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对面坐定两个女子,其中一个姿容十分地俊美,衣着华丽,满头的珠翠。而坐在她对面的那人--竟然是碧玉仙。她默默地,就这样坐着,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似是有话,却说不出。这时,对面的女子已经开口:“碧姐姐,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大家都是女人嘛。可你现在伤势未愈,万一半路有个闪失,那可如何是好?”
碧玉仙道:“我来这儿也有几天了。其实我也就是些皮肉之伤罢了,本就没什么大碍。在这儿休养了这几天,我身体已经复原了。我想去找我的相公,我丢了这几天,一定把他们给急坏了。”
女子道:“你的身体哪有那么快复原的,再说你身边还有个孩子。纵然是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孩子想想吧。孩子还那么小,怎么有受得住那奔波之苦。”
房门一响,一个年轻人,二十七八岁左右的样子,推门进来,在他手里拉着一个小孩,正是那龙辛平。孩子一见到碧玉仙剑跑到她的怀里道:“仙姨,橡子叔叔可好了,他跟我玩捉迷藏了。”看着孩子天真无邪的笑容,碧玉仙也强挤出一丝微笑来。“柳公子。”
女子站起来对那公子道:“相公。”
“嗯,小如,碧姐姐。”
女子又道:“相公,碧姐姐说要走了。”
公子道:“碧姐姐,为什么?你真想要离开了?”
碧玉仙道:“嗯,我在这儿已经有几天了,我想去找我相公。他们一定以为我被华子阳害了,说不定有多着急呢。”
柳公子道:“可你的伤势……?”
碧玉仙微微一笑道:“我的伤已无大碍,没事的。”
“那孩子呢?人走了辛平儿怎么办?”
碧玉仙继续道:“我正想说这事。柳公子,小如,我打算把平儿先留在此处,等我找到了相公他们,再回来接他,你们看怎样?”
看她心意已定,柳公子也不好再加阻拦,“既然姐姐已经决定了,无声也不强留。孩子就留在我这儿,您放心,我们会好好照顾他的。”
碧玉仙感激地道:“玉仙在此谢过柳公子了。”
“姐姐不要客气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柳无声问道。
“我打算现在就走,辛平儿就拜托两位了。”
龙辛平抬起头来看看碧玉仙问道::“仙姨,你要上哪儿去?不带平儿走吗?”
碧玉仙摸摸他的头道:“平儿乖,仙姨要去找你爹和你娘,这几天你就留在这儿,一定要听柳叔叔和叶如小姨的话的话,知道吗?等我找到爹爹他们就来接你,好吗?”
龙辛平使劲点点头道:“嗯,仙姨放心,平儿一定听柳叔叔的话。”
“乖孩子。”又向柳无声道:“柳公子,我这就走了。”
叶如在旁边说道:“让相公送送你。”柳无声点头。
柳无声一直把碧玉仙子代送出小镇,还想往前走,碧玉仙对他言道:“柳公子,不用送了,你回去吧。”
“碧姐姐,你就这样一个人去,我总是不大放心,不如这样,我跟你一起去找你的相公如何?”
碧玉仙道:“这……不用了柳公子,这太麻烦你了。”
“没事的,你既与小如结为姐妹,那你的事我怎么能看着不管。”
“可你走了小如怎么办?”
“这个没事,这样,镇上这儿有个‘王家老店’,跟我们家交情不错。你去那儿先住上两天,我回去把家里的事安排一下就来找你。两天后我准到。”
“哎……”碧玉仙还想推辞,柳无声却已转身,一路跑去了。
刚回到家门口,迎面正碰上老管家徐伯出来。徐伯急言道:“哎哟公子,你跑哪儿去了,我都找你半天了,刚才问少夫人,她说她也不知道。”
柳无声道:“徐伯,有什么事吗?这么急。”
徐伯道:“老爷让我找你呢。客厅里来了几个客人,老爷让你赶紧去,想让你见一下。”
“哦,我马上就去。”
来到客厅,柳无声先轻咳一声,这才走了进去。他抬头一看,只见客厅里已经坐了好几个人,一位老者,还有一男三女。他父亲柳正正和那老者攀谈。柳正看到儿子进来,怒声道:“无声,你跑哪儿去了,让老管家找了你老半天。”
柳无声怯怯地道:“爹爹,孩儿出去办了点事。”
“哼,整天就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事,能成什么气候?来,过来认识一下。”
柳无声赶紧往前两步,柳正用手一指那老者道:“这是你二伯司徒丹,想必你还不认得,快给你二伯见礼。”
柳无声一听立马明白了,这就是爹爹的结拜老二,羽士清风司徒丹。他虽然一个都没见过,但也常听爹娘提起。爹爹共有结拜兄弟七人,这司徒丹便是其中一位。他赶紧跪倒叩头,道:“二伯,爹娘常在小侄面前提到您老人家,小侄给您行大礼。”
司徒丹笑笑把他扶起来,“起来孩子,咱爷们不用如此拘束。”
柳正又道:“那两位是你二伯的公子和千金,那两位是吴姑娘和金姑娘。”
柳无声本是好心,他一看到司徒芳与吴玉珍的样子,知道她们定是受了重伤,不由得脱口说道:“这两位姑娘好像受伤了?”
