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众人在山坡上生活早饭,开始歇息。s
谢瞳把几人召集过来,开了一个小会。
他问道“佳宁公主,能否将长安的情况叙述一下!”
石佳宁将长安的事娓娓道来,吴王李铮遭人陷害,被唐僖宗关闭在大牢之中,情况未知,但可以肯定的是,李铮的十多万人马,已经全部被司马宣收入麾下,已经带到了潼关,现在长安城内空虚,是不争的事实。
霍紫辛道“由此看来,我们这两万人马奇袭长安的可能性极大,如果运气好的话,捉了唐僖宗,逼他退位让贤,让吴王登基”。
石佳宁立刻拍手称快,显然对此事兴趣极大。
反观谢瞳却微微皱紧眉头,这件事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他都不敢想象,这与弑君篡位没有其他区别。
所有人都沉寂起来,老赖突然道“谢小子,这事都考虑的空间,试想一下,现在唐僖宗昏庸无道,才导致司马宣大权在握,能呼风唤雨,能调动天下兵马,此仗若胜,他必将趾高气扬,无敌于天下,若败,则黄巢入主长安,改朝换代,都没有我们什么事,而无论成败如何,都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我们要的,是让天下的百姓安居乐业,想做到这一点,就必须要大权在握,因此,推举吴王继承大业是最佳的选择,只要他当了皇帝,完全可以罢免司马宣等一些列人的官职,让我们披挂上阵,痛击敌军,实现我们的梦想。”
谢瞳听罢,默然不语。
洪珊幽幽的道“夫君,赖大哥的话不无道理,所谓成败在此一举。”
谢瞳一阵苦笑,道“这等于弑君篡位,一旦不好,天下必将打乱,况且,司马宣肯乖乖的交出权利吗?他如果拒不听命怎么办?毕竟他才是大权在握,打回长安的话,我们将束手无策”。
老赖道“不会的,如今司马相如还在关外,他应接不暇,打回长安则名不正言不顺,他没有这个胆子,那个时候他的情况与现在宇文一朔相同,夹在两军当中,左右为难,届时,我们可一举完成大业。”
见谢瞳犹豫不决,洪珊继续道“瞳哥,这确实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不但可实现梦想,还可以为众多死去的兄弟报仇,包括我的父亲,还有奕大哥!”
谢瞳苦笑道“并非谢某不想这么做,而是实在太难了,这样儿的事情,很难控制的住,一旦失败了,可就没有退路了。”
洪珊握紧他的手,道“男子汉大丈夫,不破不立,我们为的是天下的百姓,并非为了一己私欲,只要无愧于心,又有何不可呢!”
谢瞳被洪珊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终于道“好吧!就这么办了,但是我们不要伤害圣上,传我的命令,全军明晨出发,开往长安,切记,长安内虽然空虚,但是皇家禁卫军仍在,且在人数上比我们犹有过之,不可轻视敌人”。
众人一片欢呼,他们终于看到了成功的希望。
赶了几天路,众人朝着长安进发,终于在第四日的黄昏前,抵挡长安城外十里,谢瞳不敢明目张胆的入城,况且由于长安空虚,城守也是十分谨慎,早早的就实行了禁宵,黄昏十分,城门已经关闭。
谢瞳忙与众人商议对策,经过精密的分析,决定乔装打扮,分批次入城,入城的人数大约在一千人左右,其余的则在城外,并非谢瞳不想让大军入城,而这么多人入城的话,以来居无定所,二来容易惹着守军的怀疑。
老赖先一步进城,早已打探清楚,吴王李铮名义上是被关入大牢,但实际上是软禁,他被软禁在城西的王府内,寸步难行,而看管他的人,则是圣上的禁卫军。
他们要做的就是两件事,救出吴王李铮,同时打入皇宫,生擒唐僖宗,逼他退位让贤,昭告天下,这两件事必须同时进行,否则唐僖宗问讯,一定是要严加戒备,谢瞳这些人,是不会在有机会的了。
这是一个很头痛的问题。
