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阮尊大吃一惊,“怎、怎么会是镇魔殿干的?”
“怎么不会!”宋江压低了声音,“你以为镇魔殿是什么好鸟?天真!那是你还没接触到他们的那一面!我在县衙当差,整日与州府打交道,知道的内情,不比你多多了!”
阮尊自身身为镇魔殿人,原先还想辩解几句,可是想起了信州镇魔分殿内的那些恶心的内斗,想起刘尚明、洪玉堡、刘继宗、娄承荫等人的嘴脸,又想起栾廷玉三人在分殿囚狱内所受的苦楚,心中更是阴寒。
而阮五和阮七一边听着,脸上筋肉抽搐,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已经可以看见瘸腿老西的酒店了。还有一段距离,土狗豆子就迈着短腿,嗥嗥地蹿了过来,亲热地围着阮尊打转。
“这狗......”宋江一皱眉头。
“挺灵敏的。”阮尊。
“这狗不一般啊。”宋江望着阮尊,“它的气息,倒有几分与你相似......你,对它做了什么?”
“它,它吞过我的几滴血。”见宋江已经察觉,阮尊就直了。
“你的血......”宋江的眼睛眯了起来,又若有所思地头,“恩,你的血。”不再纠结这事,大步地踏入了酒店当中。他与这瘸腿老西也是相熟的,一进门就大喊道:“瘸子,好酒好肉赶紧端上来!忙了一天,又饿又渴!”
“好嘞!”瘸子答应着。
经了对战赵能一事,四人都觉扬眉吐气。这下也尽兴地开怀畅饮起来。阮家兄弟知道阮尊是镇魔殿的中旗旗主,又可能与端王结亲,更是又惊又喜。
酒到后面,宋江先走了,他急于向知县回复勘验情况,公务在身,不能多耽误。走前,再三邀请阮尊到县里住处去住上几日。阮尊苦笑着回绝了,自己既然来到了家乡,自然要在家里多呆些时日。而且,算算路程,已经很紧了,后日只怕便要动身去京师。
“这样吧,兄弟,明日我再来找你,带你去一个地方,好地方!”宋江道。
阮家兄弟这顿酒,直喝得一个个酩酊大醉。三人索性当夜就睡在了店里,挤在了一个铺上。
第二天酒醒时候,又是日上三竿了。阮五与阮七已经先行离去,各做各的活计去了。屋里,只有土狗豆子守着,一对晶亮的眼睛总是盯着他看,张着长嘴,哈哈地。
“又是宿醉。”阮尊叹着气,摸摸脑袋,脑中疼痛依然。疼痛的原因,一是因为酒醉,另一是因为还在不断地感受着来自梁山泊的魔气气息。
“醒了?外有人找。”瘸子有些畏缩地探着头进来。
“谁啊?宋大哥吗?他来得可真早。”阮尊。
“不是宋押司。”瘸子略有些哆嗦地道。
“不是他是谁?”阮尊奇怪,“难道是赵氏兄弟寻仇来了?”一伸手抓起床边的龙魂剑,“你哆嗦什么啊,我还怕他们不成!”
“不是赵家兄弟。”瘸子急道,“是济州镇魔分殿的殿主常靖,还有济州知府兼镇魔殿副分殿主的田飞清田大人......”
原来是两个大官来了,怪不得瘸子慌成这样。
别瘸子紧张,阮尊也只得赶紧收拾收拾,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对方品阶比自己大得多了,面见上官,最忌无礼。以前倒也罢了,现在的自己,是真真正正的八品官。
刚出门口,就见一个红脸中年人,穿着一身知府袍服,陪着另一名高大壮实的中年人,正在店外等候。在他们后方,还有诸多的灵士护卫跟随着。就连宋江,也陪着一个书生模样的七品袍服官员,立在旁边。
那知府袍服者见阮尊出来,急忙上前施了一礼,“下官是济州知府,兼领的济州镇魔分殿副分殿主田飞清,见过阮大......阮旗主。”又一指那高大壮实的中年人,“这位是济州镇魔分殿主常靖常大人。”
“两位大人好。”阮尊回礼,“子区区一个中旗旗主,不过回乡省亲而已,怎么敢劳烦二位大人大驾光临。”
“下官无能,实在不知道阮大人的故乡就是这石碣村!”田飞清道,“大人回乡,也未收到半消息,不及迎接,反而是那些不省事的下人们惹了事,才知道大人回来了!请大人恕罪!”
对方比自己要大个十来岁,对着自己,一口一个大人地喊着,这让阮尊颇感尴尬。
“赵家兄弟已经被下官关在殿内苦牢里思过,受苦刑煎熬。”常靖道,“希望大人看在他们无心之过,不知者不罪,能够饶了二人一命。”
“你们真不必这样。”两名高官的恭敬,让阮尊对自己现在这个什么“未来皇帝陛下的姐夫”的身份真是深恶痛绝。
这时,那七品袍服的官员也上前来请罪,“下官郓城知县时文彬,实在不知道大人回乡省亲之事,下官无能,下官惭愧!”
阮尊郁闷,再一看宋江立在不远处,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急忙暗中向其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不要再多什么了。
济州和郓城的官员们很是热情啊,硬是把阮尊兄弟三人请到了那片帐蓬区内最好的一间帐篷酒肆内,最好的酒,最好的菜,还找来了四名美女歌舞助兴。
泥妹啊,这还是在梁山泊边上的前线嘛!阮尊腹诽着。
而阮五和阮五,何时经历过这样的场面,手脚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放了。
酒席的档次,完全不是瘸子的店所能相比的。便是在风云栈,只怕也拿不出这等水平的菜肴。看来两位上官为了巴结阮尊,真是颇下了一番心思。
吃饭喝足,歌舞也看得养眼,随后,没事的人很有眼色地退下,两位上官便从各自的纳物戒中取出上好的灵兵、法宝还有大量的金票相赠,目的只有一个,希望阮尊到京师后,在端王殿下面前,多二人的好话。
阮尊把所有的东西都推辞了。只是指着阮五和阮七道:“我今天吃了二位大人的酒,两位大人又如此有心,这样吧,我有这两位兄弟,在这石碣村里过活,我离开之后,还请大人们关照一二,不要让他们受些不必要的苦楚。这顿饭,还有我兄弟的事,算是下官,欠二位大人的一个人情。”
“哪里,哪里,份内之事。”常靖和田飞清连连推托,心中却是乐开了花,费这么大力气,图的是什么,图的不就是这一句话嘛!
不知道过了多久,酒席散了,该走的人都走了,阮氏兄弟,也各自被人搀扶回了瘸子店里。
宋江也跟了来,问阮尊:“醉了没?”
“没事。”阮尊有些头痛,但神智仍清醒。
“没事就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宋江。
“非得现在去吗?”阮尊问。
“只有现在能去。府城保护你的高手,很快就到。那个时候,真的就不好话了。”宋江很坚持,扭头出了店门。
阮尊只得草草收拾一下,跟在他的身后,一直向东,问道:“到底去哪里?”
宋江沉默了一下,终于,头也不回地道:“玄女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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