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歆急急的道:“我当然是想要将她认回来的!”
阮歆死死的抓着自己的包包带子,心里那种热烫的情感仿佛要倾巢而出。她紧紧的咬着唇瓣,几乎将唇瓣给咬出血了。
“柳柳,小伊是我的女儿,我当年对不起她,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她,我想认回她!”她眼圈发红,里面的血色红得可怕,“我想弥补她,这么多年来,我没有一刻不在想她,我想她想得心里疼……”
柳杨的眼圈也红了,当年也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她无法再看着阮歆继续那样的生活,她抱走了苏曼。可是,她根本没有权力去拆散那对母女的,她终究……不是苏曼的亲生母亲。
“你和陆战尧商量过这件事情了吗?”柳杨叹了口气。
阮歆一愣,一滴泪水迅速从她眼角划过,她咬了咬唇,摇头。
柳杨轻声道:“你该和陆战尧商量这件事情的,歆姐,他马上就是曼曼的丈夫了,他比你想象中,要更爱她,也不希望曼曼受到伤害,你该去和他商量。”
阮歆想到了每次面对继子时的仓皇无措,忽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冷气。
是了,现在,她面临的问题,就是找陆战尧谈谈。可是她要怎么跟他说?说自己当年因为虐待苏曼,所以苏曼被柳杨给抱走了?
两人之间嫌隙本就深,她要是这样说了,那个男人,根本不会同意让苏曼知道,自己是她的亲生母亲吧?
“柳柳……”阮歆握紧了双手,“我会去找他的。”
当年她已经错了那么多,本就该赎罪的,不管会被怎么样的谴责,都是她该承受的。
……
夜凉如水。
苏曼还在浴室里洗澡。
外面,陆战尧正斜靠在床头,他两条长腿交叠,身上已经换了一身浴袍,此刻那张英俊的脸上满是沉思。他手中拿着手机,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很快,手机就响了起来。
陆战尧接起手机,也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他狭长凌厉的眉微微蹙了蹙。
“咔哒”一声,浴室的门被打开,一阵氤氲的白雾后,苏曼从里面走了出来。
陆战尧不着痕迹的挂了手机,菲薄的唇边勾起了一个淡淡的笑意。
苏曼走出来,他朝她勾了勾手指。
苏曼的脸一红,拿了毛巾就走了过去。
陆战尧将她的身子圈进怀里,让她坐到床上来,而后接过她手中的毛巾,帮她温柔的擦拭还湿漉漉的头发。
“明天一早就去江夏的公司吧,我送你。”
苏曼一愣,转过脑袋要看他,陆战尧轻叱了一声,“先擦干了头发再看,人都在这里,又跑不掉,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苏曼脸一红,撇了撇嘴角,“我又不是想要看你。”
而后又道:“怎么这么急着让我去江夏的公司?我还以为……你会让我多在家里呆一段时间呢……”
“我是想让你在家里多呆一段时间,你呆得住吗?”陆战尧似笑非笑的道。
去致远公司之前,她就说在家里呆得无聊了。
苏曼想着前段时间一直囔囔着想要出去上班,呐呐的没有再说什么。
“中午要是想来公司找我,就给方景打电话。明天早上我可能会有些忙,顾不到你。”
苏曼摇了摇头,“既然你明天早上忙,那我就不去找你了吧。”
既然要去江夏公司了,总不能老是请假了。从江夏的公司去陆氏,来回都要花掉两个小时呢。
陆战尧挑了挑眉,下了床,将刚刚插好的电吹风拿过来,帮苏曼温柔的吹头发,“现在不想时时刻刻看到我了?”
“臭美吧你,我什么时候说过想要时时刻刻看到你了?”苏曼朝他翻了个白眼。
陆战尧低低沉沉的笑了,他的手轻抚她的头发,动作竟然温柔得不可思议,却忽然,他那只手,覆到了她的胸口处,“难道这里不是这样想的?”
苏曼一愣,随即脸一红。虽然嘴上没有说过,但心里还真的这样想过。她瞪了他一眼,转过头不跟他说话了。
陆战尧又笑了起来,顺势捏了捏她最近沉了许多的某处。眼见得苏曼的耳根子都红了起来,他的笑声更加放肆起来。
阮歆回到陆家别墅,经过苏曼和陆战尧的房间时,脚步顿了顿。老宅里的隔音效果不会太好,加上门没有关严实,陆战尧的笑声在外面也能听得到,间或夹杂着苏曼娇俏的轻叱声。
本如刀割般的心缓了缓。
曼曼现在,确实过得很好。可是她调查过苏曼的身世的,苏曼从小是在苏家长大的,苏家人对她并不好,而且苏家还有那个女人……她一直受限于苏长远,后来又遇到顾靖北那个为了钱权抛弃了她的男人。如果不是后来跟陆战尧在一起,她现在有可能还遇不到自己的女儿,而苏曼也还不知道活在怎样的水深火热之中。
“吱嘎”一声,阮歆不小心将卧室的门推开了一点点。
里面正开心笑闹的两人立刻就察觉到了她,都朝着她看了过来。
阮歆一惊,见两人都看过来,只能勉强朝他们打了个招呼。
“怎么这么晚都还没有睡觉?”
苏曼见阮歆的眼睛还红着,想着今天看到她哭的事情,别开了眼,笑了笑,“马上就要睡了。对了,阮阿姨,你的头还疼吗?”
见她关心自己,阮歆的眼眶立马就有些热了起来,她强压住泪水,摇头,“已经不疼了。你们早点睡吧。”
其实阮歆是想跟苏曼聊会天的,但这个时候太晚了,她知道苏曼怀了孕,该早点睡的。再者,陆战尧就在一旁,她在他面前,总是莫名的紧张。
“麻烦出门的时候关上门。”陆战尧在一旁淡淡的开了口。
阮歆一愣,随即就点头,出去的时候不忘了将房门给关上。
等到阮歆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口,苏曼才看向陆战尧,轻叹了口气,“你干什么总是这样僵硬的跟阮阿姨说话。”
陆战尧眯眼看着她,“我怎样了?”
苏曼一噎,“就刚刚那样,十分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