众人入城好几日,都没有想明白如何动手,一来是唐僖宗对李铮看管及其严密,二来是皇宫城高墙固,易守难攻,没有接应的话,很难找到突破口。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时间,司马宣与黄巢大战在即,前方居然没有任何消息,以司马宣的性格,他虽然在政治上老道,但毕竟不懂军事,他需要速战速决,因为长安太危险了,他不能冒险让长安长时间处于空虚的状态,谢瞳要抓紧时间,在大战之前,将一切事情都处理完毕,而一旦战争出了结果,在做任何事情都将毫无意义,司马宣携大胜而归,自然不会将他们放在眼中,还会蛊惑天下百姓,而黄巢大胜,则直捣黄龙,大唐帝国不复存在,这时间是他必须要掌握好的,而这些兄弟入城后,也没有闲置的住所,一直是流落街头。
谢瞳入城七日后,扔毫无头绪,他独自在皇宫城墙外遛了四五圈,发现皇城守卫不是一般的森严,凭他的这些兵力,难以逾越这道屏障。
反观老赖这边,已经将城西囚禁吴王的地方打探个清清楚楚,守卫的兵力不多,仅仅二百多人,以他们现有的兵力,完全可以强行攻打王府。
第七日的晚上,谢瞳,老赖,霍紫辛等七人,再度聚集在城南的一间民房内商讨。
这间民房是原来霍紫辛在洛阳的居所,已经长久无人居住,已经破旧不堪,万幸的是,他们可以高枕无忧的在此处商讨,不怕被人打扰。
谢瞳将当前的形势分析完后,道“时间不等人,我们必须做出决断,明日黄昏后,赖大哥带领叁佰人马,强攻王府,霍小子返回城外,指挥大军猛攻东城门,而我们则里应外合,武之亭、夜莺、采薇和珊儿随我带领五百人马,一举拿下东城门,大军入城后,不做丝毫逗留,直接攻入城内,天明后,你们出城部署”。
众人听的真切,已经做足了准备。
谢瞳等人部署完毕后,他独自离开住所,打算再到皇城下走一番,最后探查一下地形,做最后的准备。
谢瞳步行穿过热闹的街道,以及风景秀丽的天津桥,街道两侧依旧是灯火通明,丝毫看不出任何风雨前的宁静,予人一种太平盛世、歌舞升平的迹象,他很难将眼前的一切与中原大地的战乱联系到一处,或许是太过安逸了吧!长安的人过惯了安逸的生活,已经不晓得中原和江南大地的百姓在过什么日子了,那些个达官贵人们,他们都是在做什么呢!
除了享受生活,丝毫不关心城外的一切。
谢瞳走了许久,心生感慨,不知不觉的来到了皇城之外,城墙依然高耸,他不由得叹了口气,明日,不知道有多少兄弟将会血洒此地,但为了新世纪的来临,他不觉得这是一件自私的事,为了天下的百姓,为了新秩序的诞生,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么。
只不过,这城墙太过高大了,他的两万人马,胜算真的不高。
正思考间,吱嘎一声,皇城的大门突然打开了,五六辆秀丽的马车,伴随着十余名士兵,从皇城内行驶出来,随机,皇城关闭了,重新归于宁静。
谢瞳看的真切,这五六辆马车,都是女人乘坐的,看样子,应该是某个舞蹈团,在京城,舞蹈团入城演出,是再平常不过的事,皇亲国戚,皇子皇妃,公主之类,都喜欢看歌舞,看杂技,但谢瞳没有想到,如此国难之极,不知是哪个人这么心大,还有心思观看演出,简直是无稽之谈。
他在心中咒骂了几句,忽然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涌入脑海,杂技团,他完全可以混入杂技团内,故技重施,里应外合的打开皇宫的大门,让兄弟们冲进去,如此,大事可成。
混入这个杂技团尤为重要。
谢瞳看着杂技团的车辆离开,遂远远的跟在后面,不多时,车辆驶入繁华的街道,几辆车并排的停靠在飘香画阁的门前。
飘香画阁谢瞳再熟悉不过,夜莺就是他在此处结识的。
这里虽然是一家官妓院,但里面确实是藏龙卧虎。
看样子,是画阁的人到宫内去演出了。
谢瞳藏好身形,慢慢的观察着马车,一个计划在他心中形成,既然晓得是飘香画阁的人,夜莺就一定有办法打入内部。
突然,第一辆的马车门打开了,自门内走出一位身材婀娜多姿的美女,谢瞳只见到她的面庞,脑际轰的一声,这人太太熟悉了,熟悉的都快要忘记了,这不就是溪铜古寨的寨主夫人沈莲么?她怎么会在这里,更是混到了飘香画阁去,简直是不可思议。
想到昔日在溪铜古寨匆匆一别,已经数年光景,她只是声称会去长安,想不到竟然出现在这里,只是不知她的性情有没有大变,如果没有变的话,谢瞳有恩于她,想来会是知恩图报的吧!
