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乐郡主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不得不承认,夏珺芙这个女子的确让她感到有些吃惊,此前看着从未看出她竟有这等的气势,面对这样的事情,居然可以依旧保持面色如水,莫非她心里真的是不会害怕?
萧韵珊揉着自己的手腕,怔愣了片刻,才呵斥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爹是吏部尚书了不起吗?胆敢和我们平南王府作对,就你爹那个小官,我爹一句话便能让他丢了官职!到时候看你还得不得意得起来!”
夏珺芙也不闹,反而笑道:“那便等皇上罢免了我爹的官职,到时候我自然任凭萧小姐处置!”
“姐姐……你不是疯了吧?你要是得罪了萧小姐,万一她禀报了太后,爹的官位可就不保了呀!到时候爹定是第一个饶不了你,你还不快去给萧小姐道个歉,求求萧小姐莫要动了真格的!”夏紫乔倒是聪明,知道见缝插针,若是能让夏珺芙低头,那也报了今日被她打那两个耳光的仇了!
萧韵珊看着夏紫乔,得意的笑了笑,道:“夏二小姐,看在你的面子上,若是她肯下跪给我磕三个响头,那今日之事,我便当没有发生过,饶了她!”
夏紫乔似是十分感激的看了萧韵珊一眼,还弱弱的道:“多谢萧小姐宽宏大量!”
说着,转而又朝夏珺芙劝道:“姐姐,好汉不吃眼前亏,你也说了,没有必要与人呈口舌之争,若是你下跪道歉便能解决,你又何必让爹为了你丢掉了官职呢?”
穆乐见夏紫乔竟然能说出这样没有骨气的话来,心中不禁庆幸这样的妹妹不是自己的,不然她定会被气得吐出半桶血来。
夏珺芙笑了笑,才对着萧韵珊不紧不慢的道:“我想可能我方才说的还不是太清楚,让萧小姐没能明白,我现在再说一次!第一,你的品级并没有比我高,大家都是白身,你没有资格让我向你下跪!第二,你若能请得圣上下令褫夺我爹的官职,你就尽管去做,我绝不拦着!”
萧韵珊气得眼睛通红,指着夏珺芙咬牙切齿的道:“今日我定要让你知道,本小姐不是你能得罪的人,喜鹊,鸳鸯,给我上去将她拿下,狠狠的打!最好将她一嘴牙齿全部打掉,我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再同我顶嘴!”
喜鹊和鸳鸯刚刚被暗伤了,现下正恼火这呢,身为平南王府的奴婢,又身怀武艺,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更何况若是她们今天不能为小姐出气,想必回了府,王妃也定不会让她们继续留在萧韵珊身边了,于是果断上前。
就在喜鹊准备抬手打人的时候,却被一只站在旁边不语的穆乐郡主给拦了下来。
“慢着!珊儿,你别闹了,如今我们还在人家相府之中呢!”穆乐郡主走到萧韵珊身边,拉着她的手,用眼神告诫她。
她出手阻止,并不是有心想要帮夏珺芙,若是自己没有在这里,萧韵珊想怎样闹她都不会去管,可是她偏偏人就站在这里,若是萧韵珊将事情闹打了,传到皇上和皇后那里,对自己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说定还会因此破坏了自己在萧墨渊心中的形象,让他觉得自己也是同萧韵珊那般,刁蛮霸道的女子。更何况,她并不想看见夏紫乔站在旁边那副得意的模样。
可是,如今萧韵珊正在火头上,哪里还管现在是不是在相府做客,愤然道:“穆乐姐姐,你怎么帮着外人说话,她如此欺负我,叫我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气,今日我定要好好教训她!”
穆乐摇摇头,耐着性子好言好语的劝道:“你别这样,你若是再这般闹下去,传到皇后耳朵里,恐怕又要觉得你在这里生事了!况且,今日是苏丞相大寿,你若真的咽不下这口气,大可往后再教训她,今天在相府,那是万万不能!”
“哼,我管这是在哪里呢!敢对我不敬,我今日定绕不过她,否则她还真当我怕了她!上次在珍宝轩,这个女人就对我多番羞辱,要不是九皇叔在,我早就将她的皮给扒了!她今日还敢冒犯我,若是今日我放过她,那我就不叫萧韵珊!”
看着萧韵珊这副怒火冲天的样子,显然没有将穆乐郡主的告诫听进去。
穆乐郡主眼神微闪,然后转身朝夏珺芙道:“其实夏小姐,你今日教训令妹本是你自家的家务事,我们本不应过问,珊儿她虽是冲动了些,但终归来说也是因着古道热肠,这样吧!不如就让我来做个和事老,你向珊儿道个歉,这事也就算过去了!夏小姐,你看可好?”
