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礼这一分神,立刻处于下风,他仰面躲过谢瞳这一指后,只觉一股雄厚的掌风,迎面扑来。他不敢大意,身体强行扭转,再次避过这一掌,但重心依然不稳。
谢瞳一掌拍空,忙改直拍为横扫,这一次,崇礼将避无可避。
崇礼重心不稳,心中叫苦,眼见谢瞳铁掌横扫过来,无奈之下,忙伸出右掌,直接朝谢瞳这一扫迎去。
砰的一声,双掌交接,崇礼直接横飞了出去,他重重摔到营帐的角落中,顿时眼冒金星,嘴角溢出了鲜血。
这一记硬拼,谢瞳也不好受,他的身体也退了两三步,同时血气翻涌,崇礼数十年的武功修为绝对不是盖的。如果不是崇礼重心不稳,真气不济,双方的结果还很难说。
崇礼这一拼吃了大亏,但也化解了方才被动的局势,他从角落中爬起来,缓缓的擦去嘴角的鲜血,道“好,好,好,果然青出于蓝,老夫不的不承认低估了你!”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显然是动了真气。
谢瞳见他吃了这么大的亏,仅仅是吐了一口鲜血,便站了起来,看来他的武功该是不老仙翁那一级别的,至少在内力上,扔逊色他很多,此番在战,恐怕没有方才那么容易。
他笑道“多谢前辈承让,谢某感激不尽”。
崇礼怒道“臭小子,少说废话,我们在来!”。
这一次,他不在防守,而是力求抢得先机,他猛地前冲,一掌拍向谢瞳的天灵盖。
这一掌真气十足,带着一阵罡风,直扑谢瞳的头顶。
有了方才的教训,谢瞳不敢硬拼,不等掌气近身,他忙运起旋风履步术,身形一闪,直接向后退去。
崇礼蓄满真气的一掌扑了个空,但他得势不饶人,身形再次前冲,轰出一掌。
谢瞳已经退到营帐的边缘,避无可避,只得硬接此掌。
他提起全身的功力,由下而上,斜着迎上去,他打定主意,这一击即便受伤,也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两掌相接,出奇的没有发出任何真气的碰撞声,谢瞳运起全身真气的一击,仿佛石沉大海一般,竟然没有打出任何效果。二人双掌直接贴在一处。
谢瞳心生古怪,这是没有可能的。崇礼的肉掌软绵绵的,竟然没有一丝内力,而他蓄满真气的一击,就是打到一头牛身上,也要将牛打飞,更何况是人,而他的真气的确消失了。
崇礼的嘴角不经意间漏出一丝笑意,谢瞳尽收眼底,知道着了他的道儿,忙撤回右掌,但仍然迟了一步。
谢瞳只觉一股强大的真气,自崇礼的掌心处传来,瞬间逼入谢瞳的体内,谢瞳正处于旧力用尽、新力为生的境界,哪能抵挡住这一击,真气入体,他直接倒飞出去,撞到身后的营帐上,直接吐出一口鲜血。
营帐受到如此大的冲击,剧烈的晃动起来。
崇礼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嘿嘿的笑道“老夫的天罗印滋味如何!”
