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六十七章

    塞北的边陲小镇归城,在两个月前还是凄凄惨惨戚戚荒凉的冷清。有一天晚霞西挂,暮色苍茫,东边扬起漫天沙尘,奔腾而来的是一支金戈铁马的将士队伍,自此驻扎在城外reads;。

    归城,归城,也叫鬼城。老一辈的人说,过去这里有山海的长城抵御外敌,归城是将士们安心落脚的地方。后来打了败仗,长城被摧毁了,这里方圆数百里被外敌长期骚扰,伤亡无数戾气深重,自此外来人便不敢多有逗留,只有那些离不开家乡的愿意留下,慢慢的成了一座阴气诡异的鬼城。

    烈日当空,山坡顶上,有一人迎风而立骛远眺望,银衣薄甲,一袭披风加身,寒风拂过猎猎作响,当显英气勃勃的凛凛气质。

    “悲莫悲兮生别离”一句吟罢,手上的酒囊送了一口烈酒入喉,像一把火一路烧下去,待吁出那口气时,更像叹息。

    “好一句生别离!”红鹂一个跃身上了坡,柔软的肢体身轻如燕,像一道艳红色的影子滑落,嗤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下面还有一句乐莫乐兮新相知。呵,薄情寡义的男人,多情浪子无情剑客我都见得多了,真真没见过哪一个是专情的。将军,你也不例外。”

    公子翎瞟了她一眼:“情之一字,你又懂得了多少?逢场作戏者,兜兜转转绕了一个圈回来,以为自己什么都懂得,那才叫可悲!”

    “哟!”红鹂非但不生气,反而媚笑说:“这么说来将军还是性情中人了,心仪你的女子不远千里来找你,你却在这为了另一个女子朝思暮想,你倒是很专情嘛。”

    这话任谁听了都会生气才是,公子翎脸上却浮现些笑意:“圣使,你来了这么久就天天怼着在下,你伤我一句我伤你一句,有意思吗?”

    红鹂意犹未尽,一面无趣的道:“要不然呢,在这里陪着你们一群大老爷们,老娘还无聊死了!”

    “哈哈,有意思,漠北女王派你来监督我,你却当来玩儿。”这番语气有着说不出的讥讽。

    可这句话也没说错,红鹂妖艳妩媚,风骚气质深入骨髓,豪放而聪明,大气而洒脱,这段日子以来在附近转悠,除了正经办事之外,在任何时候见到她时,不是以女人的性感色姿去挑逗军中男子,就是扮作阴柔的美公子去调戏过往的民女,西北女子见惯了粗野无趣的汉子,哪见过那么漂亮又懂得*的公子,无一不芳心暗许。一来二去,这归城里的男人和女人都被这个祸国殃民的妖女迷得七荤八素!

    公子翎脾气向来是好的,即使她们一开始是对敌的关系,亦不会平生出仇恨来,但红鹂一来就将归城搅得个乌烟瘴气,现在心中更谈不上对她有好感,平时不多理她就是了。

    红鹂眼睛半眯,红唇一抿,美艳的脸更添光彩,“陛下要的东西从来就没失手过,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配合得当自然什么麻烦都不会有,大将军没理由不懂。”

    迎着风沙,公子翎眼帘半合不合,嘴角一弯似笑非笑地道:“漠北女王又有何指令?”红鹂每次来总会带上万俟雪的指示,这一次也不例外吧。

    “第二队,二十车兵器,两车珠宝,三十门大炮送到厄尔齐尔,到时自当有人接应。”说起正经事,红鹂转瞬严肃起来,堪比变脸。

    公子翎暗自吃了一惊,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淡淡说了个“好”字。

    按照往常,红鹂交代下命令后就会离去,可今天她反倒逼近公子翎,鼻子像小狗儿一样在她身上的嗅了又嗅,公子翎皱下眉头,咤声:“你闻什么?”

    “味道,一种属于女人的味道。啧啧,演的可真像那么一回事,差点连我都骗了过去!”红鹂笑起来很媚人。

    公子翎脸色一黑,不想多与她纠缠,事实上她真有重要的事情去做,“圣使且自己玩着吧,本将没空跟你瞎扯。”话完披风一摆,转身下了山坡,径直回了大本营。

    甩脸色给她看reads;。红鹂妩媚的凤眼睁大,露出大片的眼白,转而展颜轻笑,笑罢幽幽叹道:“可惜了这假公子不能为陛下所用,否则我大夏将所向披靡,收复华夏江山!”

    她奉陛下之命前来监督公子翎,此事事关重大不容有失,她亦不敢有所疏忽,连同公子翎这个人她做了一番调查。相处以来,公子翎从不正眼去看她,她自负貌美,没几个男人能逃出她手心,但遇上这号堪称柳下惠的正人君子,她倒是认栽了。日子一长,她方瞧出点端倪来,原来不是她魅力不行,而是这大名鼎鼎的镇国大将军,竟然是个女扮男装的货!