只见沈莲施施然的走入了飘香画阁内,后面跟了一群男男女女,威风的很,看样子,这沈莲在飘香画阁混的也是十分不错。
待人悉数离开,谢瞳整理了一下纷乱的心情,大摇大摆的走入画阁内。
几名下人立刻迎了上来,满脸堆笑的道“这位爷里面请,可是有中意的姑娘!”
谢瞳本想点沈莲作陪,但忽然想到不知沈莲的艺名,这在妓院有个规矩,无论是官妓还是私妓,用的都是艺名,你说真名是不会有人知道的。
见谢瞳犹豫,下人道“本店的姑娘是样样俱全,且是卖艺不卖身的,这点这位爷该是知道的吧!无论是吹拉弹唱,还是诗词歌赋,本店的姑娘们都是一应俱全,爷无论点了谁作陪,都不会让您失望。”
谢瞳想到沈莲既然能够初入皇宫,想来在这飘香画阁威望应该不低,笑道“这里哪个姑娘最为出名啊!”
接待他的下人道“这位爷可问对人了,本店最为出名的该是凤舞姑娘,可谓是样样精通,可是她这几日在给一个大户人家演出,忙的很,怕是没有时间陪客人喝酒聊天了。”
谢瞳眼睛一亮,这个人虽然没有说实话,但透露的讯息已经十分明确,这凤舞当是沈莲无疑,想到此处,谢瞳从怀中摸出一甸银子,足足有五两重,扔掉下人的手中,道“这银子是打赏你的,带我去凤舞姑娘的房间!”
下人见惯了达官贵族,但从未有人在见到姑娘前,就出手这么阔绰的,他拿了银子十分欢喜,但仍然瘪起眉角,道“多些这位爷的打赏,但小人只是下人一个,没有什么权利,只能带你去凤舞姑娘的房间,至于她愿意不愿意陪您,小的可做不了主,一切全看爷您的造化了。”
谢瞳把脸一板,道“少啰嗦,你当爷在乎那几两银子么,赏你的就是赏你的,还不前面带路!”
这下人欢喜的走在前面,一路上了楼梯,直奔二楼而去,谢瞳故地重游,当然触景生情,这凤舞的房间恰好在夜莺的隔壁,只见下人敲了敲凤舞的房间,低声道“小姐,有位客人想见您!有时间吗?”
屋内传来凤舞疲惫的声音,道“本姑娘累了,拒不见客!请这位先生回去吧!”
下人一脸无奈的神色,他慌张了看了谢瞳一眼,右手不自觉的摸了一下那五两银子。
谢瞳长吸一口气,笑道“本人作诗一首,送与姑娘,如姑娘喜欢,则开门一见,如不喜欢,本人这就离开”。
他顿了顿,不等屋内回答,吟道“溪江东边有一村,铜门木瓦照青麟,古生古色留不住,寨去楼控抱美人。”
这诗做的不咋地,毫无文学艺术可言,这画阁的下人噗呲一声笑出来,他什么样儿的达官贵人、书香弟子没见过,但作诗这么烂的倒是头一人,偏偏此人还心高气傲的很,妄想用这么一首毫无水平的诗打动凤舞姑娘,真是笑掉人的大牙,他已经不忍见到这个出手大方的人背拒绝的场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