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刺早在十天前便潜入了平城,带队之人就是白詹,在白詹的眼里,鲜卑人的那些巡逻和岗哨,基本就是形同虚设,平城那低矮的城墙,对他更是形不成任何的阻拦,即便是在大白天,平城他也是想进就进,相出就出。
本来白詹是按照之前张毅制定的作战计划,带着蜂刺最精锐的两个白人队,潜入平城,等张毅带兵攻城的时候,他们在里应外合,好让定平军能一举拿下平城,但左慈那次找到他之后,却告诉他张毅改变了计划,让他随时等候张毅的命令,所以才有了之前张毅和白詹的碰面。
张毅重新给白詹的任务,就是配合偷袭平城,至于如何配合,张毅倒是没有细说,全凭白詹自己发挥了。
带着人奔入小巷后,白詹飞身上了房顶,然后用手势通知自己的属下,鲜卑人巡逻队的位置。
知道自己前进的道路上没有鲜卑人的巡逻队,小巷内的众人立刻飞身穿过了小巷,然后再次隐没在了黑暗中。
其实白詹他们这一队的目标,是鲜卑人存放军械的地方,刚刚那一支巡逻队,不过是正好撞在了白詹他们的刀口上,白詹也就顺带这解决了,可实际上白詹并不希望遇上什么巡逻队。
白詹这边带人悄悄行动的时候,吐尔汗和摩尔图的交锋也到了紧要关头。
“汉人有句话,我不知道兄弟你听没听过,这句话叫士为知己者死,”语落,吐尔汗挪动了挪动身子,同时不经意的将左手放在了腰间,然后冲摩尔图淡然一笑,继续道:“怎么样兄弟?愿不愿意在那位大人麾下效力呢?”
虽然喝了不少酒,但摩尔图可没醉,他也不傻,吐尔汗的话一说完,他马上就意识到了,吐尔汗嘴里的大人,绝不是步度根,他首先想到的是,吐尔汗可能投靠了轲比能,但想了想又觉得不会,吐尔汗多年替步度根卖命,手里有不少轲比能族人的鲜血,轲比能恨不得把食其肉,寝其皮,即便轲比能肯不计前嫌招揽他,吐尔汗也会因忌惮轲比能会秋后算账,而拒绝,那如果“那位大人”不是轲比能的话,难道……
瞬间瞪大了双眼,摩尔图难以置信的看着吐尔汗,眼见吐尔汗脸上露出了凶戾之色,而且左手暗藏在腰间,摩尔图就全明白了。
稍稍犹豫了一下,摩尔图咬咬牙问:“你需要我做什么?”
手依旧握着腰间的短刃,吐尔汗低声道:“我只要兄弟你传个命令,让你手下的人,都撤到东边的营帐里,由我的人接手北城门,之后不管发生什么,你的人都不要出营帐一步,那兄弟你就是首功。”
听到吐尔汗说出“北门”二字,摩尔图更加肯定吐尔汗是投靠了汉朝,只是不知道吐尔汗投靠的是北军的卢植还是并州的丁原。
咬了咬牙,摩尔图起身朝门外走去,摩尔图一动,吐尔汗立刻也跟了上去,同时用大拇指轻轻将短刃顶出了刀鞘。
向门外走的过程中,摩尔图的内心还在挣扎着,但到了门口之后,他发现自己身边的几个亲信都倒在了地上,他登时便急了。
猛然转过头,摩尔图瞪着眼指着吐尔汗喝道:“吐尔汗你……”
“摩尔图,”低吼了一声,吐尔汗冷冷的说:“我的好兄弟,别担心,他们不过是睡着了,你不信可以试试,他们还活着。”
“还活着?”
有些疑惑的摩尔图,一边盯着吐尔汗,一边将信将疑的蹲下了身子,当他发现自己的人的确还有鼻息的时候,紧提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此刻摩尔图也彻底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自己身边的亲信都倒下了,虽然他不知道是怎么倒下的,但他知道,让他们倒下的人,绝对不是吐尔汗,这也就是说,自己面前不止吐尔汗一人,自己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不配合就是死。
“唉~”
长叹一声,摩尔图缓缓的走出了北门边的营帐,刚一走出去,摩尔图赫然发现,把守营帐的还是自己的人,也就是说,吐尔汗的人是在没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就把自己的几个亲信全都放倒了,而且还是用神秘的方法弄晕的,这就太可怕了。
“目护!”
“千目护!”
见到摩尔图和吐尔汗之后,守门的两个士兵立刻朝二人行礼,而他们的说话声,也瞬间让摩尔图回过了神儿。
深吸了一口气,摩尔图下定了决心:“传令下去,所有人撤回东边的营帐。”
“啊?”
摩尔图的命令,让守在门前的两个鲜卑士兵愣住了,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要撤回去,但摩尔图并没有跟他们多做解释,而是再次将命令传达了一遍。
再次听到命令之后,两个士兵不敢耽搁,赶忙跑去传令,就在两个士兵跑去传令的时候,吐尔汗带进平城的人马也动了起来,而他们的行动是在没有接到任何命令的情况下,就开始了的。
“跨跨跨……”
平城的北门营帐内,一队队士兵踏着整齐的步伐,径直奔向了北城门。
眼见着自己的人还没全撤下去,吐尔汗的人就已经跑过来接手城门了,摩尔图便知道了,吐尔汗这次的计划肯定是早已谋划好的,即便是自己不答应,他也有办法像之前那样搞定自己的人,毕竟刚刚他的人,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搞定了自己的人,而自己却浑然不知。
看着那些接手城门的人,摩尔图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因为他发现,吐尔汗的属下里,有很大一部分人很怪异,他们的不但步伐齐整,而且行动迅捷,百十来人做出的动作就像一个人一样,更重要的是,那些人身上隐隐的透出了一种肃杀之气,摩尔图几乎可以确认,自己绝对是第一次见到这支队伍。
“他们是吐尔汗的人?”
心中带着怀疑,摩尔图好奇的凑了过去,借着月光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那些人,等他看清那些人的样貌之后,整个人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