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凌，是这样的吗？”屠血娇盯着金凌问。
金凌讥笑，“怎么？屠师姐还以为你是我的大师姐吗？”
金凌一句话噎的屠血娇说不出话来，她刚刚是想问明情况，若是可以调和她愿意出面调和，心想大家都曾是红叶谷的弟子，有姐妹之间的同门情谊。
可是她却忘了，金凌也早都不是红叶谷的弟子了，她们之间也没有任何情分，她太天真了。
屠血娇叹了口气，眉宇间却又坚定了几分，“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便更不能让你杀她了，且不说是你灭她全族错在先，她也是我屠血娇的徒弟。”
“错？”金凌嗤笑出声，眼中只有冷漠，“对错只是立场不同，你站在她师傅的立场上，自然会觉得我错了，可是……”
金凌回头扫了一眼林乔，林乔瑟缩了一下，身上藤蔓缠得更紧，使得她脸色一片涨红。
“屠师姐，说起来红叶谷没落到今日这般地步，好像就是从冷清秋背叛红叶谷开始的吧？”
屠血娇蹙眉，不知道金凌为何突然说到这件事，但下面林乔的脸色却忽然由红转白，屠血娇不由问道：“你有话不妨直说。”
金凌知道屠血娇对红叶谷和红衫的感情，以及她对待身边的人大都至诚至信，如今她可真想看看，如果是屠血娇心爱的徒弟害得冷清秋叛逃，方蓉身死，戚萱儿重伤，红衫备受打击，屠血娇接下来会有什么反应呢？
“冷清秋为何突然癫狂，屠师姐可知道？”
屠血娇点头，“是因为杜衡魂飞魄散，可这不是你做的吗？”
“呵~屠师姐看来真是一点也不了解我呢，我若要杀他何须偷偷摸摸，我会当着冷清秋的面杀，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冷清秋感受到无与伦比的痛苦。”
屠血娇下意识的相信了金凌，因为金凌的性格确实如此，那会是谁？屠血娇脑中一阵电光火石，她一点点转头看向林乔，而林乔咬着嘴唇，眼神有些闪避，“不是的，不是我，威灵塔要亲传弟子令牌才能进入，有亲传弟子令牌的不止我一个，而且我也从未接近过那个杜衡居住的地方。”
金凌看也不看林乔，她狡辩只会更伤屠血娇的心，“当时的情况屠师姐再清楚不过，的确有亲传弟子令牌的闲人有两个，而且这两个还都跟我有怨，一个是施灵，一个便是你的好徒弟。”
“施灵？”屠血娇想到在逃亡的路上，她在后面应付追杀之人，让林乔和施灵先走，可等她赶到的时候就看到重伤的林乔，施灵不知所踪。
问过林乔之后她才知道，是施灵嫌弃跟着她们一路被追杀，所以自作主张跑了，林乔试图阻止又被施灵所伤。当时情况紧急，屠血娇虽然受了戚萱儿的托付要照顾施灵，却也不能把她和林乔的命赔上，只得继续往东海逃亡。
现在听金凌这么说，难道这其中还有林乔的原因？毕竟当时的一切都是林乔一人之言。
林乔还想开口，金凌没有给她机会，“施灵死了！”
林乔张着的嘴闭上，暗暗松了口气，可金凌接下来说的话却叫她惊恐万分。
“施灵死之前告诉我，是林乔害她，因为她知道了林乔的秘密，林乔杀了杜衡的秘密。”金凌的声音平稳，可说出来的话语却像远处澎湃的浪潮，打得屠血娇一阵阵晕眩。
尽管她已经猜到了，可她始终有几分侥幸不愿相信她一向乖巧，尊师重道的好徒弟会是一切的导火索。
“你胡说，我没有，我根本就没见过那个杜衡，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为什么不说是施灵害我？她本来就是个阴险毒辣的人。”林乔歇斯底里的大喊。
“要证据吗？”金凌冷笑，“杜衡他为了躲避仇家追杀，身上有很多存息蛊，可以不经意间种在跟他接触的人身上，之后化作无形让那人有他的气息，除非是同样懂得蛊术的人，否则根本无法发现。如果你说你从没接触过杜衡，那你身上一定没有存息蛊吧？”
随着金凌的话音，她左手心中飞出两只蚂蚁，慢慢朝林乔靠近，“不妨你让我查看一下，这存息蛊在你身体里久了总是不好的。”
林乔用恳求的目光看着屠血娇，可屠血娇却沉默了，没有要阻止金凌的意思。林乔心死如灰，只能看着那两只飞蚁从钻进她的脖颈，不多时果然拖出了一条白白胖胖，内中有一条血线的虫子。
屠血娇目光一凛，抬手将存息蛊摄入手中，虽然她不懂蛊，但上面属于另外一个人的气息她还是分辨得出来的。
屠血娇心中钝痛，双手不受控制的抖动着，“乔儿，真的是你！”
林乔挥泪如雨，事到如今再狡辩也没有用了，她的双眼被仇恨蒙上一层血色，瞪着金凌喊道：“都是因为你，我自知杀不了你便只能借刀杀人，我为家人报仇有什么错！”
屠血娇自嘲的笑，“对错，果然只是因为立场的不同，如今我站在红叶谷弟子的立场上，乔儿你残害同门，罪不可赎！报仇有很多种方法，你为何不告诉为师，为何要用这种方式？”
“我怎么知道冷清秋会发疯，我怎么知道方蓉师叔会死，我又怎么知道师祖她会备受打击，我不知道！不知道！我只想有人能杀了她！”林乔喊得越发理直气壮。
“现在，屠师姐还要阻止我杀她吗？”金凌轻声问道，屠血娇双拳紧握没有了动作。
金凌了然一笑，转身朝林乔走去，林乔奋力的扭动身子，可是一切都是徒劳，只能恶狠狠的喊道：“金凌，你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你就不怕午夜梦回心魔缠身吗？你就不怕天劫降临劈死你吗？”
漆黑的火焰在金凌手中燃烧聚拢，她屈指一弹，黑色火球朝林乔的眉心电射而去，林乔绝望的闭眼。
“嘭”
火球忽然在林乔面前炸开，她睁眼时还能看到几片君子兰的碎片正在被黑色火星吞噬，紧接着一个暗红人影便站在了她身前背对着她，高大的身姿好像一座巍峨的山，给她最坚实的保护，让林乔不禁热泪盈眶。
“师傅……”
屠血娇衣衫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朵朵君子兰在她周身飘荡而下，带着凛冽的战意，“金凌，我红叶谷的事情我们自己关上门来解决。在这之前，乔儿还是我屠血娇的弟子，我作为她的师傅绝不能任她被你杀害，若要杀她，你就先杀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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