夏珺芙心中冷笑,没想到这穆乐郡主也没有她想的那么傻,这话说的还真是滴水不漏,表面上是在和自己讲道理,说到底还是要自己道歉,这样一来既能使萧韵珊顺了气,不至于将事情闹大将她牵连进去,再来,也能让夏紫乔的盘算落空。
可是穆乐郡主绝对没有料到,她夏珺芙偏偏天生反骨,就是不爱借坡下驴,若是别的还好说,可是涉及到自己的尊严,谁来也不好使。
于是夏珺芙笑了笑,欠身问道:“穆乐郡主,您也说了,臣女教训家妹那是家务事,想必你们一路过来也听见了不少,臣女缘何要打她,相信也不用臣女再解释。若是要臣女向萧小姐道歉,至少也应该给臣女一个理由吧?从头至尾,臣女可有说过那句话是冒犯了萧小姐的?若是没有,那臣女为何要道歉?”
“你伤了我的婢女,这还不算冒犯吗?哼,俗话说得好,打狗也的看主人,你伤了我的婢女,那便是在打本小姐的脸,怎么就没有冒犯了?怎么就不需要道歉了?”萧韵珊虽然是有些骄纵,但不代表她脑子不好使,要找个理由让夏珺芙吃瘪,那还不容易?
眼见夏珺芙正要开口,却被一脸可怜兮兮的夏紫乔抢先了一步,朝夏珺芙道:“姐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穆乐郡主都为你说情,免去你下跪磕头了,你何必如此固执呢?只不过是道个歉而已,何必非要将事情闹大,莫非你真要惹怒了萧小姐,要知道萧小姐今日就算真的将你打了,你也得白受着呀!”
别人都当夏紫乔好心相劝,要息事宁人呢,可只有夏珺芙看到她眼底隐藏着的恶意,这哪里是要让她道歉,这分明就是在挑拨离间,想要萧韵珊犯浑,抓着她打一顿,反正打过之后,就算打过之后,谁又会真的去追究萧韵珊的责任呢?
这句话也恰恰提醒了萧韵珊,她得意的一笑,赞许的看了夏紫乔一眼,觉得此女甚是识时务,而后便趾高气昂的对夏珺芙道:“听到没有,我机内就是非要你下跪道歉不可,否则就别怪本小姐对你不客气了!看你花容月貌的,若是这脸上伤着了可不好呀!”
夏珺芙冷笑一声站直了身子,毫不示弱的道:“我也说了,你没有资格让我下跪,更没有理由打我!”
“本小姐身为平南王之女,打你还需要理由吗?你若真要理由,那就凭你方才伤了我的婢女,本小姐打你还算是轻的!”萧韵珊对夏珺芙不屑一顾,觉得这女子就是死鸭子嘴硬,还真以为自己不敢打她不成?
夏珺芙挑眉,唇角勾起一抹笑,她真不知道应该说萧韵珊有脑子好呢?还是说她没有脑子好!平南王战功累累,在朝中说话的声音都要大上几分,这的确没错,可是历朝历代的帝王最怕的,那便是功高盖主。
如萧韵珊这样时常将这种话挂在嘴边,在她认为那是威风,殊不知这话若是被皇上听到,那便是诛心之言,想必会为平南王招来祸事,而她还全然不知,依旧觉得自己威风八面的。
于是道:“萧小姐说我伤人,也应该拿出个证据来,我一直站在这里动都没动,如何能伤了你的婢女?更何况萧小姐身边的婢女那都是武艺高强之人,我并不会武功,若是这样随随便便就能被我伤了,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吧?”
萧韵珊还是第一次遇到,如夏珺芙这么蛮不讲理还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的人,她拉过鸳鸯和喜鹊的手,正要说她们被伤到了,因着她对这两名丫头的了解,若不是真被伤得很痛,依着她们的性子,绝不可能喊一句疼。
可是当她看见两人的手时,却发现上面完好无损,就连一点红肿都没有,绝不像是有被人伤到的痕迹。
她诧异的看着喜鹊和鸳鸯,若没有被人伤到,她们刚才鬼叫什么?还白白的错失了打夏珺芙的好机会,莫不是这两个丫头怕担责任,所以才故意假装被伤到了?
她用怀疑的目光盯着喜鹊和鸳鸯两名丫鬟,看得两个丫头连连摇头,解释道:”小姐,方才她真的使了阴招,让我们俩手疼的根本没法动,这会儿才好了,您千万要相信奴婢的话啊!”
相比起夏珺芙,萧韵珊当然更相信自己的婢女,于是故作凶悍的道:“夏珺芙,若不是你使了阴招,她们怎么可能叫疼?”
夏珺芙笑了笑,问道:“那便要问你的侍女了,我可是碰都没有碰到她一下啊!”
“你……你……气死我了,我定要叫我哥哥来教训你不可!”萧韵珊已经被气得失去了理智,眼见自己在夏珺芙这里半分好处都讨不到,便将自己的靠山给搬了出来。
因为往常她教训那些女子,也有人曾顶撞过她,可是她只要一提自己的哥哥,那些女子无一不忍气吞声。
可是萧韵珊不知道,那是因为她的哥哥在这些女子心中有分量,谁也不愿意得罪了萧世子的妹妹,从而被萧世子讨厌。
但夏珺芙的反映却出乎她的预料,让她失望至极,夏珺芙没有一丝惊慌,更没有一丝的胆怯,反而摆出一副温柔和善的笑容,却让她看着十分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