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雪突然间不懒散了，对楚念的事情上心了许多。
她一边带着人往前走，一边对楚念道：“要买人，得去暗巷，那里人最多，且都是无依无靠走投无路之人。”
楚念看她一眼，似笑非笑的道：“你懂得不少。”
晓雪面色没变，低声道：“懂得不多，能帮得上姑娘就是我的荣幸。”
两人说着话，便到了晓雪所说的暗巷。
所的是暗巷，却只是一道木门。木门虚掩，推开之后，便是一条长长的通往地下的阶梯。
晓雪所说的这个暗巷，其实是在地底下。
往里走，光线变得昏暗起来。周遭的火把噗噗的燃烧着，空气中飘着一股子硫磺味儿。
下到底，鼎沸的人声一下子冲了上来。
人头攒动，密密麻麻。阴暗潮湿的环境之下，这更像是一个乞丐窝。
人们穿着破破烂烂，或坐或躺或站或跪，将这不大的地下挤得满满当当。
晓雪指着这些人脑袋上插着的枯草，低声道：“头上插着枯草的人，都是自愿卖身为奴的！”
楚念点了点头，带着人走了进去。
一下去，便有人盯着他们，有胆大的已经开始招呼了，道：“姑娘，府上还缺人吗？只要给口饭吃，我什么都能干的。”
“姑娘，我吃的少力气大，你收下我吧！”
……
此等毛遂自荐者众多，所为的不过一口饱饭吃。
楚念目不斜视，一路从这些人身边走过。
晓雪有些害怕，寸步不离的跟在楚念的身边，低声道：“姑娘，没一个看的上眼？”
楚念沉声道：“无一入眼。”
她要的，是能上阵杀敌的勇士，而不是只会干粗活的奴仆。
晓雪不敢再言，沉默的跟在她的身后。
自从进了这乌烟瘴气的地方，姑娘身上的气势瞬间就变了。宛若宝剑出鞘，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凌厉之气，让人不敢直视其锋芒。
楚念将这不大不小的地方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好的苗子。正打算随意买几个看得过眼的家仆回去做家务，从角落里陡然间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楚念脚步一顿，转身便要往那边去。
晓雪面色微变，道：“姑娘，还是不过去了吧？”
这样的地方，鱼龙混杂，说不得就会惹上什么麻烦。
“无妨！”楚念不甚在意的道：“就是看看，又不做什么。”
刚一走近，便听见一阵哄堂大笑。
角落里围着一群人，个个衣着华贵气度不凡，与这肮脏的地方显得格格不入。
其中一道嬉笑一声远远的冲了出来，钻进了楚念的耳朵。
“哈哈哈，你们好眼光。选了这女人给这傻小子开荤，算他有福了。”
其他人纷纷附和道：“是啊是啊，这小子长这么大怕是都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吧？如今公子大发慈悲，带他尝尝滋味，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感谢公子呢。”
在接下来的话，越发的不堪入耳了。
楚念是没见着他们口中那傻小子长什么样子，但是却透过缝隙看到了那女人长什么样子。
蓬头垢面，足有五十岁上下。那张脸满是褶子，五官都挤在了一起。
饶是楚念这等对外表没啥要求的人，也觉得这老妇长相确实有碍瞻观。
送这样的女人给别人开荤，其心之毒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