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240章 所谓信物

    邓肯的内心难以平静。

    他承认自己干过很多坏事,死在他手上的人自己也从没想过去数到底有多少。再想想从前,他还趁火打劫对那些被世理教利用之后遗弃掉的小孩出手,就算说他是人渣他也无从辩驳。

    但说实话,这些人对他来说都只是路人npc,连名字都不需要知道的甲乙丙丁。当你将一个人符号化,你是无从对他的生死或者遭遇有任何感触。

    卡崔娜不一样,对他而言,这孩子不是没有自我跟知觉的人偶。所以当医生告知他,这女孩的内脏已经衰竭得非常厉害,正如行走着的死者时,他内心涌起难以描述的感受。

    ‘就算缩头缩尾,像狗一样活着,还是无法逃脱命运的制裁。你是想无声无息的死,还是试图挣扎一下,争取活下去的可能性?’

    邓肯想起当初卡崔娜对他说过的话,现在想来,与其说是策反自己,更像是她的真心话。能够看到未来的少女,知道自己只有短暂如烛火的生命,依然挣扎着想要争取什么。她所希望的,大概只是能在最后的时间里跟重视的人平静生活而已。可惜这只是奢望,就连她所依赖信任的那个人,也只是死者遗留在人间的残像。

    她已经一无所有了。

    或许连活着的渴望都也跟着消失了也不一定。

    想到这些,邓肯就觉得格外难受跟寒冷。大概是一无所有也毫无希望这点,让他相当有代入感。越是了解这女孩的事,他越无法置身于事外。

    已经可以肯定,她只会被尽其所能的利用,没有利用价值之后就会被遗弃,悲惨的死掉。看一看安德森大人就知道,胆敢违抗那个意识会有怎样的下场。不,就算平静接受一切,恐怕结局也没什么不同,这就是被‘命运’抓住的可怜虫们的最终末路。

    ‘我得带她离开这里。’

    突然冒出来,一闪而过的想法让邓肯紧张不已。他不敢再细想什么,时不时疑神疑鬼的四下张望,生怕boss突然从哪里出现直接把他挂回重生点。但事实上并没有危险靠近,也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的异常。

    于是他继续放肆的想下去,越想越觉得自己必须行动。现在boss恐怕在忙别的事情,还没顾上找她秋后算账。虽然不太清楚细节,但是这女孩做了惹恼boss的事这点显而易见,否则也不会从圣女的地位跌价到连科研人员都无视她生死的地步。等boss有时间收拾她的时候,恐怕也离自己被秋后算账的时间不远了。想想看,连顾杰都看出自己内心的动摇,更何况无所不知的boss?前一次还能用安德森大人做借口,再有一次他可没用自信能撇清关系。

    逃走吧,带上这女孩一起。就算世界是一场大型游戏,他也不想试着挂点一次试试看。万一没有重生点的设定呢?

    再仔细一想,邓肯却发现自己混得相当可怜,就算想逃都没地方可去。他的人际交往以及所触及的全部,都在世理教。无论吃喝住行都是世理教提供,他竟然完全没有属于自己的任何东西,能让他隐藏行踪的任何地方。他就是世理教养的狗,完全没有独立生存的能力。

    他唯一能想到能去投奔的势力,恐怕也只有从世理教分裂出来的江川贵一那边,或者是依然在垂死挣扎,试图脱离boss控制的超心理学协会的残党。两个都不是好选择,江川贵一对自己跟卡崔娜都有敌意,未必肯接收他们;而超心理学协会之中又有很多议员的内线,议员的势力早被boss抓在手里。

    仔细想想,邓肯发现自己竟然悲催到只能去投奔中*方的地步。由于之前所发生的事,世理教对这个国家的渗透最少,而且那边有陈子芹坐镇似乎让人安心很多。

    但是中*方或者陈子芹恐怕不会轻易相信他,毕竟自己前科太多,难以取信于人。再想想自己认识的人之中,能在这种情况下帮上忙的,竟然只有他所以为的这场大型游戏的‘主角’卫钟。可惜的是卫钟已经被控制住,想把她捞出来可比登天还难。再说他要敢带着boss的女人落跑才是真的活得不耐烦。

    思来想去,邓肯觉得自己得想办法见上卫钟一面,弄个信物之类的。只要能说服陈子芹,他觉得差不多就能解决问题。

    拿定主意之后邓肯就立即行动,即便现在他的身份有些微妙(前直属上司因过错被关小黑屋),仗着自己一直以来的嚣张做派竟然也没人敢阻拦他。哪怕是顾杰博士手下的研究员,见了他也不得不放行,看来自己人缘还是不错的(作:明明是相反,谁都知道得罪你很麻烦!)。

    见到卫钟之后,邓肯发现自己想多了。试问一下让他见一个昏迷的人有p用啊!把人叫醒直接对话这种行为太过明显,研究员们只是不想得罪他,又不是真傻!

    邓肯眉头紧皱,徘徊了好久,实在找不到可以拿得出手的信物。也是,连裤子都q抢别人的女人能有什么信物,摔!

    突然他注意到一样非常标志性的某样东西,这的确能作为卫钟的信物。但,这样做,等将来见到卫钟被她收拾的几率也很高。

    想起卫钟之前坑自己的各种事,邓肯下定决心,管她呢,就这么干了!

    “邓肯大人,您在做什么?”

    一名研究员见他拿出匕首,生怕他伤到重要的实验材料,连忙惊讶的问。

    “咳,是这样。她的头发太长了,我觉得不能这么放着不管,会让boss认为我们虐待战俘。”

    这么说着,邓肯毫不犹豫迅速动手,割掉卫钟头上很大一簇刘海。

    没有都割掉,只拿这么多应该看不出吧?应、应该吧?

    昏迷之中的卫钟的眉头突然皱起来,吓得邓肯迅速揣好头发,找借口赶紧离开,速度之快简直像身后有老虎在追他。

    研究人员莫名其妙的看着某人给人质剪头之后绝尘而去,完全不懂这是在搞什么。

    “参差不齐才是虐待战俘吧?”研究人员疑惑得看着被祸害过的刘海,“等下一项数据采集好,找个理发师给她修一下好了。”

    这种长度,估计减个短短的齐刘海应该没问题。

    “噗嗤。”

    “怎么了,我亲爱的兄弟?”

    “没什么,一点小事。”

    干涉觉得,自己的兄弟跟自己分裂之后,越发行动跟思维模式成迷。同样是偷窥,不,监视,它怎么没觉得哪里好笑?

    干涉隐约觉得不安,可它又难以说清到底自己在不安些什么。

    “你总不会想跟我抢吧,我的好兄弟。”

    好吃的可以分享,但这可不一样。那可是它的战斗女神,是它先找到的。

    “都说过别惹我的朋友,他们一点都不好吃。”

    “……”

    哼,不试试怎么知道。再说,正餐也没吃饱呢。

    干涉不甘心的捏了捏安德森的脸。

    “喂。”

    “知道知道,不会一口气吃掉。”

    真是受不了得香甜,啧,得想个法子。怎样的偷吃技巧才能不被自己兄弟发现?露娜好像在这方面比较擅长,下次问问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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