谢瞳缓缓的站起来,再次吐出一口鲜血,他来到塞外前,从未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更是对此功法闻所未闻,此番首次接触,着实吃了大亏,他气血翻涌、筋脉已然受伤。不过谢瞳乃是武学奇才,这次吃亏,也让他对这陌生的功法有了一定的了解,这似乎是一种借力打力的功法,将谢瞳的真气反作用到他身上,而崇礼则丝毫不损失任何内力,这种功法,着实精妙的很。
然而万事万物都有他的破绽,天罗印也不例外,谢瞳猜想,如果遇到比崇礼内力高出许多的人,这种功法极有可能先伤到自身。
谢瞳笑道“前辈的功法确实独树一帜,晚辈佩服”。
崇礼道“老夫还有更精妙的功法等着你呢!看招!”言罢,一对肉掌直奔谢瞳扑来。
谢瞳心咐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对方仗着内力深厚,又有借力打力的奇妙功法,他一时半会找不到破解之处,功也不是,守也不是,着实让他为难。此消彼长下去,定然落败身亡。
突然谢瞳想到了背上的青釭剑,青釭剑锋利无比,当然不惧崇礼的功法,想到此处,他右手向后一探,闪电般的拔出青釭剑,手腕一抖,青釭剑划出一道银光,直朝着崇礼的一对肉掌削去。
崇礼正得意间,只见一道银光划过,他虽然没有看清是什么东西,但是潜意识中,此物十分危险,忙收回双掌,向后跃去。
青釭剑斩了个空。
崇礼盯着这银光熠熠的宝剑,以他多年的经验,知道此物的厉害,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一把普通的剑。而是削铁如泥、吹毛断发的宝剑。
此剑一出,使得他精妙的功法瞬间成为了泡影,再派不上用场。
谢瞳剑尖遥指崇礼,见他心怯,着实大喜,忙一剑刺来,这一剑朴实无华,但速度奇快,眨眼间便到达身前。
崇礼哪敢硬接,忙身形一闪,躲到一旁。
谢瞳的剑讲究快而无形,不需要投入过多的内力,以青釭剑的霸道,足可以摧毁一切。
青釭剑如影随形的缠着崇礼,根本不予他还手的机会,一剑接着一剑,一剑快似一剑,打的崇礼毫无还手之力。
崇礼暗暗叫苦,方才他还占得先机,岂料这宝剑一处,形势突然急转。
他仗着身法的迅捷,堪堪的躲着谢瞳一剑快似一剑的攻击,但是无论如何躲闪,始终无法脱离宝剑的三尺之外,他用余光瞄着谢瞳,只见谢瞳双脚不知踏着什么功法,始终跟在他的附近。
谢瞳出剑的方向也大有讲究,他不指望几招之内就能够伤到崇礼,而是利用青釭剑霸道威猛的剑势,控制着他的走位,在这狭小的营帐内,崇礼泥足深陷。
谢瞳一剑刺往崇礼左前方的六寸处,这一剑大有讲究,意在封堵崇礼所有的出路,而不是要伤他,毕竟以崇礼的身法,想在四面八方都有处理的情况下刺中他,简直难比登天。
在剑气的笼罩之下,崇礼不敢向前突击,更不能向右躲闪前冲,如果向右躲闪,势必将后背留给谢瞳,只要一想到青釭剑那道银芒,他就不寒而栗。
无奈之下,他只的像后退去。
二人一个攻击,一个躲闪,二十余招过后,崇礼被逼到角落中,此刻他才幡然醒悟,晓得上了谢瞳的当。
谢瞳成功的用判断性的剑招将崇礼封在角落中,已无处躲闪。
谢瞳再次攻出一剑,剑尖划成一个圆圈,缓慢的刺过来,剑势将崇礼完全锁死,除了硬拼外,绝无其他的可能性。
崇礼终于露出惶恐的神色,他深知这一剑的威力,着实要比方才那二十余剑要强横的多,毕竟刚才的都是虚虚实实的招数,而这一剑,势在必得,绝无虚招的可能性。眼见青釭剑的银芒划成一个圈,似缓实快的攻过来,他已经能够感受到剑尖上磅礴的气势。
但崇礼始终是草原上的五大高手,经历过的危机也不在少数,他急中生智,忙凌空打出一记真气,直扑谢瞳的青釭剑而来,希望能够延缓一下谢瞳的攻势。
令他失望的是,真气击在青釭剑的剑身上,仅仅是晃动了一下剑身,丝毫没有延缓的架势,仿佛银芒更盛了些。
剑气以及进入他方圆五尺的范围内,饶是高手如崇礼般,心中亦泛起了恐怖的味道,他决定拼尽全力、放手一搏,即便受了伤,也不死在这里要好!
想到此处,他将全身真气注于左臂上,直接朝青釭剑迎了上去。
在他看来,青釭剑削断他的手臂,则气势减缓,他有八成的把握,在谢瞳出招的一瞬间,躲过宝剑,夺门而出。
正当此时,营帐外传来熟悉的嬉笑声,那是洪珊的声音,洪珊低声对采薇道“这个呆子,还妄图欺骗我么?咱们还是金蝉脱壳留下来了”。
谢瞳一惊,难道洪珊他们竟然没有走吗?