    起初,她实在很好奇,一个给人温润如玉的君子,明明才华横溢有指点江山的锋芒,却偏偏收敛起来从不咄咄逼人,这样的人是如何整治军纲,镇压三军?

    可惜她一直无缘一睹公子翎在战场上的英姿,此乃平生一憾事!

    公子翎将案几上的东西拨到一边去,打开羊皮的华夏地图。

    她一直以为万俟雪会将龙吟宝藏押回雪域。然而,一个月前按照她的指示,第一组车队,将二十车金银珠宝送到大坝拉城,路途遥远又有意拖延,便耗了一个多月。她起先并不明白,万俟雪为什么要这样做,大批大批的珠宝送出去,今天才终于明白了。

    大坝拉城是漠北最富裕的边城,近靠南璃,周边交通便利,互通贸易,只要有银子不愁没买卖,最利于招兵买马。而厄尔齐尔则相反,是大漠最苦寒的地方,也是自古不争之地,恰好利于人口生育,劳役的奴隶多,如此一来缺的是揭竿而起的兵器。

    妙啊!各取所需,相得益彰,还大大提高了效率。

    如无意外的话,万俟雪是想分成五个车队,分别送往五个地方,按路程来计算,最后三个比前面更近,不出三个月……

    公子翎倒吸一口凉气,无意识的跌坐在座位上,万俟雪的谋略出乎她的意料,时间无多了,她们的动作一定要比她快。

    执笔蘸墨,在方正的宣纸上极快地写下数字。将有字迹部分小心翼翼的撕下,小小的字条卷好后放入小竹筒里,系在一只信鸽脚上。

    信鸽“咕噜”地叫两声,扑哧拍着翅膀飞走了。

    “禀将军,安清郡主来了。”这时外面传来侍卫通报的声音。

    “进。”

    公子翎说着拿起一本书籍坐回位子上,一派正经看书的模样,看到来者后随即放下书籍,浅笑:“琴衣,你怎么来了。”

    望着那抹温柔的笑容,琴衣低下头,笑不露齿地弯了弯嘴角,“琴衣见翎哥哥近来伤神劳累,特地命后厨煲了养神的汤,还有调理身子的药膳。”

    “有劳琴衣了。”公子翎迈步上前,看到琴衣绞着手帕冻得通红的双手,还有身上那股淡淡油烟味,不难猜出,指定又是这丫头亲自下厨了。微笑说:“叫他们送进来吧,我尝尝味道,正好肚子也饿了。”

    琴衣喜色上了眉梢,点下头轻声唤:“柔儿进来吧。”

    话音刚落,丫鬟柔儿领了两名士兵进了来,四个篮子六道菜摆上台,一揭盖款款而起的香气向四周溢出,道道五色俱全,光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这是我们家郡主亲自——”柔儿正开口要说些什么,被琴衣连忙喝止,“柔儿,你先下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柔儿会心地一笑,微微欠身,带着人退了出去。

    “饭菜太多了,我一个人吃不完,你也吃点儿吧。”

    “是reads;。”琴衣恬然笑了。

    公子翎而后细细品尝,沉默不语。

    琴衣对她的心意,她怎会不懂。两年前她被派到边城协助镇守大宸边防,认识了南境王的女儿琴衣,一直以来对她千依百顺,极体贴她,又是个大方得体、文雅端庄的女子,一心中意她,她实感愧疚!

    半年前她想南下调查火焰令一事,可是她是带职的将军,未有皇令不可随意回朝更不允在其他地方逗留,擅离职守是很大的罪名,一时苦于没有自由,懊恼不已。琴衣知道后,向她父王提出,听闻南下有一郎中,极擅针灸药疗,她一直想去拜访一番。南境王知道爱女喜好专研医术,又适逢她生辰,便答应了,为了确保她的安全,特地委托公子翎一同前往。

    此刻的琴衣不是想遵守食不言寝不语这些规矩,她只想静静的和翎哥哥吃一顿饭,而这个时候,总有一种幸福的感觉绕上心头。

    而公子翎却不这么想,清了清嗓子,道:“你来此已有些时日了,明日我命人护你回家,免得让王爷担心!”

    她知道,琴衣从不忤逆她的意思,只要自己一说出口,琴衣哪怕多有不情愿,依然会按照她说的去做。

    琴衣执筷的手一滞,眉睫垂下,小巧的下巴微微收起,“琴衣只想留下来陪着翎哥哥,保证不给翎哥哥添麻烦。”

    见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公子翎心中略有不忍,她是南境王的女儿,仗着郡主的身份在军中大可来去自如,若不是对她情深,何须般般屈就。“你没给我添麻烦,相反帮了我大忙,还不知道怎么感激你才好!”

