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星,亮晶晶,好像一双双,一双双眼睛。眨呀眨,看呀看,那是童年小伙伴。”
吃过晚饭,常路顺理成章留在陈家过夜。农家晚上没事一般就看看电视,常路换了几个台,没找到吸引自己的,索性拿个小板凳,坐到小院里看夜景。
时值夏日,一旦远离了城市,黑暗的夜空就开始群星璀璨起来。望着一片片钻石般闪亮的众星,常路不由自主唱起了歌谣。
这是童年时和一众兄弟姐妹看过的儿童剧片尾曲,其他的都已经模糊,能记忆犹新的只有这两句歌词。
“话说,今晚见不到月亮啊,还想试试能不能现实里修炼呢。”常路自言自语着,“不过也可以试试其他星辰嘛,星怎么样?”
是自古人们最能分辨出的星了,七颗排列成斗勺状,在北方天空闪闪发亮。而且根据斗前两颗星能很快找到北极星,就更为人所熟知了。
古时天文家把星辰分成三垣四象二十八宿,北极星不移动,所以被定为北极中天紫微星,三垣中的紫微垣就是以它为中心,而也属于紫微垣。
紫微垣居中,除此还有上垣太微垣,和下垣天市垣。其余四象二十八宿,分东南西北各七宿,分列四周包围着三垣。
这就是当时能够观测到的绝大部分星辰了,这些星象的运用不止天文,更涉及了宗教和文学等人文学科。
例如在历法中,人们可以通过星象的方位,准确推算出时间,而玄学里甚至能凭此预知和占卜,风水堪舆也是应用广泛,其中最著名的就是推背图了。
以星宿为主题的诗词歌赋更是不胜枚举,“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牛郎织女星”。
可以说,古代天文学的发展,是中华民族的文化难以割舍的一部分。
话转回来,常路只会认七星,以及绑定的北极星,所以只能试试能不能从中感悟到星力。
不过也是七星独立,各不相同的。
七星分为四魁三杓,依次叫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和摇光。而道教又分别命名,四魁中天枢为贪狼,天璇叫巨门,天玑则是禄存,天权名文曲,三杓里玉衡又叫廉贞,开阳为武曲,摇光则是破军。
道教众神里,七星也是重要神官,还是斗姆的儿子呢。斗姆生九子,老大是紫微大帝,老二是勾陈大帝,其余为七星君。
从名字就能发现各星区别,贪狼、破军主杀伐,通常是将帅之星,文曲武曲为文武才艺,巨门主是非,禄存主财旺,廉贞则是官禄星。
所以很多人是很难联系上七星的,常路就自认没有太多这几方面的命,能不能顺利感应到很难说。
陈父陈母早早就回屋睡了,常路也不担心有人打扰。于是找了一张竹席垫放在干爽处,自己盘坐上面,静心顺气,默默感应星力。
也不知道是现代工业污染太大,还是现实和梦境本身有巨大差别,常路只感受到微弱的一点星力,并且连这一点也是杂乱无序,辨识不清。
冥冥中,有一丝缥缈玄妙钻入常路头脑,时而像是文字排列,言表意深,时而如曲调跳跃,悠悠扬扬,时而成图画排展,曲折如意。
常路不敢乱想,急忙守住意识。星力的吸收大意不得,属性与自身有冲撞,随时都会气息散乱,重则“走火入魔”。
心神随星力慢慢化开,感受着那虚虚实实。不多久,常路感到自己像是游荡在一个奇特的世界,周遭充满了笔画。
粗略观看只觉得头昏脑涨,再一细想,又感到文思泉涌,灵感爆发。似乎任意的笔画,都能组合成或优美的文字,或轻柔的曲调,又或写意的丹青。
常路一点点地理解,一遍遍重构那些字符,那一丝丝微弱的星力也慢慢被身体吸收。
夜晚就在体悟中逐渐过去,星力散开,常路从修炼中醒转过来。
“快早上了么?这一夜真是快啊。”
看着灰白的天空中那颗明亮的金星,常路感叹道。
还是先回房间去吧,不然过会陈父陈母起床,发现自己一晚都在外面,不知道会产生什么误会呢。
好在此时也不过五点左右,人们还不至于这么早起来。常路轻手轻脚进了房间,合上薄被准备眯一会儿。
却感觉精神高涨,脑子里乱作一团,片刻就是一道灵光闪现,又总是抓之不住,平白流失掉。
常路明白麻烦来了,这大概就是文曲星力了,得之变成大文豪轻而易举,音乐家、书画家也是简单随意。
但问题是,你需要那样一个杰出的头脑来装载。所谓过犹不及,头脑不能承受的才华,结果很可能就是疯癫。
太阴之力虽阴却柔,吸取后顶多发冷一阵,再有食物的阳性灵力中和,就毫无弊端了。
可是这文曲星力对思维的加持,让常路没有一点办法,眼看就要失控了。
常路急忙掏出石棺,将其放在脑门,这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了。
还好,镇魂棺确实是一个好宝贝,不管什么灵,只管吸取。
一段段灵光随着脑门流到了石棺中,接着传回凉凉的气息,让昏胀的头脑得以平静,精神也逐渐镇定下来。
“呼,看来我是没有文学家的命啊。”常路自嘲一句。
过不多久,阳光晒进门窗,楼下也传来阵阵声音。
常路估摸着陈家父母正在做早饭,也不再好睡下去,就顺势下床下楼。
这农家土楼都是楼上只设床铺,其余都在楼下,吃饭搁物、厕所仓库。
“小常,这么早就醒啦,是我们吵到你了吗?”陈母见到常路下楼,不好意思地问道。
“不是不是,夏热天气我都起得早。”
“哦,那快洗把脸吧,刚烧的热水,我给你打。”陈母十分热情。
没等常路推辞,别人已经从灶台的小锅里舀起一瓢热水,倒进了脸盆里。
常路很不好意思地洗了脸,又吃了早饭,就准备出门往山上去了。
“叔叔,阿姨,我想去白雾山转转,下午回来就直接回县城了。这两天一夜多谢你们招待。”
“怎么不多玩几天,唉。”陈父作势欲挽留,又好像想到什么,转口说道,“这山上有座道观,可以去看看。里面的道士还挺不错的,去年为我家免费做了一场法事呢。”
呃,想到陈忠烈或许现在就在身边,常路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
敷衍了两句,常路就出门往白雾山走。早上不热,可以慢慢爬,上山后还能休息一下,在山上逛逛,然后进道观吃个饭,下午到山林中纳凉,太阳下山前回去就好了。
常路是这么打算的,沿着山路慢悠悠走着,不时停下看看景色。
白雾山海拔近千米,周围森林密布,偶有农田,所以景色还是相当宜人的。
只见翠木与黄石更替,又闻猿声复鸟啸齐鸣,阔田散布山脚下,家舍零星缀其中。没有刻意的装扮,却清新灵动,引得常路都不愿离开了。
一路走走停停,快接近中午才上到白云观所在。
眼前一座红墙青顶的道观,偶尔有一点点斑痕显现在上,门口一对石兽,中间是近三米的木门,两边又各有侧门。而主门两扇拱形门侧各竖一匾,上书:
青山留云,享得一朝逍遥;
白雾闻道,修持万世劫身。
门上横匾,写着《白云观》三个大字。
此时观门微开,只留一人通过的缝隙。常路看了看门内,没什么人影,试着敲了敲门环,也无人应答。
常路就大着胆子往里走,跨过门槛,走过前院,来到前殿。
看了看这座玉皇殿,常路迈步正要进殿,耳边传来一声呼喊:“小兄弟留步,本观住持请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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