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千年时光

    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云梦岭虽不敢比肩云梦之泽,但其风景秀丽堪比桃源仙境,尤其它是整个大陆上唯一一处可以坐揽寻梦港俯视整片无妄之海的地方。也因此,每年春季陆地上许多年轻人会结伴前往云梦岭郊游嬉戏。因为这个季节正是云梦岭最生机勃勃春意盎然的时候。尤其到了夜晚漫天的萤火虫成群结队的在草丛中漂浮,点点银白,点点灵动。

    寻梦港一角的山坡上,懒懒散散的几个人斜躺在草地上,其中一个嘴里叼着一根野草翘着二郎腿嘴里不时哼着小曲儿,好不快活。一旁的阿旭则比他稳重许多,他单身撑头侧躺在草堆上,透过寻梦港瞭望远方,压根儿不理会一边说话的烈焰。而在他们俩人对面的箬雪盘腿而坐双眸微闭,丝毫不受其影响。烈焰眼见没人回应,从地上一跃而起走到阿旭背后,一脚踹向他。

    阿旭慵懒的翻了个身坐起,仰视他道:“与其有这份闲情逸致,还不如想想老大交代的事情怎么完成!”

    “你少杞人忧天了,我那部分要等箬雪得手后才开始。现在就想未免为时过早。”烈焰懒惰的吹了一声口哨,转头看向箬雪:“是不?箬雪!”

    箬雪张开眼眸,唇角微微一扬:“三天!”说完再次闭上眼睛。

    烈焰嘀咕了一句,手指着阿旭说:“什么人教什么样的徒弟。看看,她都跟你一个德行,多说几个字会死呀!”

    ‘呵呵’阿旭轻轻一笑:“好像教导她的不止只有我吧!”

    “切!你的意思是她为什么不学我?”

    “你说呢?”阿旭起身朝崖顶走去。

    “我哪儿知道,说不定是她喜欢你。”话音刚落,一把匕首以抵住了他的喉咙。“说话注意点。”箬雪眼底闪过一层厌恶。

    “呸呸!你那什么眼神。”烈焰不爽的叫嚷。

    阿旭回头瞟了一眼箬雪似有似无的说:“速度是快了不少,看来很有成效。”

    “什么成效?”烈焰好奇的问,完全不顾忌还有一把匕首正抵在自己脖子上。他不怕死的又说:“你俩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瞒着我!我可告诉你们,赶紧老实交代,否则…”

    “闭嘴!”箬雪低吼。

    果然烈焰不出声了。箬雪收回匕首离开他身边,径自朝阿旭走去。来到他身侧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调说:“今晚!”

    阿旭没有看他,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算是知道了。

    然而,他们确不知身后的烈焰一直注视着她,眼神深邃,由浅红到深红,再由深红渐渐恢复成淡红,瞳色转变速度之快令人丝毫察觉不到。何况他们还是背对着他。不自觉的,嘴角微微往上一扬,烈焰心知这次的任务等级比以往高出许多,也是考验她成效的时候。希望,她!不会令他失望。但是或许阿旭还不知道,主人以交代了万一任务失败,便会由自己亲手了结她。现在成败如何就只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黑夜里,两条身影一前一后穿梭在海面上,时快时慢,似乎一直在身后的那人很享受。他有意无意的紧跟在后,没有想要超越的意思。而前头的箬雪就不是这么想了,她觉得自己被愚弄了。她不停的加快速度,然而不管她怎么加速后面的那人始终与她保持一段距离,既不超越也不落后。这使得箬雪很生气,她突然停下步伐。身后的阿旭没有想到她会有此动作,急忙跟着停下,他有些不解的看着前面的身影,心想她到底怎么回事!

    箬雪转过身脸色非常难看,她瞪着前面的阿旭说:“你在愚弄我吗?”

    面对箬雪的质问阿旭先是一愣,转而嘴角微微一扬他邪恶的说:“你如果是指其它方面的话,的确有被愚弄的必要。”停顿了一下:“不是愚弄是逗弄。”说完,不忘朝她抛了个暧昧的眼神。

    “下流!”箬雪彻底被激怒了,她愤恨的朝他扔出两把匕首,然而却被轻松闪过,这使得箬雪更加气愤,她正想凝聚手上的灵力准备再次发动攻击,但是阿旭确比她更快一步来到她身后用自己的胸膛贴住她的后背,双手顺势环上腰,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气势不错,只是欠缺火候。”

