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追风少年之惩恶扬善

    星空下,金川城外,一条忽明忽暗的环城路上,一时间风驰电掣,一排加足了油门的机车呼啸而过,只留下一股刺鼻的橡胶气味弥漫在空中。

    不多时,远处的天桥下燃起了熊熊篝火,篝火旁围了一群少年,自诩“追风少年”。远远地,只听见玻璃酒瓶相互碰撞的声音和尖叫声混在一起,好不热闹。

    这群少年足有十来人,为首的是一个叫韩堃的看似腼腆实则凶狠无比的小伙。小伙一抬头,大家顿时静了下来,都严肃且恭敬地望着他。

    “我有个提议,大家这个周末去玩点儿刺激的。”韩堃冷冷地说着,随手搂过身旁的秦露,“四环外,桦树林旁的金川娱乐城。”

    大家听韩堃这么一说,都兴奋地尖叫了起来。

    “都回去准备吧!”韩堃挥了挥手,继续说道,“周六下午一点,在这里准时集合。到时候我再布置任务!”

    人群散去后,只留下了韩堃跟秦露俩人。秦露一脸担心地看着韩堃,说道:

    “阿堃,要不还是不要去了。宋老六的实力不又不是不知道,你这样去不是羊入虎口吗?”

    宋老六是金川娱乐城的老板,为人歹毒,心狠手辣,这几年在金川城可谓是雄霸一方。在金川城,很多人都被宋老六或者他的手下毒害过,但都敢怒不敢言,毕竟大家都知道,惹了宋老六都不会有好下场。

    韩堃想铲除宋老六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只可惜一直都找不到好机会下手。这一次,韩堃获得了宋老六的护卫都被派出去学习了、身边只有一个保镖的可靠消息,才下定决心为民除害的。

    “我自有分寸,你不必多言。我还是早点送你回去吧!”

    体贴入微的韩堃牵着秦露的手,走到了他心爱的机车旁,一把将秦露抱上了坐垫,自己则坐到了秦露身后,双手穿过秦露的腋下,点了火,径直往秦露家的方向开去。

    不多时,韩堃又回到了天桥下,因为他知道,爷爷的灵魂每晚都在这里等着他。

    三年了,塑料布围的简易房早已没了踪影,可是爷爷的身影却始终徘徊在韩堃脑海里。这里的点点滴滴是那么熟悉,那么亲切——冰冷的水泥柱,嘈杂的汽车呼啸而过的声音。

    二十年前,一个雪天,三个月大的韩堃被遗弃在了垃圾桶旁,幸好爷爷捡垃圾时发现了韩堃,将其收养,不然他的生命就定格在了那个让人冷得瑟瑟发抖的夜晚。

    爷爷以捡垃圾为生,无儿无女,以现在韩堃眼前的这个桥洞为家。

    捡到韩堃的那一晚,爷爷几乎花光了多年的积蓄。他给买了奶粉、被褥、尿片基本上他能想着的所有婴儿物品都买来了,还凭借着记忆中的或是旁学的动作给韩堃喂奶粉、换衣服、换尿布。整整一夜,爷爷忙到了天亮,直到韩堃的脸色正常并甜甜的睡着了,爷爷才躺下眯了一会儿。

    从那以后,就只见到整日被人们吆五喝六的爷爷手里提着捡来的垃圾、背上背的是韩堃。再几年后,就见到前面走的爷爷背上背的是捡来的垃圾,后面跟着的是蹦蹦跳跳的韩堃。再后来,爷爷想尽千方百计要供韩堃上学,可没人愿意给韩堃这样一个机会。

    爷孙俩相依为命,虽然过得很辛苦,但也总算把韩堃拉扯大了。

    就在三年前的一个早晨,爷爷冒着雨早早地就出去了,一直到下午,韩堃回到桥洞仍不见爷爷的踪影。担心之余,韩堃就去爷爷常去的几个地方找,但都没有找到。韩堃失落的回到了桥洞,心里一遍又一遍祈祷着爷爷千万别出事;可是,苍天无眼,等来的却是爷爷撒手人寰的消息。

