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夫不由的抹了一把冷汗,这高门府第的内宅之事,还真是让人感叹。
为夏正源把了一会脉之后,大夫不由得皱起了眉,他抬眸看了看夏正源,摇了摇头,又低头认真把起脉来。
“张大夫,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夏正源见大夫脸色有异,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
“这……”
夏老夫人眼见大夫欲言又止,心中也有些着急了,便催促道:“张大夫,有什么你就尽管直说!”
环视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皆是一副焦急等待的模样,张大夫这才开口道:“尚书大人他有没有什么东西是每天会定是服用的”
夏正源仔细的思索了半晌,目光不由的看向谢氏,自己平时是什么并不固定,只是非要说起每天都会服食的,那便是谢氏的汤,这些年来谢氏每晚都会为他准备一份汤羹,想到这里夏正源眸底闪过一抹阴冷之色。
“确实!大夫怎么了吗?我服食的东西有什么问题吗?”
张大夫深吸了一口气,道:“根据尚书大人的脉象来看,应该是长期服用极为凉性的药材,那药女人服用了没有什么关系,可这男人服了……”
说到这里张大夫停了一下,毕竟这里面牵扯了尚书府内的一些阴私,他顿了顿,才继续道:“影响子嗣的,以后还是莫要再服用了!”
在场除了夏珺芙,所有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夏正源的身子更是摇摇欲坠,谢氏这几年里居然都给他喝这种东西,这可是要绝了他的后啊!
夏老夫人脸色焦急的问道:“那如果停止服用,以后还会不会影响?”
“这东西剂量不大,依老夫看来,尚书大人服用这药也不出半年时间,只要停药一月,再喝一些调理身子的药,就不会再有大碍!若是服食的时间长了,那就不好说了!”
夏老夫人听了大夫这话之后才算是放下心来,可目光却在谢氏与柳如梦之间来回打量,若大夫说的不错,那么这两个女人腹中的孩子就大有问题了!
夏正源也似乎想到这个问题上去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抑制住内心的愤怒,朝大夫问道:“那若是停药了一月左右,有没有可能在期间有子呢?”
张大夫点点头,道:“这是绝对有可能的!”
照大夫这么说来,柳如梦只有一个月的身孕,且是在他离府一月之后有的,那就说明柳如梦腹中的孩子应该是他的不假。可谢氏那三个月的身孕又是从何而来?
夏正源隐忍着心中已经快要翻涌而出的怒火,硬是将张大夫送出了尚书府,并吩咐张管家给足了那大夫掩口费后,才回到前厅。
此时谢氏整个人都呆愣住了,潜入了深深的恐慌之中,她自己也清楚,夏正源每日进食的东西都不固定,只有自己每日都会为夏正源送去一碗汤羹,虽然每次她都会在汤里加一些药材,可是那些药材都是对男人身体有益的补药啊!怎么可能会有影响子嗣的药物呢?
夏正源回到前厅之中,脸色已经被气得发青,顺手就将前厅中央的桌子往后一翻,眼中满是阴郁,狠狠的盯着谢氏。
窝子里的气氛已经压抑到了极致,没有人敢开口说一句话,夏正源虽说不上脾气好,但却从没有一次如今日这般,一个男人最忍受不了的便是失去繁衍子嗣的能力,而谢氏这个毒妇,差点就让他变成一个没有受宫刑的太监,他一事怎会接受得了?
想不到这十几年来的枕边人竟是一条毒蛇,想来他真是有些后悔,当初自己就不应该一时鬼迷心窍,将这个青楼女子娶进家门,成日里就会耍一些谋害他人的手段,最后竟将自己也给算计了进去,还让他带了这么大的一顶绿帽子!
谢氏被夏正源这要吃人一般的眼神,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顿时便湿红了眼眶道:“老爷,你相信我,腹中这个孩子真的是你的!相信我……相信我呀……”
夏正源看着这个女人现在还在自己面前惺惺作态,他怒红了双眼,走过去便一脚猛朝谢氏的胸口踹去。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谢氏还没有还得及做出反应,便被夏正源踹得在地上打了一个滚,被踹到的胸口痛得谢氏惨白了一张脸,她硬撑着身体重新跪好,眼里的泪水不断涌出,不断哀求道:“老爷,你我十多年的情意,我怎会加害于你?无证无据的,老爷您怎可这般听信了一个老匹夫的话,就对我下这么重的手?”
夏老夫人此时也是怒火正盛,冷哼一声,厉声吩咐道:“将谢氏熬汤的砂锅取来!”
紫烟领命后,便快步走出前厅,不一会儿便将一口紫砂锅抬了进来。
夏老夫人又朝身边的碧玉使了个眼色,碧玉会意,便走过去将砂锅接了过来,仔细的研究的半晌,才朝夏老夫人回道:“老夫人,这砂锅内的确残留着一些属性寒凉的药物的味道。”
谢氏几近崩溃的摇着头,每一天为夏正源熬的汤,都是她亲手熬的,并且从入料到看火,都是只经过她一人之手,别人怎么下的药?