柳正训道:“就你嘴多。二哥见笑了,小弟离家多年,这孩子缺少管教,不懂礼仪,真让小弟惭愧呀。”
司徒丹道:“六弟言重了,我倒看这孩子挺有灵气,日后必成大气呀。”
柳正笑道:“唉,托二哥吉言吧。”
柳无声在一旁吞吞吐吐,向柳正说道:“爹,孩儿有些话想跟您说一下。”
柳正一摆手道:“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对了,无声,这几天你就呆在家里,别出府门。”
柳无声一惊:“为什么呀,爹?”
“别问为什么,总之你不要跨出府门。二哥,你们先下去休息,我让人酒饭。”
“嗯,有劳贤弟了。”
***
司徒芳与吴玉珍、金秋月三人坐在走廊里,倚着栏杆,默默无语,想着各自的心事。
柳无声此时是心乱如麻,本来他答应碧玉仙要跟她一起去找她相公的,可爹爹却偏偏在这时候不让他出门。唉,也不知碧姐姐现在怎样了?想着心事,不觉间他也走到了后院,猛地回过神来,发现走错了地方,刚想折身回去,一抬头却发现司徒芳三人在此处,他便走了过来。一抱拳道:“几位姐姐请了。”其实柳无声想得不错,因为碧玉仙曾跟他提起过一些人,姓氏恰好与来的这些客人都相符合,他本来想问一下,二伯的千金是否就是那司徒芳,可这时几个人心情都不好,见柳无声如此,还以为他是轻薄之人,便一起站起身来,只说了一句,“柳公子,失陪了。”三个人便进了屋子,反手把门都关上了。只剩下柳无声呆呆地愣在那里不知所以:真不明白,这几个姑娘怎么这么讨厌他?
柳无声因到自己屋中,搭拉着眉头,想着他跟碧玉仙的约定。今天是最后一天了,碧姐姐一定等得着急了都,偏偏爹爹把自己看得死死的,这可如何是好?柳无声重重地叹了口气。这时,叶如走近他身旁,轻声叫道:“相公。”
柳无声从沉思中反应过来,“噢,小如,是你。”
叶如关心他,问道:“相公,你有心事?”
“……没什么,小如,你快去休息吧。”
“不,相公,难道你有什么事还要瞒着我?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有心事我能看不出来吗?你不妨说出来,虽然我是个弱不经风的女流,但你说出来我也可以帮你想想办法呀。”
柳无声觉得妻子的话有道理,便将心事托出,“小如,我在想碧姐姐的事。”
“哦?”叶如笑笑,“想碧姐姐?是想她的貌若天仙、还是想她的武功高强?”
柳无声苦笑一下道:“小如,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我救碧姐姐绝没有什么歪想法的。不错,我以前是做过很多坏名声的事,但自从跟你在一起后,我不是改了很多了吗?”
叶如一笑道:“哎呀,我跟你开玩笑呢,你还当真了?我是看你有心事不说出来才故意气你一下的。说吧,你到底在想什么?”
“呃……是这样,昨天我送碧姐姐出去,答应她说两天后我去找她,跟她一起去找她的相公。可爹爹偏偏这几天不让我出门,还把几个管家都派到我这儿来了,一天到晚盯着我,唉,你说我该怎么办?”
“那你把这件事跟爹爹他老人家说了没有?”
“那天爹那儿有客人,我没机会说。不过,我总觉得几个客人当中好像就有碧姐姐要找的人。你看,她说过的司徒芳,司徒亮,吴玉珍,金秋月,几个客人里边怎么恰巧就有同一样的姓氏呢?唯一不符的就是少了个龙天孝和黎剑波,而且还多了一个二伯。”
叶如一听,面挂笑容,对柳无声道:“那你就不妨当面问问呀,如果真是姐姐要找的那几个人,那你就赶快把她给追回来。就算不是,你也趁此机会把你救姐姐的事跟他老人家说清楚呀,要不日后爹爹若是知道了此事,又要训你了。”
“嗯,你说得有道理,我这就去找爹爹。”
“哎呀,”叶如一把拉住柳无声道:“你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爹爹早睡了,明天再去也不迟。”
“嗯,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