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南门码头,一列皇家仪仗簇拥着一匹白马,望着不远停泊的帅舰,徐泽心头一动,滚鞍下马,周围的南宫剑、张养浩、唐绍仪等地方官员连忙围了上去,徐泽微笑的看着几人,眼里满是鼓励之色。半响方道:“朕来泉州已有月余,泉州是个好地方啊,这里人杰地灵,风景秀丽,但朕认为这里最重要的是商业繁荣,有的地方远远要超过其他诸州,朕相信这里在将来的不久必将成为我大宋最繁荣的城市之一,这一天朕相信很快会到来,在诸位爱卿的努力下,朕和天下的臣民都会看到这一天。”
“臣等必不负陛下的厚望。”南宫剑等人跪倒山呼道。
“朕信任你们。朝廷也信任你们。”徐泽微笑的走上前扶起众人微笑的道。待走到南宫剑面前,拍着他的肩膀道:“南宫,朕就把朝廷的对外命脉就交给你了,莫要让朕失望,万事要小心从事,遇到什么困难的地方,可以告诉朕,有朕为你做主。”
“臣听陛下吩咐。”南宫剑双眼闪烁着激动的泪花。
徐泽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来到唐绍仪的面前道:“唐爱卿,这火药和大炮关系到大宋的中兴,关系到朕北伐的成功与失败,干系重大,爱卿切莫掉以轻心,有什么需要现在就告诉朕,朕现在就给你解决了。”
“陛下待臣和臣的家族恩重如山,赐予大量的金钱与土地。臣已经没有任何要求了。”唐绍仪满脸欣喜的说道。
“朕已经吩咐泉州府派了一些保卫过去了,毕竟此事干系重大,安全第一,你有什么需要也可以直接告诉朕,要银子给银子,要人给人,朕绝不含糊。但朕也有要求,一年内,韩将军的军舰每船都至少有一门大炮,两年之内,朕的近卫军必须要装上三十门大炮。虽然要求有些高了,但人手朕都会给你安排好的,并且都是能吃苦耐劳的家伙,这些人都是韩将军的战俘,受点苦也是没关系的,一日只要给点吃的就行了。”徐泽微笑的说道。言语中丝毫没有觉得这个决定是否血腥,也没有觉得他的臣子,也就是这位即将掌握大宋军工的家主脸上的苍白。一言决定生死,而且涉及到的人数也许多的连韩寿和南宫剑这两个血腥计划的执行者都不知道。但他这位老是在江湖中打滚,又经过无数的内斗而当上家主却知道这其中的血腥,三角贸易之所以称为血腥,不仅是因为它的金银来源是来自贩卖奴隶和货物之间的差价而取得的,而更重要的是因为这些被贩卖的奴隶的生命安全得不到保障,奴隶的贩卖者根本不会计较这些奴隶的生死。象徐泽吩咐的给他们点吃的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是很仁慈了。当然这只是徐泽的想法,而不是这些生活在封建礼教下的唐绍仪等人的想法,在他们看来,中华乃礼仪之邦,应该礼遇这些外来之邦,更别说徐泽这样血腥了,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制度,皇帝的话就是圣旨,就是天意这类的思想,让这些人没有丝毫的反对,尽管他们的心里感到不忍。也只得以“非我族人,其心必异”这类的话来安慰自己。
“陛下,时候不早了,该起程了。”在旁边的韩寿走上前来,恭敬的对徐泽道。
徐泽看了看天,只得道:“既然如此,朕就回京了,诸位爱卿,朕会在京师等诸位的好消息。”说着在韩寿的陪同下,朝那高大的悬挂着一面黄色龙旗的帅舰走去,在他的身后欢送他的是一阵山呼声。
惊涛拍岸,卷起千朵浪花,不过这时的徐泽是没有机会看到,舰队虽然是沿着海岸航行了数天,但一干舰船把徐泽的帅舰保卫在中间,虽然只有半只舰队,也同样使徐泽失去了观看海潮的机会。站在船头,观看着百轲争流,徐泽微笑的对服侍在一旁的韩寿道:“韩爱卿,劳你亲自来护送朕,是朕的错误了。”
韩寿老脸微红道:“臣能伴驾乃是微臣的福分。”.
“恩。”徐泽点了点头,道:“在泉州的舰队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回陛下的话,臣都安排好了。”韩寿得意的道:“臣这次不光是为了护送陛下回京的,更重要的是先去探一探路,最好是弄些奴隶回来。”
“哦,原来是一举两得啊!”徐泽笑骂道:“你准备怎么干啊,这海上可不同于路上,补给不说,就是这海上的飓风也有可能要了你的小命。”
“嘿嘿,陛下,臣在泉州这么多年,别的本事没有,这观望海上天气的本领可是学会了不少,什么时候起什么风,什么时候涨潮,都不会糊弄到臣的。”韩寿得意的答道。
“既然爱卿这么有把握,朕也就放心了。”徐泽漫不经心的道:“爱卿准备怎么到扶桑去打劫啊,在哪一面上岸啊,东面还是西面?”