    箬雪有一瞬间的惊讶,因为从跟在他身边开始虽然几乎形影不离,他也传授她许多应战与实战的经验。但是说实话自己从不知道他的功力到底有多深,或者说从未见过他释放如此强大的灵力。然而今天,她知道了她的师傅原来是那么厉害的角色。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身形移步,却是需要凝聚和把握好灵力的释放,并且越是能够精细灵力的输出就越能够使自己的身体如同虚幻,意思就是速度越快。

    阿旭感觉到她的吃惊,不过无所谓。对于这个硬塞给他的徒弟,自己从未认真教导,大多数时候总是传授她技巧至于练不练得成则是她自己的事情。可是往往事情总是发展的比他预想的好,在经过不停的练习后,这小妮子的能力居然有了很大的提升,难怪最近上头总是有事无事的给她安排一些任务,原来是时机到了。阿旭想得出神,以至于环在箬雪腰上的手松了松。箬雪趁机挣脱,并且迅速的与他保持距离。

    阿旭没想到自己的稍一失神,这个小徒弟就钻了空子,不仅蹙了蹙眉,而眼底确有着一丝赞许。

    “三天后的任务你可准备充分?”撇开无关紧要的话,他严肃的问。

    面对这个男人喜怒无常的变脸,箬雪早就习以为常。她吸了口气镇定的说:“一切准备妥当,请师傅‘放心\'!”她刻意在放心二字上加重了音调,一是发泄刚才的不满。二是觉得只是比往常的任务难度略深一点儿,他好像有点小题大做了。

    阿旭看出了她眼底的讥讽不以为意。因为对他来说任务的成功率才是最重要的。为了成功可以不择手段,可以牺牲任何可以牺牲的人或者别的东西。

    “如此最好。”他嘴角弯了一个漂亮的弧度,径自往前走,边走边道:“那就继续刚才的事情吧!”

    箬雪没有吱声,只是默默的跟在他身后。远处一座矮小的茅屋渐渐显露在他们眼前。茅屋看上去已经很久未有人居住,周围杂草丛生荒凉的很。阿旭率先打开房门,‘吱嘎’一声茅屋的门发出生锈的声音,在这漆黑的夜晚显得尤为刺耳。箬雪立在他身后皱了皱眉。

    “我知道你心有不满。”阿旭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但是偷练禁锢之术,如果被长老们知道…”顿了顿,“我能全身而退,可你会有什么后果?” 言语之间尽显轻蔑。

    箬雪不悦的蹙着眉,每次她都很厌烦他这种说话的态度,分明是他暗示自己偷学法术,可到头来确好像都他置身事外,那坏事都是自己一人所为。难道他忘记了,一旦被人抓住他也脱不了干系?这禁锢之术必须由男女双方同时释放真气才能修炼完成,她就不信了万一东窗事发他真能憋得干净?像似看穿了她心底的疑惑,阿旭浅浅一笑,不急不慢的吐出一句:“在汐族,有一条残酷的法则…”顿了顿,“当男女双方同时活罪的时候,罪责则由女子承受一切,男子只会消损一些修为,这修为对我来说无所谓。可你,知道要承担什么判罚吗?”他看着她眼里闪过的情绪波动,显然很喜欢这种交谈方式。不管对待任何人、任何事,他都要有绝对的主导权。一但对方稍有反抗,他都会想方设法使他们屈服自己,包括眼前这个迷人的小徒弟。

    “呵……”箬雪轻轻一哼,“你以为你说的我会相信?”要说在这世上谁最了解眼前的男人,她箬雪敢说第二就没人能是第一。因为自从被他带回来,这八百年间她与他几乎形影不离。虽然面上他是她的师傅,是传授她法术的启蒙之师,但只有箬雪自己知道私底下,他们还有其它不可告人的关系,比如……。

    阿旭当然知道这小徒弟不可能完全相信自己的说辞,不过无所谓事实的真相往往都比现实更加残忍。现在她或许还不了解,今后慢慢就会知道了。在这个问题上阿旭已经不想再谈论,他挥了挥手率先进了茅屋。

    屋内漆黑一片,阿旭打开仅有的窗户顿时一轮月光洒进。箬雪跟在身后进屋,她借着月光环视屋子,发现这个茅屋虽然简陋,但却很干净像是被人打扫过一样,可是分明这里已经许久没有住人。

    正当箬雪还在打量四周,阿旭冷不防吐出一句:“解了吧!”

    箬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在原地一动未动。阿旭朝她看了眼,显得有点不耐烦,他径自走到她跟前腰带一扯,‘哗……’箬雪的上衣瞬间掉落。

    随后,阿旭指了指床榻:“坐上去!”