夏珺芙看着夏正源气怒的背影,和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谢氏,心中冷笑,谢氏腹中的胎儿曾经是个宝,如今却变成了孽种,想来谢氏如今心里那滋味,定不好受吧?前世她们害死自己亲子,这一世她是等不到夏紫乔安安稳稳的嫁人生子了,那就只有让谢氏感受一下,这种亲子被自己夫君亲手杀害的感受,让她也来体会一下自己当初的痛苦。
铁证如山,夏正源现在整个大脑都被怒火给充斥着,冲上去便朝着谢氏的腹部猛踹,谢氏躺在地上抱着肚子大声求饶,夏正源却没有因此而心慈手软。
见到这一幕,夏紫乔整个人都被吓得瘫坐在了地上,脸色惨白,全身不住的发抖。
直到谢氏下身流出鲜红的血液,昏死在的地上,夏正源才停手,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他眼中满是厌恶,冷声吩咐道:“将这个淫妇丢进柴房!等她醒了就直接关进家庙,从此我夏家便再没有谢婉晴这个人!”
说罢,便拂袖而去。
夏老夫人无奈的摇了摇头,面上看着十分疲惫,心中想着,但愿谢氏离开尚书府以后,这府中以后能过上太平一些的日子。
戏已经看完了,夏珺芙面色惆怅的上前朝夏老夫人道:“祖母,谁都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既然事情已经有了一个了断,那您便不要再为此事伤神,以免伤了身子!”
看着乖巧懂事的夏珺芙,夏老夫人总算是找到了一丝安慰,道:“还好还有芙儿你这个懂事的!”
“祖母,如今谢姨娘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想必对妹妹的伤害也是极大的!芙儿不想妹妹活在亲娘的阴影之下,既然以后府中再没有了谢姨娘这个人,那就不应该还有一个庶出的二小姐,不如……不如就将妹妹过寄给母亲照顾,自此之后妹妹便是我们尚书府的嫡出二小姐,对于她往后找人家也有益处!”夏珺芙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
夏老夫人心中不免有些感慨,过去谢氏多次出手陷害她,夏紫乔也没有少掺和,而今她竟能不计前嫌,还主动提出将夏紫乔嫡女身份,能有这份心,真是不易,于是道:“说的不错!这小乔也是被谢婉晴那个毒妇给带偏了道啊!若是能由芸儿好好教导,想来以后也会有出息,那便就这么办吧!”
夏紫乔听到这话,以后才从方才的震惊中走了出来,她十分诧异的看着夏珺芙,实在猜不出夏珺芙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可是现下这样对她来说那真是天大的好事,她与母亲谋划那么久,目的也不过就是要成为尚书府的嫡女,摆脱那个圈困她已久的庶女身份吗?
虽然谢氏如今算是完完全全的败了,但是她还没有,只要她拥有的这个嫡女身份,她总有一天能凭着自己的能力将谢氏从家庙之中接回来,她总有一天能将夏珺芙彻彻底底的踩在脚下。
想到这里,她哭得一脸伤心的跪在夏老夫人面前,道:“多谢祖母怜爱,我真的没有想到……娘她……她会做出这种傻事,往后……往后我也没有脸继续待在这府中了!”
夏老夫人微微皱眉,却还是安慰道:“你娘做的那些事情并不关你的事!今日之后你便过寄到夫人的膝下,往后便只有她一个母亲了,要好好跟夫人学学做人的道理,切莫如谢氏那般净做伤天害理的事情,知道吗?”
夏紫乔擦了擦面上的泪水,才磕了个头,道:“小乔知道了!多谢祖母教诲!”
回到倾云苑中,上官氏才拉过夏珺芙的手,不解的问道:“芙儿,你说真的是谢婉晴给你爹下的药吗?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夏珺芙朝玲珑使了个眼色,玲珑便将房内其他丫鬟支了出去,夏珺芙才道:“娘,若我告诉你,这事是芙儿做的,你会如何看待芙儿?”
听到这话,上官氏先是愣了愣,而后便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以其步步为营,见招拆招,还不如将敌人一举扳倒,消除后顾之忧,你真当娘竟连这个道理都看不透吗?娘只是有些心酸,你小小年纪竟被逼得这般……”
夏珺芙将另一只手覆上母亲握着自己的手上,没心没肺的笑了笑,道:“这样有何不好?若是娘将芙儿养的只会养尊处优,那以后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呢!”
听着夏珺芙这样打趣的话,逗得上官氏不住的笑了出来,“你呀你,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承担,都不和娘说!”
夏珺芙没有说话,只是依旧笑嘻嘻的看着上官氏,她本不想那么早的对付谢氏,可是她偏偏触碰到了自己的逆鳞,只能说她是自取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