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阳老人上上下下打量着龙天孝跟黎剑波,十分不解的样子,问道:\"两位是什么人,夜闯鄙庄是何居心?\"
龙天孝怒目道:\"老东西,你装什么算?装作不认识我等?废话少说,今天在此处就把我们的恩怨作个了断.\"
\"年轻人,你胡说些什么?你我素不相识,如何说得上恩怨二字?你肯定是认错人了吧.\"
黎剑波把手中宝刀一晃,说道:\"可惜呀,就你也配做这\'昔贤山庄\'的主人?你身为武林前辈,却屈身于魔教,为虎作伥,祸国殃民,残害武林.今晚我们兄弟二人,便要替天行道,铲除你这个武林败类.\"
仲阳老人越发地不解,\"你年轻人休要再说下去,什么魔教?与我何干?我堂堂\'昔贤山庄\'庄主,怎么会跟魔教扯上关系?\"
龙天孝道:\"仲阳,别再演戏了,你承认不承认都没有关系,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动手吧!\"说着就想有所行动.
仲阳老人终于有点听不下去,那脸一下子拉了下来,愤愤道:\"年轻人信口雌黄,试问江湖众人,武林同道,哪一位不知我仲阳老人?凡是路过我\'昔贤山庄\'的武林朋友,哪一位不是受到我山庄的热情款待?两位是何人老朽也不想知道,若两位想在鄙庄叨扰,老朽欢迎.如果二位到此只是想诬蔑老夫,辱没我\'昔贤山庄\'的名声,恕老夫不远送了,请二位速速离去,老夫也不会跟你们两个江湖小辈一般计较.\"
仲阳老人这一番话着实是把龙天孝与黎剑波弄了个糊涂,按理说,这老家伙一见我二人应当是马上出手,取我二人性命才是,但现在仲阳老人这一般做法却又真是让人生疑,这这究竟是怎么个一回事?
黎剑波问道:\"老仲阳,你可看好了,当真不认识我二人?\"
\"哼,老夫没必要再说第二遍.\"
\"嗯?还装?好,我问你,街心塔的事你作何解释?\"
\"街心塔?什么事?街心塔有什么事我不想知道,我也没必要跟你解释,二位请吧.\"
黎剑波与龙天孝互相对视一眼,都有点摸不着头脑,黎剑波面色一改,言道:\"或许是我二人弄错了?请问一下庄主,你可听说过江湖之中有个新起教派\'神龙教\'的?\"
\"呃,老夫倒是略有所闻,这\'神龙教\'遍地生根,不断壮大势力,烧杀掠夺,祸国殃民.老夫常听路过鄙庄的江湖朋友提起,近些时日一直有江湖朋友邀请老夫重出江湖,与武林同道一起对付魔教,救国救民.但不知二位如何要问及此?\"
\"你果然是没有涉足江湖之事?\"
\"老夫归隐此处十年有余,早已无心过问江湖上的纷纷扰扰,如何还要涉足?\"
黎剑波此时已经没有刚来时的那种怨气,语气都温和了些许,\"庄主口口声声自称未曾涉入江湖,但今日却有\'昔贤山庄\'的仲阳老人在街心塔设毒计害我弟妹与侄儿性命,那位仲阳老人难道不是你?\"
听到此处,仲阳老人双眼放光,大惊,\"两位是说那个仲阳老人与老夫相像?\"
龙天孝在一旁冷声道,\"何止是相像,无论个头,面貌,声音,着装,都一模一样.\"
仲阳老人闻听自言自语道:\"唉,这东西,又出世了.\"
\"老仲阳,你说什么?\"
仲阳老人抬起头来,冲手下一挥手,让他们把兵器全都撤下.他又冲着龙黎二人往前走了几步,此刻,他与二人相距已不到一丈了.\"两位有所不知,本来,老夫曾经有一个双子兄弟,只是多年以前,因练道所不同,我们兄弟闹僵了,后来他便离家出走,几十年来杳无音讯.二位可有注意到,我那兄弟嘴角有颗黑痣?\"
\"呃,这个\"黎剑波回忆一下道:\"是的,那人的嘴角好像是有颗黑痣,在嘴左角\"
\"那就是公子弄错了,我那兄弟的黑痣在嘴右角\"