    虽然这不是第一次,可对自己来说还是很懊恼。箬雪想也不想抬手就给他一掌。但是,手却抬不起来,震惊之余只能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男人。阿旭看着她,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一扬,语气轻蔑的说:“有力气留着一会儿使。”说完,脱了上衣也上了床坐在她对面。箬雪很想反抗奈何这屋内像是被强大的灵力护住,除了施法者本人之外,其他人动弹不得。一开始,她曾想过也许是这屋子原来的主人离去前用自身的灵力所布下的。可是又觉得不对,因为就算屋子之前的主人有着上乘的修为,毕竟年代久远再强大的灵力也会随着时间的流失而减弱,可是这屋子的灵力反而没有因主人的离开变弱。当她在屋外的时候丝毫没有感受到这屋内居然有如此强大的灵力护体。而当她进屋之后才稍觉有所不对,也就是自己在思考的时候给了他下手的机会。

    阿旭当然知道她愤怒的是什么,他不在意的说:“师傅告知你多少遍,在任何情况、任何危机下都不能放松对敌人的警惕。往往这就是决胜的关键所在。无论何时何地、何种突发状况,都必须先观察敌人的一举一动,方能反败为胜。”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而你,每次总是先观察周围的环境,固然这也没错可是如若你不能同时兼得,那么就会给敌人有机可乘。”

    “当然,这屋内已有我的灵力渗在其中,所以我能自由走动。”

    箬雪惊讶得注视着他,心理瞬间明白也许这才是师傅的能力,并且还在为后天的任务教导她。虽然已经明白他的用意,但是不经过同意就擅自解了自己的衣物,这举动实在粗鲁。阿旭望进她眼底,讥笑道:“你的身体我已看过无数遍。”顿了顿轻吐道:“如果我们不解衣物,一旦冲破顶层导致气血逆流而不及时散热会坠入魔道。”

    箬雪当然知道后果,只是受此羞辱,顿时觉得气血高涨。她想要扭动身体甚至不顾气血逆流所带来的耗损,不停的挣扎着想要恢复行动。不过不管她如何努力,在强大灵力的震慑下她丝毫无法动弹。

    阿旭冷眼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没有阻止只是用手轻抚她白皙的颈项,有点可惜的说:“当年你的母亲就是因为偷练禁锢之术被处以刮鳞之刑。”箬雪猛得瞪大了双眸死死的盯着他。阿旭不以为意,那只抚摸颈项的手慢慢向上移去,嘴里接着说:“而那个男人却只是被断其尾鳍。”笑了笑,手移到她精致的脸颊,轻轻抚弄,“到现在都好好的活着。”

    脸上传来阵阵的酥麻,令箬雪本能的扭过头,可不管她如何动弹都被阿旭牢牢掌握。“住手!”箬雪低声吼道。

    可对方丝毫没有停手的迹象,不停的在她脸上打圈,“禁锢之术最上乘的效果便是男女双方气血逆流之时。可每次你总是像块冷冰冰的石头,毫无情趣。”

    鬼才和你有情趣,箬雪心理暗叫道。要不是为了修炼至高无上的法术,不被人看扁,努力的活着。她才不会和他做这违反族规之事。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直到今天他才告诉她关于自己母亲的事情?憋开身体传来的阵阵反应,箬雪努力的想要转移他的注意:“你很早就知道我母亲的事!”“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因为想要你爆发出最强的精气,刚才你已经做到了。”这一次,阿旭没有刁难直接告诉了答案。

    所谓汐族的禁锢之术是取自男女双方的精气而修炼的秘术。越强的精气越能使修习者达到突飞猛进的地步。当然,在修习过程中男女双方必须同时释放出平等的精气才能达到最高境界,在修炼过程中如有一方不能把持对方的气场变会出现走火入魔的现象最终导致修为浸失,如同残废一样。然反之,一旦成功男女双方的修为则会达到质的飞跃。所以在历代汐族子孙中此秘书被列为禁锢之术,不准修炼。

    而阿旭为了使箬雪释放出强大的潜在能力,不惜告知她亲生母亲的死因真相,并且已在刚才把她所散发的精气用时空之术所冻结。这样待会修炼的时候,自己可以轻易平衡双方的精气场。

    既然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箬雪的反应也达到了自己预期的设想,阿旭觉得没有必要在浪费口舌。口中咒语念起,房屋外轻轻的一层结界落下,而屋内两人盘腿而坐一张银色的网笼罩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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