    “只要能帮得上翎哥哥的忙,琴衣就已经很开心了。”

    公子翎心中微动,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原因吗?”

    琴衣摇摇头,说:“琴衣相信,翎哥哥做的都是为国为民的大事。”

    公子翎目光敛起,脸上不经意间露出一丝愧疚,默默地想道,大事确是大事,但是否为国为民尚未可知。

    在琴衣心中公子翎也许是个大英雄,可惜她不是!

    她要做的事,琴衣从不问缘由,全心全意的支持她,其崇敬之意更不需多说,只可惜,有一天怕会令到她失望。

    琴衣看公子翎脸上隐隐有愁容,以为正为自己愁心,正想张口应听从安排,营帐外却传来一声“报”,紧接着听到:“禀报大将军,八十里外发现五万敌军,正向我城关来犯。卓将军特拟急文,派人前来请求支援。”

    什么!

    公子翎一下子站了起来,虽情况危急,却不见其目光有慌乱之色,面容肃清,对琴衣说:“这里兵荒马乱不比云汉城,你且回去好好待着。”末了又加上一句“明日我会安排人送你回去。”

    不待她回答,公子翎高声喊道:“罗格何在?”

    从帐外走进一人,恭敬的颔首道:“末将在!”

    “全军整顿,准备出发。”

    公子翎带领两千铁骑兵团,尘土飞扬,一路向北。

    自地下宫陵出来后,她发现有一个缺口隐蔽且通往归城,便向南境王自荐调派此地。起初南境王不同意,说大材小用了,后来不知为什么就点头了,她想,这其中有琴衣的功劳吧。

    原来,欠人人情的滋味,搁在心里也不好受!

    归城一带偏僻,山势险峻,地形复杂,不是理想的兵家争夺之地reads;。偶有悍匪、邻邦来扰,终不能成大事亦不必过于操心。然而,日前有一支神秘的正规军在夜间屡屡来犯,杀人如麻不择手段,连番占据了归城外的村庄,仅存活下来的老百姓逃入归城,以求朝廷的庇佑。

    她带来守城的兵将不多,就三千兵马。除去守城,和暗中调派运宝的亲兵,只剩两千人可以调度支援。卓将军是归城的定远将军,因为守的是一座死城,朝廷派下来的兵不多,只有三千人。那即是说,这次最多只有五千人防守,对抗对方的兵力是她们数倍的大军。

    提起这个卓将军,公子翎是一肚子的火!

    归城城墙下,守城的官兵以队为列,已进入警戒,城内城外弥漫着一股硝烟的氛围,战争即将爆发,全城官兵整装待发。

    “情况如何?”公子翎上了城墙,城门已关闭,城的那一边无人踪迹,平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大将军,您终于来了,太好了!”一身盔甲装备的卓德看起来很滑稽,不是穿不得体,而是与他文质彬彬的模样很是不符。卓德看到了救星,原绷得紧紧的面部肌肉松了下来,这一次敌军人数众多,来势汹汹,若果打了败仗,论官阶位份大将军比他高三品,有他顶着自己不用那么慌,说着仍不忘鞠了个躬。

    “别废话,汇报情况。”公子翎冷面道,在沙场上她最讨厌的就是啰嗦不干脆。

    “是是是。”卓德点头如捣蒜应是,说:“今日正午在杨村头有人上报发现匪徒横行,下官便派杨百户带兵去围捕,结果等大半天未见有消息,又谴派了一队兵马前去支援,后来…只逃回来了一个,说杨村头已被敌军占领!”

    “还有呢?”

    卓德目光闪烁不定,“还还有”他支吾了半天还有,就是说不出来。

    公子翎眼神一瞥,眸中闪过一道如刀锋般尖锐的亮光,冷冷道:“大敌当前,你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还堂皇的站在这里,是等着兵临城下,好收拾包裹逃亡吗?”

    “下…下官、不敢!”卓德吓得腿都要发软了,这可是逃兵的罪名,按大宸律例相当于叛国,是要抄家灭族的啊。

    “你所报敌军有五万人马,也是胡乱猜测的了?”公子翎语声如冰,寒意彻骨。

    “这,这下官这就去调查、收集情报”卓德吓得瑟瑟发抖,全然没有大将该有的风范。

    公子翎脸上甚冷,目中却是一片悲怆之色。深吸一口气,冷冷道:“此事我自有分寸,你且下去做好守城准备!”这卓德不是一般的不靠谱,看来这座归城真得花一番心思整顿!

