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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婆见雪照倒在榻上,心中大恸,扑在她身上大放悲声。
突然正门处传来响动,有两人又奔进屋内。
闽婆却已经完全听不见了,对于这个从小看顾长大的孩子,她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看她受了这许多苦楚,最终落得如此下场,她心里又痛又恨。看着床上的雪照,她觉得自己完全没了活下去的希望。
这两人也是一身夜行衣的打扮,进入屋内,看到这种情景,都愣住了。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三哥,她怎么了?”
旁边一个男子的声音说道,“看着像是中毒了,小九,你想怎么办?”
那名女子犹豫了一下,问道,“还有救吗?”
“还不至于就死,还得缓个几日。小九,她死了,正好那姓蓝的也死心了,岂不更好?”
那名女子却说道,“三哥,我只是想气他,让他抓狂,却不能见死不救。”
旁边的男子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弄走吧。”
说着他们二话不说,上前抱起雪照便往外走。闽婆见状,上前抱住那名男子的腿,急声高呼,哭天抢地。
那名男子挣脱不开,便朝那女子说道,“小九,拖住她。”
女子虽然身量瘦小,身手却极利落,她一下子便将闽婆按在床榻边沿,回头说道,“走吧三哥!”
待男子抱着雪照消失在门口,那女子放开按住闽婆的手说道,“对不住了!”一个闪身跟着跃了出去。
前后相隔一盏茶的功夫,林修远大踏步奔进了院子,屋内烛火闪动,林修远紧张地心都要跳出来。
他奔至屋内,嘴里急唤道,“雪照!”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住了。
闽婆头发散乱,坐在床榻下面,泪水满面,双目无光,嘴里仍自喃喃道,“小姐,别走啊,别丢下老婆子一个人啊,小姐。。。”
林修远看着空空的床榻,心蓦地一沉,有强烈的恐慌涌上心头。他上前一步,将地上的人扶起来,摇晃着她,声音颤抖地问道,“闽婆,雪照呢?”
闽婆被他晃了几下,目光中稍微聚了一些焦点,她呆呆地看向林修远,忽地又哭出声来,说道,“林公子,你怎得才来?小姐中了剧毒,已经不行了!她咳了一口血,就不省人事了,她都快不行了也不让老婆子去找你啊林公子!”
林修远心口一阵剧痛,他又急切地问道,“那她现在在哪里?”
闽婆神志不清地看了看空空的床榻,嘴里喃喃不清道,“小姐呢,去哪里了?刚才还在床榻上,后来。。。后来不知从哪里来了两个蒙面人,二话不说,就把小姐带走了呀。。。。啊。。。”林修远听了胸口如被巨石碰撞,一股甜腥涌上喉头,他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吐在前面的地上。
闽婆更是被吓得如疯了一般,言语混乱不清,林修远再细问其他,已经完全前言不搭后语,林修远只得扶着胸口站起身来,说道,“闽婆,你好生在这里待着,我已经放出信去,刘秩他们随后就来,我去找雪照了。”
说着他勉强支撑着身体,颓然走出了屋门,四下察看。
天色已近五更,他不知道此时该往何处去寻雪照,他勉强稳定了心神,在院子四周查看脚印和血迹,无奈光线太暗,哪里看得清?找了几圈,他突然觉得头晕目眩,手扶着墙壁,身体慢慢地倒了下去。
天光已经大亮,身体颠簸产生的剧痛让雪照又从昏迷中醒转过来。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一个男子背在身上,正快速往前奔去,旁边有一个瘦小身形的女子跟随在后。他俩都速度极快,尤其是身下的男子,虽然背负着她,却仍旧身轻如燕。
雪照向两边看了看,一边是崖壁呼啸着向身后退去,另一边是峡谷,看不清有多深,脚下是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的山路。他二人却丝毫没有停顿,轻车熟路地向前跑去。
又过了一个时辰左右,雪照时而昏迷时而清醒,终于感觉到二人的脚步逐渐放慢了,只听身后的女子说道,“三哥,快到寨门了,我们怎么说?”
身下的男子头也不回,嘴里说道,“就说抢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做人质的!”他脚下不停,一口气说完这句话,却丝毫没有一丝气息不稳,显是功力极其高深之人。
二人行至寨门前停下脚步,守门的喽啰见是二人,忙上前行礼道,“三大王,九大王,你们回来啦?这人是。。。”
白竹看也不看他,冷冷地喝道,“三大王下山劫持人质,这你也要管?”
白竹对人一向清冷,山寨里的众人都怕她,此刻见她这样咄咄逼人,吓得再也不敢多问,便立刻让他们过去了。
进了寨门,二人快速背着雪照过了练武场,向高处的屋舍跑去。
凌风寨九个大王,住处都建在练武场后面高处的山坡上,居高临下,寨门处的动静一望便知。排名越靠前,住处越高,最高处便是凌风寨的议事厅,后面是山风的住所。
回九问白竹道,“把她放在哪里?”
白竹说道,“放我屋里,不容易被别人发现,我看着她。”
回九听了点点头,二人跑进白竹的屋舍,将雪照放到床榻上。
回九对白竹说,“我先回我那里拿些解毒药,不过只能暂且缓一缓毒势,救不了她的命。”
白竹听了点点头,回九转身出门去了,白竹往外看了看,依旧将门掩好。
雪照此刻已然毒气攻心,面色灰冷,唇色发青。她勉强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问道,“这是。。。哪里?”
白竹一回身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面色冷冷地说道,“于小姐,可还认得我?”
雪照看了看她,强忍着身体的剧痛,竟挤出一丝笑容,说道,“白姑娘。。。是你救了我么。。。”
白竹听了蹙眉道,“救你?我还没有那份菩萨心肠,本来想把你劫上来,报复蓝田玉。谁知你竟身中剧毒,没几天活头了,害我白忙一场!”
雪照听了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雪照总是如此,不是被追杀便是被下毒,却总得侠义之士搭救。白姑娘屡次三番帮我,雪照都记下了,只恐怕这辈子,无法报答了。”
说着她眉头微蹙,又是一口鲜血吐出来,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