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开始出售尼尼薇庄园的目的,的确是需要剥离家族的负资产,当然造成尼尼薇庄园变成负资产的原因我们已经讨论过。现在要说的是,你们在和几家有意向的企业接洽过程中,有了一个令人惊喜的意外发现”
冯婉滢透过袅袅的薄荷绿色的烟圈看了卫斯理一眼。
“这个发现就是高建民引荐的马氏集团的老板正是马卫国!而你和狄奥先生关注马卫国已经很长时间了,并不是因为他是中国金融界的四驾马车之一,而是因为他手里珍藏着一个价值连城的香牙宝盒,传说这个宝盒里装着一枚古印度乔达多家族祖传的龙珀!”
冯婉滢边说边从包里拿出了一张折叠整齐的陈年旧报:“我在图书馆里找到的,历史不会撒谎对吧?”
冯婉滢把报纸放到了卫斯理面前。
卫斯理展开了报纸,那是一张微微发黄的费加罗报,报纸不惜版面地报道了法国著名的塔桑拍卖行成功高价拍出了古印度的香牙宝盒,而不惜手笔的大买家正是上海滩红得发紫的金融奇才马卫国。
报纸上还简略介绍了香牙宝盒的历史,这个镶满奇珍异宝的香牙宝盒曾经属于古印度的乔达多王子,王子把曾是一对的宝盒一只送给了慈爱的母亲,一只送给了贤惠的妻子。
王子的母亲就用宝盒盛装起世代相传的龙珀,这枚帮助过乔达多家族夺得王位、巩固王权的龙珀黯淡多年后,当被放到宝盒里的一瞬变得光华四射、瑞彩夺目!
后来宝盒和龙珀辗转到了圣殿骑士团后人的手里,他们高举龙珀帮助法王路易十三南征北战,取得了赫赫战功。
“我亲爱的伯爵,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场拍卖会上要转让宝盒的神秘东家正是让尼尼薇家族对不对?”
卫斯理听着,他悲哀地觉得每次自己都好像在接受这个美艳女人的审判!
可是谁让自己不顾叔叔的警告,心甘情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呢?
卫斯理没有回答,婉滢也不会等待他的回答。
“这就奇怪了,让尼尼薇家族靠着祖先的那点根基在欧洲也算富可敌国,可为什么要把老祖宗留下来的能证明家族光辉岁月的香牙宝盒给卖了?就算龙珀已经不知所踪,就算宝盒已经失去它的用途,但这个宝盒代表着让尼尼薇家族所有过往的荣耀与光辉啊!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很久”
卫斯理继续看着报纸,他没有看冯婉滢。
“最后,我想通了”冯婉滢弹了弹手上的烟灰,那烟灰优雅无比地落进了珍珠母贝的小盒里。
“你们这是撒出香饵钓大鱼!龙珀离开宝盒的滋养就像珍珠离开母贝将变得暗淡无光,没有了连太阳神都畏惧三分的光芒,龙珀就失去了它的价值。那么不惜代价想要得到宝盒的人,手里一定是有龙珀的。而那天的拍卖现场,你们给出的价格远远超出了宝物价值的本身,最终只有马卫国不惜代价拍到了手!”
“因为这个原因,你和你的叔叔肯定了龙珀就在马卫国的手里,只不过你们一直没有机会接近马卫国,直到高建民的出现!你们设法亲近高建民以促成尼尼薇庄园的这桩生意,在谈判的时候虽然有其他企业给出比我冯婉滢更高的价格,你的叔叔最终还是把庄园卖给了我。之后就是你极力地接近我和讨好我,对不对?”冯婉滢有几分鄙视地再次看着低着头的卫斯理。
“婉滢,婉滢你能不能听我说一句?”卫斯理无法忍受那样的质问,他的目光离开了报纸看着冯婉滢。
再怎么说他也是一个贵族,一个绅士,怎么从冯婉滢的伶牙俐齿里出来就变成了一个无赖和流氓?
“婉滢,我亲爱的婉滢”卫斯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已经到了现在,我不想再隐瞒什么!我的确是为了龙珀才接近你的,不过这中间事情起了变化,那就是我无法克制地爱上了你!跟我对你的爱相比,那稀世的龙珀又算得了什么?你才是我想永远得到的稀世珍宝!”卫斯理热切地看着婉滢,这些话他说得一点都不违心。
“好吧,卫斯理,我相信你所说的所有这一切”婉滢又向那贝壳小盒里弹了弹烟灰。
“不过,这些爱的誓言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我们之间现在问题的症结是我肚子里的孩子,那么解决这个症结的办法就是”婉滢吐出最后一个薄荷绿色的烟圈,把烟压灭在她自带的烟灰缸里。
卫斯理从来没见过那么好看的烟圈。
“我回中国一趟,第一帮你得到龙珀,第二打掉孩子,第三,你乖乖等着我回来,我们还能继续相爱!”冯婉滢轻松地、带着笑意地看着卫斯理,她的话条理清晰,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可是婉滢,打掉孩子那是上帝不允许的事情!”卫斯理有几分无奈地说着。
“哦,亲爱的卫斯理,那是你们的上帝对不对?我回中国去你们的上帝还能管吗?好了,我们不要再为这个问题争执了,难道你不想要龙珀了?难道你不想要我了??”
卫斯理无话可说了,冯婉滢抓住了他的命脉。
这个世界没有哪个收藏家不想得到龙珀,没有哪个男人不想得到冯婉滢!
冯婉滢走了,他们终于达成了某种默契和共识。
这间带着历史陈腐味的书房里至此糅合进了一股薄荷烟草混合着冯婉滢独特体香的味道。
以前卫斯理住在红色庄园的时候总爱呆在书房,他喜欢油墨经过时间的发酵后那股从每一页书里发出的陈腐味,这股味道可以让他静下心来读书和思考。
现在他也喜欢来到书房,可是他已无法沉下心来做这些事情,冯婉滢美丽性感的影子总是出现在书房的每一个角落里,那股薄荷烟草和冯婉滢体香混合的味道时不时挑逗着他每一根男性荷尔蒙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