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炮师兄!”张子凌大声喊道,是他没用连累了朱三炮,害得对方一起受苦。三炮虽有神志,但虎口剧痛,早已无说话之力,可这家伙死撑面子,还是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杨炎嘴角划过一道轻蔑的笑容,对着朱三炮冷哼一声,毫不在乎,阴冷的眼睛一直盯着张子凌,嘴上不饶人地道:“张师弟你可是宗主的亲传弟子啊!切磋时还要躲在一个窝囊废背后,这可有损宗主的颜面。”
张子凌闻言,已是无法再冷静,他双目如寒刃,咬着牙问道:“杨师兄我并未修行,根本毫无半点还手之力,可你却为何还要步步紧逼,敢问子凌是哪里得罪你了,还是杨师兄你因我是师尊徒弟,心生嫉妒,故有意刁难,给我一个下马威看!”
张子凌的话音虽轻,却透着刺骨的寒意,如匕首刺进了杨炎的心窝,将他自以为隐藏极深的嫉妒揭露在外,无处可藏。
受此番言辞刺激的并非只有杨炎一人,四周不少袖手旁观,看热闹的神农堂弟子也是心灵一震,但他们伪装的很好,绝不暴露半点情绪,只不过眼眸里对张子凌多了一份重视。
这看似温柔谦逊的少年并非软柿子,先前一针见血的话给杨炎可带来了不小震动……
杨炎发现张子凌看穿他内心的嫉妒后,暴跳如雷,也不再装腔作势,拐弯抹角说话,大笑道:“哈哈哈…可笑!我…我会嫉妒你这个废物?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我嫉妒!我之所以与你交手无非是想要切磋一番,谁料,身为宗主徒弟的你这般没用,技不如人还不愿承认,只会强词夺理,诬陷于我。”
张子凌的话拽出了杨炎的狐狸尾巴,暴露了他的本性,这家伙越是狡辩,心胸则越狭窄。
“杨炎你少胡说八道,就你那芝麻绿豆大的心胸谁不清楚!对一个新弟子下狠手,老子都替你八辈祖宗害臊。”朱三炮眼眸里迸射出一道无法遏制的怒火,指着杨炎的臭鼻子,一顿臭骂。
“朱三炮,你活腻了是吧!”杨炎彻底被激怒了,身影一闪,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直接将其擒住,一拳打趴下。
而在杨炎出手之时,小岛靠岸边的几个神农堂弟子身影一闪而来,看杨炎得意洋洋,心里蠢蠢欲动,也想借着切磋之名,好好教训下张子凌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弟子,揍他一顿,往后也能在别人面前嚣张地讲到:宗主的徒弟不值一提,手下败将而已!
“嘿嘿…张师弟与我切磋如何?”
“张师弟一定是隐藏实力,我看还是爆发出来,让我等看看你究竟强大到何等地步。”
“我等诚心讨教,还望师弟拿出真本事,切莫手下留情。”
…………
张子凌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不动手,对方就不会强人所难,但谁料,你越谦让,对方就更加得寸进尺。
看着痛苦惨叫的朱三炮,再看着一脸阴险狡猾的杨炎,和背后一群冷言旁观,毫无半点怜悯之情的神农堂弟子,张子凌脸色骤然阴沉下去,墨黑的斜眼如被鲜血染红,散发着恐怖而冰冷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与此同时,张子凌体内神秘的力量似乎被情绪所影响,变得暴躁起来,竟发出仇恨的怒火,磅礴的力量燃烧成了蕴含黑雾的灵气,笼罩全身,隐约间,耳边传来一阵阵上古妖兽的怒吼声。
呼—
气氛一凝,湖面荡起一阵诡异的妖风。
这时,张子凌豁然起身,那双妖般恐怖的眼睛扫视众人,最后锁定在杨炎身上,如枷锁般封住了他全身筋骨,令得他脸上余留的得意之色消失的一干二净,取而代之,是一脸莫名的恐惧。
杨炎不知为何,看到张子凌就仿佛看到了深渊地狱的妖魔,不敢直视对方,只是后退一步,假装镇定地说道:“张师弟你……你修炼了什么邪门歪道,我……我告诉你我们剑宗可是正……”
话说一半,乍然,张子凌鬼之煞影不言一字,直接袭来。那鬼魅般迅猛的速度卷风扬尘,轰动众人,一时之间,四周万籁俱寂。
呼—
魔风掩息,缠绕在杨炎周身,惊恐之时,却未见眼前有任何人影,心生惊疑之际,忽然,背后划过一道鬼影,转瞬,一只比妖还迅猛的利爪直锁他的喉咙,仅仅一招,将其擒住。
呼啸的魔风下,张子凌右手紧锁杨炎喉咙,将其腾空拎起。而后者一脸通红,纵然双手拼命挣扎但却依旧无济于事,体内浩瀚的灵气明明充沛,却无法释放。
“张师弟…误会…误会,我不刁难你了,求你松手吧!”杨炎难受至极,苦苦哀求。
震惊的一幕,让四周瞬时收了声,凝了神。此时此刻,所有人内心翻江倒海,难以置信。
“住手!”