    那天天一亮,韩堃就立马出去找爷爷,一直到中午也没个消息。就在韩堃去医院的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时,听见楼道里两个护士在喃喃着有个没人认领的尸体,韩堃想着去看看,就来到了医院的太平间。透过门口的玻璃可以看见里面躺着一具尸体,尸体上盖了白布。

    这时来了一个人,韩堃请求对方开门进去辨认,对方也没多说什么,给开了门。韩堃掀开白布一看,真的是爷爷。

    韩堃顿时抱着爷爷的尸体嚎啕大哭起来,爷爷把自己养那么大,没享过一天福就走了,韩堃心里过多的是不甘。

    终于有人来认领尸体了,医院也快速给爷爷安排了火花等事宜。之后是交警来向韩堃宣读事故认定责任书,说爷爷是横穿马路,肇事车来不及避让才撞上的,爷爷和肇事车各承担一半的责任。然后是让韩堃签字,临走留下了赔偿款。

    韩堃给爷爷处理了后事,按理说这事也就告一段落了。

    一天晚上,一群飞车党来到了桥洞,烧了一堆火就开始围着又唱又跳,完全不顾打扰到了一旁屋里睡觉的韩堃。爷爷刚去世,韩堃本来就心情不好,再加上他们这么一闹,心里一股怒气上来,提着刀就冲出了屋。

    人们见韩堃就一个人,一点儿也不怯,还冷言冷语地嘲笑韩堃。韩堃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勇气,挥着刀就砍。一刀下去,对方中有一人的胸口顿时鲜血横流。其余人见了这阵势,立马怂了,四散逃开了,只留下受伤的那人在地上呻吟。

    韩堃也被自己吓了一跳,立刻去扶地上的人。那人见韩堃弯下了腰,以为韩堃还会继续伤害他 ,立马双手合十,求饶了起来。

    韩堃把他扶进了屋,给他查看伤势。还好,没有伤到要害,只是刀口有些深。

    此时的韩堃,心里如同千万匹战马奔腾,害怕得不敢说话。但韩堃心想,如果此时自己表现出丝毫恐惧,一旦对方看出他的恐惧,定会将他轻松拿捏。所以,韩堃故作镇定地看着对方,并且说道:

    “看你那怂样!”

    对方还在一味地求饶,说只要不为难他,他日后必定重谢。

    “算了,我还是先送你去医院吧!”韩堃冷冷地说道。

    对方一个劲儿地谢着韩堃,说是可以自己一个人去医院。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别到时候半路上有什么闪失还怪我不讲道义。”

    “不会不会!”说完,那人一手捂着伤口,呻吟着离开了。

    自那以后,韩堃每天都提心吊胆的活着,生怕对方什么时候来个报复。

    可是,等来的却不是报复,而是那群人的投奔。

    一天下午,那个被韩堃砍了的人找上了门。当然,不是来报仇,而是请韩堃“出山”。

    “我叫孙富,经营了一个酒吧!可是因为没有得力的干将,时常有竞争对手来捣乱。要是您肯出山,助我一臂之力,我一定会重谢!”来人贴着脸说道。

    韩堃心想,一直在这个桥洞里住着也不是长久之计,倒不如先答应了他,日后再作计较。

    就这样,韩堃成了红绸酒吧的副经理。说是副经理,其实也就平时维持一下秩序,能让酒吧正常经营就好。

    再后来,韩堃的名声越来越大,也就有越来越多的人喜欢跟着你他了。

    当然,韩堃也不是只在酒吧,偶尔也会学学电影里的绿林好汉,行侠仗义一番,顺带也会收拾收拾欺行霸市的小混混,修理修理为害一方的恶棍。

    这不,听说宋老六逼良为娼、放高利贷等恶性,正要召集人马准备去教训教训他。

    每当要做什么大事,韩堃总会带着兄弟们来到这个桥洞,烧一堆篝火,围着,或是开心,亦或是忧愁。韩堃忘不掉爷爷的好,心里一直惦记着爷爷,但爷爷走了,也只能来这个桥洞寄托对爷爷的思念了。每做一件大事,韩堃就会来到这里跟爷爷说说,希望爷爷在天之灵不会责怪自己,因为自己做的,是惩恶扬善之事。而这,正是爷爷希望韩堃成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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