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一片惨像。
直击每个人的心脏。
到处都是蚜虫被啃食后的残肢剩体,有肚子被掏空内脏的,也有只剩下薄薄一层皮,100余只蚜虫被屠食殆尽。
空气中混合着一股复杂的气味,蜜露的香甜中夹杂着刺鼻的血腥。
这场景这气味让人触目惊心。
瓢一星他们也吃蚜虫,只是为了生存,为了种族的延续,不过他们从来不肆意虐杀蚜虫。其实心里对蚜虫深藏着一种真诚的感谢,感谢她们养活了自己。
这一份感谢,他们永远不会说出口,一说出口,无论怎么看,都显得矫情和可笑,显得自私和虚伪。
所以,他们用行动去表达这份特殊的感激之情,面对蚜虫,他们尽可能减轻对方死亡前的痛苦。
而异色瓢虫不然,他们喜欢折磨猎物,把他人的死亡当做一种可以享受的乐趣。
瓢一星他们是吃。
异色瓢虫是残食。
吃和残食,不是同一概念。
就像人类吃猪肉一样,你活剥猪皮,活掏猪心,就是泯灭人性。
……
“大哥!大哥!”
瓢虫们发疯似的地冲了过去,寻找瓢一星的身影,到处都是蚜虫的残体,却不见他的踪迹。个个一脸凄惶。
瓢一星是这个团队的创建人和精神领袖,没有了他,整个瓢虫联盟将岌岌可危,这意味着他们和异色瓢虫之间的战斗,已经提前以失败结束。
瓢虫们六神无主的停在叶子上,发出粗重的喘息,在饥饿和悲沧的双重折磨中,意志力在滑向奔溃的边缘。
“树下再找找!”瓢二星沉声道。
这话一听,都让大家心头一紧。心里交织着希望找到又不希望找到的两种情绪。如果真在树下的地面,那说明他们的大哥,很可能成了一具尸体。
她说着率先沿着枫杨树干,往下飞了过去,脸上浮起难以抑制的恐慌。她和瓢一星的关系,远远不止盟友那么简单。
昨晚,月照中天。
在那一个滴着清露的枝头。他们手牵手,静静坐了一夜,连月色也为他们在战斗中建立起的情愫,变得越发柔和。
……
果然,不愿看到的一幕还是发生了,还没到树下,就看见一个红色的身影,僵硬地趴在一片干枯的落叶上一动不动。
正是瓢一星。
瓢二星刹那间,翅膀停滞,整人像石头一样,从空中滚了下去!
“吧嗒”一声,滚在在瓢一星的身边,她痴痴地站起身来,发了一阵呆,突然将他翻了个身,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他两根触角已经完全被咬烂,一片血肉模糊,六只手脚,现在只剩三只半,腹部一个巨大的伤口里,能看见内脏。
噗嗤!
瓢二星一口鲜血喷在正赶上来的瓢七星一脸,然后晕死过去。
“大哥!大哥!二姐!二姐!”
瓢六星瓢七星和其他五个伙伴悲愤地嘶吼,这一片雨林也仿佛染上了凄厉的肃杀,此刻变得无比的沉寂。
“你们带大哥和二姐回去,我去办点事。”半响,瓢七星直起身来说。
“小七!你别犯傻,一切等二姐醒来后再说!”瓢六星和瓢二十八星一齐道。
他们知道小七一定是想去找异色瓢虫拼命,他们今天已经失去了一个大哥,不能再失去一小弟。
瓢十二和瓢十三星却跳了起来:“小七,我们和你一起去,为大哥报仇!”
“你们都误会了,我不是去报仇,只是侦查一下他们的行踪。”瓢七星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大哥这件事,让我感觉,我们不要再这样被动挨打了,应该主动出击!我要随时跟踪他们,寻找机会,他们虽然人多,也总有落单的时候。”
“小七,我知道,你是想化被动为主动,用进攻代替防御,那你的具体思路是什么?瓢六星触角翘了起来,她也觉得目前他们过于被动了,主导权一直在异色瓢虫手里,这样下去只能苟且偷生,不能对异色瓢虫产生实质性的威胁。
迎着大家一齐望向的目光。
瓢七星沉吟片刻说:“我们以前老是躲着他们,现在我们要时刻盯着他们,他们50多名成员,并不是每时每刻聚在一起的,只要他们有成员落单,或着低于5个人。我们8个人就突袭杀之。”
这“杀”字充满果决!
“不错!这样我们可以达到局部的多数对少数!”瓢六星声音很兴奋。
众人默默思索,眼睛都不禁一亮,这的确是个以少胜多的好办法。
躲,终究不是长远之策。
“我也赞成!”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只见瓢二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她翻身坐了起来,深情凝注着曾经那样朝夕相处花前月下的他,此刻已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嘴角不禁又咬出血来。
她用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腹部。
悲从心来!
宝宝一出世,就将见不到自己的父亲,而这个秘密,连他都没来得及告诉。
她控制一下情绪:“以后这样办,六妹和七弟负责跟踪和监视异色瓢虫的行踪,我们保持5分钟的飞行距离,随时待命,一得到消息,就立刻行动。”
大伙们对看一眼,纷纷点点触角。
大哥不在,二姐就是这个团队的最高领袖,虽然在能力上不如大哥,但在威望上,无人可以取代。
现在我们先补充一下体力。
瓢二星仰头看向树上,树上有大量被异色瓢虫吃剩的蚜虫遗体,他们两天没吃东西了,今天必须要补充营养。
只有活着,才能报仇。
……
“咯咯咯……”
这是皂皂的笑声,而头顶的蚜多奶奶此刻已鼻青脸肿,但她还是牢牢地揪着小吃货的头发不放。不愿换一个坐骑。
这一老一少杠上了。
众人看了暗暗好笑。
刚才一路上,皂皂要么故意一个趔趄扑倒在树干上,要么故意迎头撞上一个树枝,让头顶的蚜多防不胜防,连心爱的触角都开始肿了起来。
他们在蚁茉花带领下,沿着海桐树干望外围走,寻找新生的枝叶,可是不少已经有其他蚜虫在津津有味地趴着吮吸。
蚜虫不仅是昆虫界变态的超级生育达人,同时也是一个吃起东西六亲不认的大吃货。一旦趴下仿佛天人合一,就是自己的亲身爹娘也不会让出位置。
这棵海桐树上,居住了近600多蚜虫,每个新生的树叶和树枝,都讲究先到先得,晚到的只好一边凉快去。
气得蚜多奶奶一路扰扰叨叨,让皂皂的耳朵都快发起豆芽来,恨不得和她一道来个高空坠落,同归于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