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是我提供饭食,她提供美酒。饭后的碗筷由她清洗。日子依旧平淡无奇。
我们间没有过多的言语,除了来到时的招呼、临走时的招呼,便几乎不言语。我把她当成疲劳的旅人,大概她也将我当成她人生中的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客,谁也没有想打破这种关系。
日间基本上我依旧看我的书,偶尔治病救人,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她就倒在师傅的靠椅上闭目养神,抑或好似有什么烦心事一样望天发呆。往往一待便是一整天,仿若来我这里专为那张靠椅与那棵遮阳杨树一般。
偶尔的她兴起之际,会对我施展天魔音,每每非看到我红头涨脸的窘态方肯罢休,很调皮却并不过分。这种状况直到在第四日我用药物使自己能克制住她的天魔音的诱惑后,她方撇撇嘴,很不甘似地的结束了这种游戏。
一副很单纯、俏皮的样子。
我从没有自作多情的认为自己多么风liu倜傥能吸引到她——魔女婠婠,所以私下里便没少揣度。最终目标还是直指小院中唯一称的上宝贝的东西——医书。
不过在我借看书之由几番查探之下,也仅仅是再次确定一下医书仅仅是医书这一事实而已。书籍的数目虽然不少,但是绝对没有什么神功秘籍隐藏其中;书本都很陈旧,封皮与纸张都很单薄,自然也就不会有夹层一类的东西;字里行间也没有发现可疑词句;在泡烂两本书,烧毁三本书无果后,我便停下这种试探,对从医书中找到秘籍的奢望泯灭于心了。
之后便是药房,但一番大搜查后,在药房里也没有什么灵丹妙药隐藏其中。在小院与几间房间里也没有找到机关一类的东西,再说如果真的有机关,师傅也不可能不告诉我的。
除了这些东西,师傅便也没有在留下其他的什么特殊的遗物。我确定自己真的没有什么值得江湖人士觊觎的宝贝。除了一些金疮药之类的药物外,便是街头卖艺的假把式对我的所有怕是都产生不了兴趣,更不必说诺大的阴癸派。
这并不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在这个乱世里,不小心谨慎点真的随时都有可能挂掉。
最最后唯一值得怀疑的便是我那师傅的身份……然而人死为大,我不想去追查师傅他老人家的隐私。
总之不管是什么我都代师傅接下便是。
有了这种认识,便坦荡了,心里不再有什么介怀,我便也不用在多想什么,日间的生活倒也不受半点影响。
………………
第七日吃过晚饭,她像往常一样离开,但是不久后又突然折了回来,不无幽怨开口道“我明天不会再来了。”
我尽管知道她脸上的幽怨属于习惯性表情,习惯在心里视而不见,闻言却依旧难免错愕,心底竟生出淡淡的不舍,神情恍惚间又闻她的笑道“不问问我以后还来不来吗?”
我呆呆的、下意识的随口问了一句“以后还来吗?”
她捧腹大笑,一副很满意我的反应的样子,继而又道“男人见我都会魂不守舍,死也愿意。我本以为天下不解风情的只有一人,这些天的相处,我方发现原来你更加不解风情呵呵呵呵。如果有一天没有我容身之处时,你会收留我吧!”言罢并不给我作答的机会,转身便欲离去。
我自认不是什么多情之人,听闻她话中的凄凉倾诉,心里竟微微一震。
从她的话语中似乎可以推测,她已然与徐子陵有了牵绊。只是七日来她不曾有半点提及,我便不好探究,加上我本就嘴拙,便更加不知道说些什么去安慰她。
我迟疑的叫住她,在她诧异的眼神中,开口清唱前世我最喜欢的一首歌《我要的飞翔》。我不知道这首歌是否应景,总之是情不自禁的想唱这首歌给她,便大大方方的唱了。
曲终不敢去看她脸上的表情,掏出身上的手帕递给了她。不经意间看到她微红的眼圈映着淡淡的错愕,后,好看的眉眼中满是促狭,仿若再问“你此刻开窍了?”一般。
我笑笑不无解释道“这是药帕。会时刻散发一种无色无味的药物,有提神醒脑,驱赶蚊虫,掩盖有追踪效果的药物的功效。夹层里涂抹有我师傅留下的金疮药粉,沾水后擦拭伤口,对伤口的愈合有奇效。可以反复多次使用。”
这个世界相对我的前世简单很多,人也单纯很多,五年来我便也相对的感性很多。也会偶尔信奉一些简单的道理,比如相遇便是缘。
我早就想为她准备一份礼物了,只是限于材料不足,一时间没有准备好。
不过这个经过师傅和我多次熏制出来的药帕,对她应该会有点帮助。
当然对于她这种高手而言,譬如师傅药书中记载的大还丹一类的疗伤圣品才真正的大有帮助,而药帕这类东西显然更适合江湖菜鸟。不过时间实在太过仓促了,没法炼制大还丹这类的疗伤圣品,也只能暂时送她这种高手“菜鸟药帕”了。
她听闻我的话嘟嘟嘴,拿着药帕反复的看,还闻了闻,大概是觉得的丑吧,鼓捣了半天,方展颜一笑,随意的放入腰间,开口笑问“这个就是你对抗我天魔音的东西吧。有个大夫朋友就是好处多多。对了你近期不会换地方吧?”
我一笑,点点头。
她嘻嘻一笑,转身便走,远远又突然转过头定定的望着我,喊了一句“一个月后,我会再来。倒时还要听你为我唱的歌。”
我脸一红,古代都是女子为男子唱歌,到了我这里却反了过来。又见她大有我不点头,便不罢休的架势,我只好无奈的点点头。她方笑着一飞冲天。
我心下苦笑了一下,这就约定了啊?在这个时代,这种异性间的约定实在过于暧mei。况且我们都清楚,彼此只是当对方为普通朋友而已,更确切的说也只是进一层将普通去掉。这种暧mei实在有些莫名。且在这个古代作为男方的我倒无所谓,而这对于女方的清誉便有大大的影响了。
好在她是江湖人,她是婠婠——魔女婠婠,应该没有那么多讲究。
从这点方能看出她魔女的不拘小节的本性来。
不过不论怎么样,她是第一个能在我身边待上一整天的异性,单凭这一条,这个朋友我便认了。
我站在原地怔怔的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竟找到了儿时对伙伴恋恋不舍的久违情愫。
回过神来,望着她消失的方向,我又满心的抑或和不解。
前世的印象中她似乎应该是那种爱吵爱闹的愉悦之人,却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她会如此抑郁。我总觉得这所有的一切都与她即将的行动有关,很有一种‘今日一别她非她’的预感。
摇摇头,晃出脑海中多余的怀疑。
我明白她的一切不是我能把握的了得,迫使自己不再去胡思乱想,转身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