这一分神,谢瞳的动作迟缓下来,立刻被崇礼掌握到,他将全身的真气青囊而出,隔空拍向谢瞳,同时,身形一闪,朝帐外奔去。
谢瞳的灵觉已经感应到崇礼的共计,他提起真气,将青釭剑一横,挡去了崇礼这拼死的一击。
眼见崇礼夺门而出,谢瞳闪电般扫了一剑,剑气划在崇礼的背上,只听他一声惨呼,身形已经奔了出去。
谢瞳知道此剑还不足以伤他性命,忙追出帐外,只见崇礼几个起落,消失在黑夜中,远处传来他阴森的声音道“此仇不报非君子,谢瞳,两个时辰后,我狼军一到,看你还能嚣张多久”。
洪珊和采薇二人缓缓的走到谢瞳身前,采薇疑惑道“方才那人是谁?”
谢瞳心中十分懊恼,洪珊和采薇的出现,让他失去了击杀崇礼的最佳时机!他本想责怪发泄一番,但想到二人如此有情有义的陪着他,顿时感动的不知所以,气消了一半。
他转过身,吃惊的看着二女。
他们一身兵士的打扮,军服穿在她们身上,更增添了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简直将他看的呆了。
洪珊笑道“瞳哥,我们像不像你的亲兵”。
谢瞳喜道“哪有你们这样娇滴滴的亲兵,亲兵是伺候人的,本将军也不为难你们,去给我暖床去!”
采薇嗔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方才那人不是说两个时辰后,大军就会赶到吗?那人究竟是谁?”
谢瞳晓得差点因美误事,他收起嬉笑的表情道“此人就是******的国师,草原的五大高手之一,还是两个时辰后,狼军的指挥者!”
二女顿时色变,国师什么的她们从未听过,但雄霸草原的突厥狼军可是声名赫赫!
谢瞳挤入二人中间,直接来了个左拥右抱,笑道“不用担心,有老子在此,别说什么狼军,就是突厥举倾国之力,也要护的你们安全。”
二人任他搂抱,没有一丝反抗的意味。
谢瞳道“你们先到本将军的营帐中休息片刻,没有精神如何打仗,到时,我使人来唤你们”。
二女施施然去了。
谢瞳赶紧命人找来了关勇。
关勇刚到,谢瞳便问道“关统领,火药一事是否准备齐全?”
关勇恭敬道“回谢将军,火药已经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引燃。”
谢瞳道“好,情况有变,现在你需将火药埋在各个营帐中,做好连接引燃的准备,只等我的命令,便引爆火药!明白吗?”
关勇身体猛地一颤,问道“将军,这似乎有些不妥,埋在营帐中,引爆的话,会伤及我军的士兵。”
谢瞳不悦道“关统领,你要知道,我们面对的是数以万计的突厥狼军,如果不采取些手段和措施的话,没有一个人能够活着离开这里,为了全军更多的人离开,你必须这样做!”
关勇默不作声,不答应也不反对。
谢瞳有些微怒道“先前在杭州时,是我军牺牲了数名将士的生命,才成功炸毁了杭州的粮仓,换来了南征的胜利,有些人牺牲是必须的,非常时期就要有非常的手段,这个道理你要明白!”
关勇听罢,不在坚持,忙率领手下准备去了。
黎明时分,天还灰蒙蒙的,谢瞳便将全军都召集起来,生火造饭,一切都结束后,全军懒洋洋的躺在营帐中,等待狼军的到来。
谢瞳则坐在哨楼上,他一夜未睡,在此闭目养神,同时进行内力的修炼。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已经高高升起,阳光照在额古那平原上,虽然冬季即将来临,但草原放眼望去,仍旧是绿油油的一片,显得生机勃勃。
平原的西南端,隐隐的出现了些骑兵,他们骑着马,步调一致的朝着唐军的营帐跃过来。
谢瞳睁开双眼,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通知全军,准备迎敌”。
大军立刻整装待发,准备迎接这一场恶战。
狼军进入众人的视野,旋即越来越多,仿佛要将这片平原塞满一样.
崇礼显然是早有布置,狼军在军营前三里处停下,而两翼则包抄过来,连南下返回的路亦给堵死,仅仅留下通往大漠这唯一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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