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予谦一个‘乖’字险些溜出口,最后硬生生改成,“忍着!”
这女人其实没那么娇气的,过去在外面跌得多痛多伤都咬牙忍着,但是在他面前她就是娇、就爱赖。
过去,他享受这样的她;而今,她凭什么认为他还会包容她的娇,她的赖?
“唐予谦……我好疼……”
那时候的她,真的好疼,好疼。
唐予谦停下动作看她,眼里似是无奈,然后低头继续帮她处理伤口,“我会轻点。”
安咏絮没料到能得到他的回应,怔了下,心里暖暖的。
这一刻,他还是当年的程予谦,而不是高贵疏冷的唐予谦。
接下来,安咏絮也没有再喊疼,真疼了就揪一下床单,皱一下眉头,抽一口凉气。
因为他的手不太方便,偶尔,指尖的温度会停留在她的肌肤上,她会轻颤,心儿会怦怦直跳。
可是,她知道,背后的他必定面无表情。
她知道自己没资格再去享受他的好,可是,她还是希望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甚至希望静止在这一刻。
但是,时间终究在流失。
唐予谦为她贴好最后一片纱布,看着已经包扎好的肩背,上面的血红已经被他用医用棉细细擦干净,除了纱布就是雪肌。
她的肌肤又白又嫩,就像用琼浆玉液,绫罗绸缎灌溉出来的,冰肌玉骨,再也不止是书里的传说。
安咏絮明知道伤口已经处理好了,但是,他没出声,她就当没好,可笑地赖得一秒是一秒。
明知不能再有瓜葛,但她就是可笑地想要珍惜这样亲近他的机会。
“好了,起来吧。”淡淡的声音终于还是响起了。
安咏絮不可能当没听到,拉着破碎的衣服缓缓坐起身,恢复那个淡然温和的表情。
她没用,只能在心里偷偷想念,偷偷贪婪。
唐予谦起身脱外套。
安咏絮以为是他的西装上沾染血了想要脱掉,看到他解扣子有些艰难,心里一阵酸楚,连忙起身去帮忙。
细白的指尖触碰上他的手指,两人都怔了下,她没敢看他,硬着头皮说,“我帮你。”
然后,解开他西装前的扣子。
明明只是一颗扣子,明明也解开了,可是她的指尖却一直在上面流转不去。
空气中,好像有火花迸裂的声音。
她鬼使神差般地抬头,望进他深不见底的黑眸里。
他的眼睛真的很深邃,很黑亮,一眼让人觉得很有故事。眼里仿佛盛满了东西,沉甸甸的,随时会溢出来,却又固执的压抑着,绝不轻易让人看得到那是什么。
在这双眼睛面前,她本能地慌,害怕被他瞧见心底的贪恋,连忙松手,却被他一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