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相遇相知 第二十四章 她的心痛

    从母亲门开始,苏静海就低着头尽量让自己的头发当着自己的脸,她硬着头皮撵走了刘伯,再回头的时候母亲已经东看看西看看的开始啰嗦了起来:“你说你这装修,我就说你就不能像一个女孩子一点,有点色彩!瞧瞧,瞧瞧!不是黑就是白,要不就是蓝色灰色,你说你……”话说到一半苏子叶终于发现了重点,她三两步冲到女儿的面前:“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她的脸是不肿了,可是正在活血散瘀期间颜色很深,像是紫蓝色的胎记一般在她的侧脸,触目惊心。

    苏静海懒得解释,她闲散的坐到地上,用从网上新买的茶具为自己倒了杯茶:“妈,你别管了。”

    苏子叶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谁家的女儿不是心尖尖上的肉,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看到女儿脸上这么一大块淤青,立刻着急:“我是你妈!你被人欺负哪有不知道的道理,你告诉妈妈,我倒要看看是哪家的小混蛋这么大胆!”

    “……”苏静海无语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我要是告诉你是谁打的,你还不不得焉了吧唧的装作不知道,反倒劝我忍忍。

    苏子叶完全不明白女儿的苦心,她现在一门心思只知道闺女被人打了,她得知道是谁欺负的闺女,为她出头。

    “是谁?到底是谁?你告诉妈我还真就不信,反了天了真是”她一边啰嗦一边去厨房烧水,想给女儿来个热敷,也好让这丑到家的淤青赶快散开,烧上了水,苏子叶又坐回了沙发上,继续说:“你告诉妈妈,妈妈一直觉得我的女儿是最棒的,那里想到你竟然还被打了,我说你最近怎么都不回家原来是怎么回事,说,是谁?”

    苏静海是在被妈妈啰嗦到不行,其实这几天被一直维护爸爸的妈妈闹得也有点情绪,听到她这样一直追问个不停,心里也有点气,就说了句:“你别问了,我怕你受不了。”

    “妈妈吃的盐不知道是你的多少倍!你说!”

    看着妈妈护犊子大义凛然的样子,苏静海心里想为了她,她会不会……

    苏静海说:“如果我告诉你……”

    说到这里她犹豫一瞬,不想看到妈妈那种惊吓受伤的表情。

    苏子叶却不停地督促:“说呀!”

    苏静海看着妈妈说出答案:“是爸爸!”

    “……”

    空气中好像凝固了一瞬,然后她看到了妈妈从焦急到意外,从意外到呆滞。

    然后妈妈果然如她所想,她恢复动作后的第一句话是:“水好像热了,你等一下,妈妈会给你热敷。”

    苏静海看着妈妈起身,背影萧条而胆怯的去厨房与刚刚的大义凛然天壤之别,果然只要知道是爸爸做的她就没什么话好说了,全然当做不知道。

    苏静海看着妈妈拿着琉璃盆过来,又去洗手间的柜子里拿了毛巾,浸了热水拧干正要给静海敷到脸上,静海却冷漠的打开了母亲的胳膊,然后一句话都没说的回了卧室,卧室的门砰地关上,留下了客厅里苏子叶一个人一片安静,仿佛没有一丝人的气息。

    苏静海背贴着门滑坐到地上,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自眼角留下来,路过耳朵滑到颈项。她努力地控制自己不要哭出声音,她不想让母亲知道。

    她最恨的就是母亲这样懦弱的爱情,忍让忍让不管发生什么事她对父亲所做的就只有忍让,所以她把父亲忍让的无法无天怨不得别人,可是心痛的也只有爱她的人。

    外公外婆已经受够了,视而不见一起移民到了英国,断绝联系已经将近三十多年,妈妈依旧不曾悔改。

    这样的妈妈,既可怜又可恨,可是作为子女他们除了忍受陪伴,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不知过了多久,苏静海终于听到了“砰”的一声关门声。

    苏静海仿佛闻到了腐朽的味道,那样刺鼻,那样的令人无法忍受,她坐在地上将头埋在臂弯,额头靠在膝盖,人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过去。

    再次听到敲门声的时候她已经昏昏沉沉的了,听到敲门声去开门,看到门外的人她愣了一瞬,没想到是诺北。

    只见他一只手拿着一只油纸袋,着装发型依然风流倜傥英俊不凡。

    诺北一见来人开门瞬间龇出一口大白牙:“嗨!”