    卓德松了口气忙不迭应声,眼尾扫来扫去,想了想一咬牙说:“大将军,这位副将就留下来吧,他听命于您,您给好好的——”话音未止,瞄见公子翎微微皱眉,眼力劲极好的卓德马上住了口,陪笑两声就下去了。

    公子翎抬头凝望着湛蓝的天空,许久才慢慢地收了回来。来这之前她知道卓德实际是朝中的文官,半年前委派至此地驻守,刚才不知是不是急坏了,端的就是文官的礼。八年前朝廷实施“禁武令”之后,上至官员世家,下至老百姓,习武之人少之又少,近年战乱纷纷,朝中培养的武将渐渐赶不上牺牲的速度,欠缺的唯有调派文官充数。而这帮思想迂腐的文官,别说一身正气,就连一点骨气都没有,由这样的人带兵,那他部下的兵又该是怎样的怯懦!

    蓦地,公子翎眼尾扫到立身在偶的人,那不经意的一瞅,想起方才卓德说的话,目光微凝,走了过去。

    眼前这个青年人约二十来岁,看衣甲是个骑都尉,生得牛高马大,皮肤黝黑,浓眉虎目炯炯有神,身上带着几分刚毅之气。只是,那该握大刀搭长弓的手却拿了一把纸伞,塞外鲜少有雨,这文人的伞物更是罕见reads;。他见了公子翎走过来也没有露出特别的表情,只是颔首欠身,大抵已算是尊敬了。

    “你叫什么名字?怕晒吗?”

    年青的骑都尉似是没想到这位大将军会问他话,显然愣了下,才反应过来道:“回大将军,卑职叫班隆。不怕晒。”

    “哦?”公子翎唇边浮起了然的笑意,“那就是你们将军怕晒了?”

    班隆目光微闪,嘴唇抿成如铁一般坚硬的线条,自然也没有说话。

    “混账东西,大将军问你话呢——”这浑厚有力的男声出自罗格,看到自家大将军受到小将如此傲慢的对待,大怒之下冲口就骂。

    公子翎眼神轻飘飘的一瞟,阻止了罗格暴躁的话语。

    年青的骑都尉对他们的将军不服气,心中有一股怨气却隐忍着不发,而卓德根本就使唤不动他的部下,所以才顺水推舟将这名副将推给她。

    “说说你对此次敌军来袭的看法”

    冷不丁的来句谈谈看法,让班隆眼底的光波荡了一下,在心底踌躇了半会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归城自从十年前被南璃炎阳军洗劫之后,如今也不过是一座荒城罢了,从来没有过强敌来犯,这次来犯者图的是什么?我们必须要查清楚,方能做好防御和战略。”

    公子翎说了个好字,面容却无半点儿表情,若有所思的沉吟:“姓班么,那该是塞川一带的人。”自言自语后终于露出一丝笑容,说:“班都尉,有没有兴趣跟随本将去闯一闯龙潭虎穴?”

    班隆眼神一滞,那木纳模样有些虎头虎脑,忍不住撩起眼皮去看公子翎,军中无人不晓近年来最负盛名的战神将军。当见到真人时与他想象中大相径庭,失望透顶。在军中有十年光景了,他还没有见过长得那么好看的男人,莫不是传闻编得太厉害,其实也不过是朝中某位皇亲国戚的亲信,谋了个职位摆个样子罢了。

    这不,明知卓德谎报军情,亦不追究,哼。朝廷派下来的都是官官相护,一路货色。莫说要上沙场杀敌,在太阳底下多站一会,就娇贵得受不了,让他一个都尉做的是奴仆下人的活,他心里怎不憋屈。

    忽地耳边听到他的说话,“姓班么,那该是塞川一带的人。”不错,而且用这个姓氏的人很少,他又怎知道?来不及细想又一句,“有没有兴趣跟随本将去闯一闯龙潭虎穴?”当下转念一想:好,老子就瞧瞧你有什么本领。想着咬一咬牙,应了一句“卑职愿意”。

    旁边的罗格脸部肌肉抽动了一下,忍住要削了班隆的冲动,什么态度啊他,喂你吃□□了吗?能跟着大将军征战四方,那是无上的荣耀。

    公子翎并不在意,她在军中多年,阅历丰厚得很,怎会不知道班隆心里的想法,质疑她的人不少,她从来都是在实力上见真章。

    “我就说,这等热闹的事怎么能少得了我红鹂呢?”

    一道娇媚的女声传来,公子翎歪头去看时,红鹂已迈步走近,与一个时辰之前不同的是,她一身的紧衣劲装,束腰红云甲,脚踩兽皮小靴,整个人看起来更神采奕奕,英姿飒爽。

    她笑得很随意,下面的官兵却看直了眼睛。

    公子翎眉宇微蹙,偷听已是一件不光彩的事了,她还好意思大大咧咧的走上来,冷道:“圣使,我们去办正事,不是去玩。”

    “谁说我去玩了?”红鹂白了她一眼,“陛下要我来,不光是看着你,还得保住你的性命,你以为我想的啊!”

    公子翎偏过头去不再看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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