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俞的老婆和三个小妾外加几个孩子,也全部被张毅抓进了牢里,另外还有陈俞的那个妹妹,也就是崔违的老婆,张毅也抓了起来,总之和张宇沾亲带故的人张毅都没放过。
对于张毅把自己的老婆抓了,崔违是一句话都没说,甚至都没来找张毅求情,虽然张毅知道他现在是急于向自己表忠心,所以不敢来求情,但是崔违的这种冷漠还是让张毅感到寒心。
一直到了晚上,张毅才想起来检查安邑城的粮仓。
带着崔违和安长史急匆匆的赶到粮仓之后,整整一天都没好脸色的张毅终于露出了笑容,因为他看到了满满一仓的粮食。
命人解开一袋粮食,张毅抓了一把闻了闻,袋子里的粮食居然还是新粮。
“安长史,”将安长史叫到身边来,张毅指着满仓的粮食问:“这里面总共有多少粮食?”
“回禀大人,”迈步到张毅近前,安长史恭声道:“安邑城一共有三座粮仓,每座约存粮三万石,除了城南的这座粮仓只有一万石新粮之外,其余的两座都有满满的三万石往年存下的陈粮。”
除了介绍了一下存粮状况之外,安长史还详细向张毅描述了一下上缴皇粮的情况,往年收成好的时候,百姓都会如数上缴三成的皇粮,那三成皇粮里只有一成能留在安邑,不过陈俞为了多留下一部分粮食,每年都会瞒报当年的收成,收500斤,他只报400斤,这样上缴的那两成里他又能瞒下不少,所以这些年他才能攒下如此之多的粮食。
张毅对陈俞为何要攒下如此之多的粮食很好奇,但询问了安长史之后张毅才明白过来了,陈俞这个混蛋居然是在等着盼着荒年早点来,这样他囤积的粮食就能卖出高价了,若是张毅他们在晚来个十天半个月的,陈俞就会找出路卖出这些粮食,从中赚取暴利。
当然他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所有的百姓都饿死,毕竟没了百姓他也就没地方吸血搂钱了,他会买一些杂粮来,再掺杂上喂牲口的麦麸和黑豆一起用来赈灾,这样他也赚了钱了,百姓也不至于饿死。
“这个可恶的畜生!”听了安长史的介绍,张毅气的一拳打在了粮垛上。
长叹了一口气之后,张毅转头又问:“河东郡一共有多少现,多少人,有多少受灾的百姓,你给我一一报来。”
“回禀大人,河东郡包括治县安邑在内,一共有20个现,分别是安邑、闻喜、猗氏、大阳、蒲坂、汾阴、皮氏共计二十三万户,七十六万余口,受灾人口约”提到受灾人口后,安长史犹豫了一下才小声回禀道:“约四十九万余口。”
受灾的百姓超过了总人口的七成,虽然张毅对此早有了心里准备,但真的听到安长史回报后,心里还是蓦然一紧,他怕受灾的人太多了,仅靠粮库里的存粮根本不够那就麻烦了。
“四十余万,”拍了拍粮垛,张毅咬了咬嘴唇问道:“若现在开仓赈济灾民的,然后抢种宿麦,咱们的粮食够撑到明年开春吗?”
宿麦就是指的冬种春收的冬小麦,这种小麦在汉武帝时就已经有了。
“这个”犹豫了一下,安长史小声回答道:“怕是远远不够,仅凭这些粮食,仅仅能支撑一个月,最多一个半。”
“一个半月”听了安长史的回报,张毅的眉毛皱成了川字。
就在张毅发愁的时候,崔违凑到了近前。
“回禀主公,”凑到张毅身边的崔违小声的说:“您怎么忘了,河东郡还有19个县呢,这19个县粮仓的粮食加起来,就算是还不够的话,怎么也差不多了,实在不行咱们可以把小麦换成粟米黍米等等,这样怎么也能支撑到明年开春了。”
崔违的话,无疑是给张毅指了一条明路,让张毅找到了安民的好办法,不过张毅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安长史就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大人,虽然下面还有19个县,但是那19个县只怕不会听从大人的命令,开仓放粮赈济灾民的。”
安长史的一番话,让张毅的心情瞬间从云端跌落到了谷底,没错,他现在的确是太守了,但是下面19个县的县令可不是他的人,他们十有**不会听张毅的命令,即便是听了,十有**也是阳奉阴违。
“是啊,下面那些县令,是不会听我命令的,”想到这一点,张毅双眼之中露出了凶光,他转头看向了崔违:“崔违,你身为河东郡的护军校尉,多少应该了解一些河东郡的兵员部署情况吧?”
“回禀大人,这个属下还是略知一二的,”冲张毅拜了一拜之后,崔违略显得意的介绍说:“按照汉律,县之兵员包括衙役在内不得超过一千,郡之兵员不得超过5000,按照河东郡治下20县的规模,兵署不得超过两万五千人,但由于未逢战乱,靠近并州的蒲子和永安一直都满编满员之外,郡县兵署从未满编满员,各n兵员都未超过五百人而且多是由地痞无赖组成,不但战力羸弱装备也不济,所以他们是不敢和大人对抗的。”
崔违话一说完,张毅当即追问:“为何蒲子和永安例外?”
“蒲子和永安,因靠近并州,距离安邑较远,陈俞并未多加管理,而且那一带山脉丘陵较多,以致匪患丛生,所以那一带的城防军一直都是满编满员,而且”用余光偷偷瞄了一下张毅之后,崔违才小声的说道:“而且两现的县令从不听从太守令。”
听完了崔违的话,张毅又详细询问了安长史小麦与黍粟的兑换比例问题,以及各种粮食的收售的价格问题,努力将所有一切有关百姓生计的问题熟记在了心里。
一直同安长史和崔违聊到了深夜,张毅才打道回府。
回到府中,张毅提笔在墙上写了十二个字:“整顿吏治,安抚百姓,清理匪患。”
看着墙上的十二个字,张毅感觉自己要做的事还有很多,肩上的担子也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