“臣准备在台湾补给一下船只,然后经过这里,在其东边的新泻登陆。”韩寿指着一张地图对徐泽解释道。
“你问过那些到过扶桑的商人或者水手吗?”徐泽淡淡的问道。
“臣问过,这个时候统治扶桑的不是所谓的什么天皇,而是叫什么镰仓幕府的…”韩寿解释道。
“朕知道这些。”徐泽冷冷道:“朕要告诉你的是扶桑的东面海岸海岸狭小,且大多暗礁密布,你从东面登岸,简直就是找死。还有朕要告诉你的是,扶桑多飓风,朕看你这半只舰队大多还不算坚船,如何能抵挡海上飓风的侵袭。”
韩寿闻言早就处在当机之中,没想到进攻扶桑,当一次海盗还有这么多的学问,要是弄个不好,还把自己给陪了进去。徐泽看着一脸呆相的韩寿道:“其实你要到扶桑做海盗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还请陛下指示。”韩寿连忙跪倒道。
“你先攻占扶桑的某个小岛,当作一个补给点,然后才到岸上去抢劫,遇弱即战,遇强即退。至于怎样去防止海上飓风的事情,你可以去请教那些有经验的渔夫,三人行必有我师,尽管你是当将军的,有爵位在身,但并不表示你所知道的就必他们多,也许你的某一方面还没有他们强,就拿这个水战来说,我大宋的一个渔夫都比那蒙古的忽必烈强。”徐泽也开了个玩笑道。
“臣待回泉州后会认真向他们讨教的。”韩寿恭敬的说道。
“朕现在到了什么地方了?”徐泽望了望西面,尽管没有望到海岸。
那旁边的韩寿见状连忙回道:“陛下,已经到了…。”
“已经到了嘉兴了是吗?”徐泽脸上突然露出一副沉思的模样。旁边的韩寿吃了一惊,没想到刚才还在问路的皇帝这么快就知道到了什么位置。
“你想知道朕是怎么知道的吗?”徐泽淡淡的说道:“听,萧声。”徐泽指着远方道。
“萧声?”韩寿闻言连忙聚起精神倾听起来,果然一丝若有若无的呜咽之声从远处飘来。尽管周围波涛阵阵,但那一丝萧声仍然若有若无的传了过来,足见此人的功力已经达到一定的火候。
“陛下,那萧声?”
“她是朕的朋友。”徐泽淡淡的回答道。
“那…陛下。”韩寿面前已经失去了徐泽的踪迹,四处张望了好久,才从那高高的桅杆上发现了那高大而现在却显的萧瑟的身影。
徐泽满脸激动或者是矛盾的望着声音的来源,只见离舰队不远处的小岛上,隐约可见一个娇小的身影站在悬崖上吹奏着那美妙哀婉的曲子,“尘寰外,碧海中,桃花之间桃花岛。秋风起,海波兴,几度潮来听玉箫…”。赫然是当今武林中北誉为“东邪”黄药师的成名之作碧海潮声曲,但眼前的吹奏之人显然不是那位赫赫有名的东邪了,不光身形上不象,更重要的是功力上不是一个层次的,要是此曲是由黄药师来吹奏,韩寿这些人早就听见了。
望着远方的身影,听着那美妙哀婉的曲子,徐泽黯然的叹了口气。好半响,徐泽才跃了下来,也不理韩寿,只是淡淡的吩咐道:“开船,加速前进。”然后就进了舱内,留下一脸不知所措的韩寿。
“他走了?”不远的岛上一个老者走到吹萧者的身后问道。
“师父,是他吗?”少女问道。
“是他。”老者道:“天下间谁会有如此精锐的水师,谁敢在舰船上升黄色龙旗。”
“那他怎么不来岛上呢?”
“他在犹豫,他不能确定你的想法。”老者淡淡的解释道:“最重要的他是皇帝。”
“皇帝?”少女奇道。
“皇帝有他的尊严,有他的威仪。”老者解释道:“龙的威严不允许来到师父的桃花岛。”
“那以后能见到他吗?”
“能,如果你不想去找他的话。为师猜想两年后,他会路过襄阳。”
“为什么?”
“他是位中兴名主,在收复河山北伐之前,他会让你师姐举行武林大会,然后就是东征巴蜀、大理等地,然后就是北伐了。”老者言语中流露出一丝兴奋。
“师父,你会出山吗?”
“会,不光师父会,我大宋的武林人士都会。振兴大宋,人人都有责任。”老者回答道,眼睛中满是斗志昂扬,丝毫没有以前的那位武学大宗师的风采。国家的大义可以改变一个人,不管他是谁。
“英儿,要是你真的想嫁给他的话,就要理解他,他身上的担子比任何人都重,朝廷积弱已久,要想在短时间取得大的效果,恐怕很难。最重要的是我大宋内部也不稳,地方贪污的官吏多余牛毛,他特地的派杨过小友巡视四方,而且上次听你师姐说老皇帝还没死,对他还是有一定的制肘。”
“师父,我想去见他。”少女淡淡的说道。
“先去你师姐那里吧。”老者叹了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