    嗨完之后,见苏静海没什么精神还眼圈红红的,侧脸还有一道触目惊心的青紫色淤青,他一愣瞬间不知如何是好。

    静海觉得头很重也跟着“嗨!”了一声,然后转身到沙发躺着。

    诺北赶紧进门,带上门走进客厅见苏静海理都不理他躺在沙发上,那样子还真有几分颓废的味道。见主人不搭理他,他只好随意,把手里的东西放到茶几上,带着死皮赖脸的调笑说:“我带了炸鸡啤酒,一起喝点?”

    苏静海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不再理他。

    想起她的红眼圈,诺北猜想她可能心情不好,知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也不逼她,只是安安静静的打开电视自己打开一瓶啤酒,一边喝一边自娱自乐起来。

    不知不觉已经接近两个小时了,而苏静海躺在那里也有两个小时没有动了,诺北渐渐觉得奇怪,过去叫她:“静海,静海?”

    苏静海依然一动不动,诺北给她翻个身,只见苏静海异常面色潮红,诺北伸手试探她的额头,很烫竟然发烧了,他低喝一声“靠!”抱起苏静海,下楼去。

    ……

    苏静海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比意见环绕的全都是熟悉的气息,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是医院的消毒水味。

    她睁开眼睛,引入眼帘的是吊瓶那透明的光泽。

    醒来时,她还有些懵甚至有些分不清是傍晚还是早晨。

    门咔嚓一声,她看过去只见一个修长的身影走过来,渐渐和记忆中的林业琛重合,她沙哑着嗓音叫他:“林业琛……”

    修长的身影一僵。

    对面的人没有回应她,而她自己只觉得有满心的委屈,眼泪又不听话的蓄满整个眼眶:“你别恨我,我也是没办法,你别恨我……”说着,她抽搐起来身体卷成一个虾米,将头埋在被窝里,仿佛很委屈很见不得人一样,只在被窝里呜呜的哭着,像一只小兽。

    苏静海就这样哭着又睡了过去,诺北看着她卷缩在被子里那么一小块的凸起,只觉得心里像是被人撕扯一样,他心痛很痛。

    见床上的人没声音了,他伸手把她的头从被子里透出来,看着她湿润的眼睛安静的呼吸,他放轻脚步走了出去,坐在外面的走廊上,想到刚才她把他错看成林业琛,诺北只觉得心像是被人握紧松开再握紧再松开,再握紧再松再握紧的无限循环。

    她哭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的心简直撕心裂肺,甚至想要使劲晃动她,让她看清自己是谁,可是她在哭,那么悲伤那么悲伤……

    想起前段时间看着林业琛看苏静海的眼神,他心里的那种危机感,笑容越发苦涩。

    他只能把自己的不痛快自己往心里咽,时间过了很久他终于才开始问自己,你是怎么么了?紧随着他自问自答,诺北你这种情绪似乎不只是兴趣,更不止是怜悯。

    总是没个正经的浪荡少爷终于开始面对自己的心,他终于发现自己对苏静海似乎已经有了另一种情绪。

    一开始的接近,只是想气一气一直看不起他的家人,还有一直在家里占上风的哥哥,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人的相处,他这才发现,他对苏静海似乎是动心了。

    不然的话,经历了刚才他的心怎么会这么痛,不是动心还有什么呢!

    果然是玩火自焚了吗?

    玩火自焚……

    再醒来的时候,引入眼帘的是诺北。

    林业琛没再出现,苏静海就明白了,昨天许是她看错了,不过想起昨天她的德行,哎……不得不承认,真是丢人。

    她再也不提昨晚错把诺北当做林业琛的事情,而诺北也没再提,不知是善解人意,还是浪荡惯了对这点事不在意。

    在地上坐久了着了凉,小感冒很快就好,只是……只是很想去看看林业琛。

    趁着诺北出去了,她下床去看看。

    正当她称搭电梯一路通过走廊来到病房门口的时候,通过门上的玻璃,她看到了里面的情景。

    算一下,他们也快有一个月不见了,他在病房里里批阅资料,专注认真,就是瘦了许多,远远的看过去,眼窝深陷还有点发青,似乎精神也不是很好。

    “静海,怎么不进去呀?”正当苏静海发愣的时候,一道声音响起。

    苏静海吓了一跳看过去,只见是林伯母,还没等她说什么,林伯母就打开门,牵住他的手把她带了进去,嘴上叫着儿子的名:“业琛啊!你看谁来了?”

    林业琛从一堆文件里抬头,看到苏静海显然一愣,而苏静海一时之间她竟然手足无措起来,只能对着林业琛若无其事的弯了弯嘴角,而林业琛他仿佛是沉静,又仿佛是痴迷,看着苏静海笑了,一双眼睛黑的发亮好似能把人吸进去一样让人不敢看,可是苏静海是谁,她硬是与他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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