黎剑波面色一红,慌道:\"老人家说得不错,我只是\"
\"哈哈哈公子是不相信老夫?这也难怪,那畜牲做出此等伤天害理这事,竟敢盗用我的名义,辱没我\'昔贤山庄\'百多年的声誉.他日若是让我见到那畜牲决不放过他,说什么也要替这位公子讨回一个公道,也为武林之中受他残害的同道们讨回一个公道.呃——二位公子,今天能在鄙庄与二位相识,实属天意,两位若不嫌弃,就请坐下,老夫备酒为二位压压惊.\"
龙天孝虽说丧妻丧子之痛犹胜,却还未到事非不分的地步,到此时终于开口:\"不不不,老人家,我二人深夜私闯贵庄已属冒犯,还怎敢再叨扰前辈?\"
仲阳老人一摆手,叹了口气道:\"我那兄弟在外作孽,老夫也有责任.今日老夫略备薄酒,只当是向二位赔罪是了,他日寻到那畜牲,老夫必当亲手拿他交于二位公子发落.二位,请.\"龙天孝与黎剑波见难以推辞,只得答应.三人便在八角亭中就坐,不一会儿,手下庄客们已经罗列杯盘,摆了一桌子的丰盛酒菜,把个小石桌上放得满满当当.仲阳老人亲自斟酒,自己先饮了一杯,翻过酒杯让二人看看.龙黎二人对视一眼,戒意全除.仲阳老人又为自己斟满,把起酒杯道:\"二位,为那畜牲的作为,老夫这里赔罪了,请.\"
\"请.\"兄弟俩一饮而尽.仲阳老人赶紧又替二人斟满,二人又喝下去.再斟,再饮.直喝了有十几杯.仲阳老人这才说道:\"二位,老夫尚未请教两位的大名.\"
\"在下黎剑波.\"
\"晚辈龙天孝.\"
\"咝——\"仲阳老人面容更变,\"落魄秀才黎剑波?狂书生龙天孝?哎呀,原来是贵人驾到,老夫失礼了.\"站起身施一礼.
黎剑波道:\"不敢当老人家如此大礼.我兄弟二人也没什么.\"
\"哈哈,两位太客气了.两位的大名,老夫可是早就听过.几年前,江湖之中到处都在传颂二位的大名,来到鄙庄的江湖朋友也是经常提起,把老夫这耳朵呀都磨出茧子来了.没想到今日能在此处与二位相识,实在是三生有幸.二位,老夫再敬一杯.\"
二人把酒杯举起:\"比起前辈,我二人微不足道,怎敢大名称呼?老人家,请.\"说着三人又是饮尽.
言语之间,仲阳老人偷眼观他二人鬓角,稍发黑,他心里暗自高兴,松了一口气.脱口而出道:\"好了,大功告成.\"
两人同时惊道:\"前辈说什么?\"
仲阳老人没有答话,笑了笑,宽大的袖袍在面前一甩,黎剑皮和龙天孝一下看到,他嘴右角分明多了一颗黑痣.二人大惊失色,一时间竟没说出话来.
仲阳老人哈哈大笑,\"二位说我是兄我便是兄,说我是弟,我便是弟.哈哈哈,二位明白?\"
此时二人方知上当,龙天孝一咬钢牙,\"原来是你设下的诡计,我们兄弟竟被你这老鬼算计.\"
仲阳老人再笑:\"龙公子千万不可动气,刚才你们喝酒当中已经中了我的十香软筋散.你要一生气,毒气攻心,那可不好办哪,哈哈哈哈.\"
龙天孝急了,真想冲上去一掌劈死他,被黎剑皮扯了扯衣角,示意他不要乱动.
黎剑波平静地问道:\"仲阳,现在你想把我二人如何处置?\"
\"呃这个嘛,可由不得我.\"
华子阳与东西法王由一旁走出,边走边说:\"庄主的妙计,华某佩服之至.\"
仲阳老人一抱拳道:\"哈,华公子过奖了.\"
华子阳来到二人面前,冲二人一撇嘴道:\"龙天孝,黎剑波,今天你们终于栽到了二爷的手中,现在——你们两个还有何话说?\"
黎剑波与他本是熟人,两家上辈又颇有交情,但此种情况他却把华子阳恨透了,骂道:\"华子阳,暗施奸计,真是卑鄙.\"
\"哼,你们两个也真是命大,炸药都没把你们两个炸死,或许这是天意,天要我二爷亲手杀你们.嘿,今天二爷就要洗洗以前的晦气,龙天孝,黎剑波,受死吧!\"说着,华子阳大手一举,就要下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