啊,大人对我的恩情萧亦日后必定偿还。”卢象升摆摆手示意不必,道“萧亦,你自屯一堡,可不比我。需要的物事可多,这样吧,幼哲,赠予萧亦三百两银,四十五副皮甲长枪,四十五匹瘦马。”
萧亦并没有拒绝,这些尤其是那三百两银子,都是自己建堡最最需要的,真是雪中送炭。萧亦抱拳道,“谢大人,萧亦就收下了。”
卢象升笑道,深深的道“这些不算什么,外面可不比这里,处处皆要小心为上。少言、慎言、慎行。记住了吗萧亦。”萧亦看了一眼卢象升,看来卢象升对自己印象还是不错的,不然也不会如此帮助又提醒自己,感动的看了一眼卢象升,道,“萧亦明白。”
卢象观上前拍了拍萧亦的肩膀,笑道,“曾几何时血战沙场,如今兄弟各自分别。萧亦,保重。”萧亦也是嘿嘿笑着,“幼哲,保重。”卢象观听得萧亦居然叫了他的字,也是哈哈大笑,道是以后会再见,便是随着卢象升三人渐渐远去。
看着忙碌的营盘。,义勇们皆是各拿各物,各回各家,有家人的去拿着卢象升给的赏银寻找家人报喜,没有的就去酒馆大喝一通回想着这次大战,各有各的事物,仅有关宁军营盘,巍然不动,好似一个巨大的猛兽一般。
萧亦看着跟随自己的几十人,道“好了,我们也该前行了。”
关宁军营盘,大帐内,祖大寿看着刚刚传来的消息,督师居然被压缚大牢!这怎么能忍?!但是身为先锋官,袁崇焕不在,就是自己最大,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要考虑整支部队。
游击刘应国愤然起身,道:“督师兢兢业业数十载,这些我等都看在眼里,怎么老皇帝就是不明白!”
“就是,我等要不冲杀进去杀了那些只知在朝堂之上耍嘴皮子的文臣。”千总窦浚也是愤恨得拍打着座椅。众将官皆是为袁崇焕鸣不平。
赵率教看了一眼尚未发话,却将座椅握的咯咯作响的祖大寿,道“我等不可意气用事,若是真的有了任何反叛之举恐怕督师叛国的罪名就会坐实。”
何可纲也是道,“恩,届时我等就会对督师不利,况且督师之意是叫我等不要轻举妄动,我等又没有攻城器械,怎么能功得下北京城。”
最后的决定是,祖大寿几人率领关宁铁骑回师山海关。
当袁崇焕被抓,祖大寿率领关宁铁骑愤恨回到辽东的消息传到后金军的营帐内,多尔衮在帐内是哈哈大笑,这些南朝人,他们果然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