忽然,一道苍劲的声音飘荡而来。随即一道身影从天而降。来者是一位身披道袍的老人,满头白发,身体却如铁塔般笔直,降临之时,散发着一股浩然正气。
唰—
老者袖袍一挥,一道强悍的灵气释放而出,将张子凌之手以野蛮的姿态扯开。
“呃啊—”
张子凌惨叫一声,随即松手摔倒在地。
杨炎趁机迅速后退,避免再被袭击,直到那白袍老者降临后,方才如释重负。
“韩长老您来的正巧,这位张师弟不知修炼了什么旁门左道,恐怖至极,弟子怀疑他和魔教之人勾结,请立刻将他就地正法,以绝后患。”杨炎神情由恐转喜,却装出一脸委屈的样子。
朱三炮闻言,雷霆大怒,唾沫横飞,说道:“韩长老,是杨炎故意刁难在先,他明知道张师弟尚未修行,还强人所难,实在是冤枉啊!”
“放屁!”杨炎怒目圆睁,早已不认账。
“够了!”韩长老怒吼一声,顿时四周鸦雀无声。
“咳咳—”张子凌咳嗽两声,摇晃下疼痛的脑袋,神志清醒后心情复杂。先前不知为何,竟然迷失心窍,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险些酿成大错,所以他没打算逃避这一切责任。
这时,韩长老缓缓走来,踏步间一股无形的威压弥漫开来,令得附近的弟子纷纷惶恐后退。
韩长老垂头注视张子凌,在其身上迅速打量一番后,不知为何,眼神凝重起来。
韩长老对张子凌所施展出的神秘力量感到十分惊疑,此灵力非正非邪,威力无穷,实属罕见。
虽然唐逸已传话给他,请他教导张子凌修行,但张子凌身怀神秘力量的事情却未曾提到半字,若非这是宗主的意思?是刻意在替这孩子隐瞒什么……
迟疑片刻后,韩长老神态严肃,毫无半点情绪地说道:“你就是张子凌!”
张子凌点了点头,似知错,还未等韩长老继续发话,已是跪倒在他面前,低头说道:“弟子知错!请长老降罪,一切因我而起,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韩长老先是一惊,然后冷眉肃凝,冷冷说道“哼!降罪,以你现在的体质,神农堂任何一道处罚就能将你罚得半身不遂,甚至性命不保,你可想好了。”
张子凌浑身吓得抖了抖,但还是狠咬着牙,坚持道:“弟子愿罚,绝不后悔!”
“好!那本座就成全你。”韩长老袖袍一挥,顿时一股磅礴的灵力席卷而出。
朱三炮一脸骇然,他怎么也想不到张子凌会主动请罪,更难料韩长老雷厉风行,直接定罪,这什么****剧情啊!按正常套路不该再啰嗦几句吗?
反观杨炎则是幸灾乐祸,看着替罪羊竟主动请罪,脸庞呈现怪异的扭曲,难掩自身阴险的心态。
张子凌全身绷紧,心脏感到窒息般的压迫。他闭着眼等待着惩罚的降临……
屏息间,张子凌虽紧张万分,但却始终感觉身体有半点不适,反之,虎口残留的疼痛竟然在不断消失,这是怎么回事?
出于好奇,张子凌睁开眼睛,但所见的一幕,却是令得他难以置信。
只见韩长老伸出手掌,将释放出的灵力汇聚在掌心,替张子凌疗伤,减轻疼痛。
气氛瞬变,全场呆若木鸡。
“长老你……你为何不罚张师弟?”杨炎看得目瞪口呆。
“哼!本座做事需要想你解释吗?韩长老侧脸看着杨炎,眼神如寒刃般锋锐,语气冰凉地说道:“张子凌固然要罚,可绝不是现在,至于你也难逃此咎,本座定会严惩不贷。”
“长老我是被冤枉的,方才你也亲眼看到张师弟使用妖术袭击我,错在他并非我!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成为宗主的徒弟!”杨炎心有不服,看了一眼张子凌,嘴角轻蔑地道:“难不成韩长老是因张师弟是宗主徒弟的缘故偏袒与他。”
“放肆!本座身为执法长老何时糊涂过!”韩长老暴跳如雷,眼珠子瞪着杨炎,吓得后者毛骨悚然,他剑眉挑起,大声说道:“杨炎!修行讲究的是外修于身,内修于心,你身为师兄却不以身作则承担责任,还心胸狭窄地推卸他人,相形之下,初来乍到懵懂的小师弟敢作敢当。单凭这一点他就有资格做宗主之徒。”
杨炎闻言,想反驳的勇气也没了,盯着张子凌,哑口无言。
“若真如你们所言他会妖术,那他能逃得过得宗主的慧眼吗?若真是如此,宗主还会受他为徒吗?”韩长老扫视四周,响亮的话音代表着权威,令人不敢质疑。
神农堂弟子闻言,面面相觑,倒是觉得有理,宗主正义凛然,岂会收修炼邪门歪道之徒。
张子凌至认罪后便保持沉默,一言不发。在韩长老一番言辞下,他总算找回了一点公道,不用忍气吞声了。
“朱三炮!张子凌就由你带走,往后住在你们房间。”韩长老吩咐一声,然后视线转移到张子凌身上,冷眉肃凝,说道:“念你初来乍到,不懂规矩,等身体痊愈了再去领罪。”
“多谢韩长老。”张子凌看着眼前似面若冰霜,不苟言笑的长老,咧嘴一笑,然后在朱三炮的搀扶下走进小岛。
临走前,张子凌和杨炎对视一眼,虽一言不发,但眼神却撞击摩擦,似是传达着各自的态度,彼此刺激着对方。
“等着瞧,我一定会让你好看。”杨炎脸色阴沉,眼眸里闪烁着阴森的暗光。
“还不赶紧随我领罪!”韩长老眼瞪着杨炎,吓得后者瑟瑟发抖,只能乖乖跟在人家屁股后面领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