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午膳后,李安安对着王霞说道:“娘亲,我有事情要和你说!”说完,还瞅了瞅四周伺候在一旁的丫鬟。
王霞会意后,对着自己的大丫鬟羽织说道:“羽织,叫人都下去吧!我和安安有话要单独说。”
“是,夫人。”羽织行礼应声道,对着其他的丫鬟吩咐道:“走,都下去吧!”一众丫鬟都撤了下去,羽织顺便还把院里留守的家丁也退了下去,整个央乌院里就剩下王霞母女了。
“好了,人都走了,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王霞喝口茶缓缓地说道。
李安安清清嗓子,对着王霞说道:“娘亲,我说了你可不能急啊!你要保证自己不生气啊!”
王霞盯着李安安看了一会儿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娘怀孕后变傻了,还是变胆小了,这么不相信娘?”
当真是老了吗?闺女一脸不相信,真伤自尊啊!
李安安摇头说道:“才不是呢!不过你得先保证,不然我就不说了!”如果是爹和大哥的事情,你还能这么处变不惊镇定自若就怪了,绝对一跳三丈高还不把房顶给掀了。
王霞无奈只好保证道,真是叫你打败了,对娘还这么神神秘秘的,吊人胃口。
李安安这才稍微放心了,虽然说治标不治本,但有总比没有强。
李安安喝上一大口茶,两眼直愣愣地盯着王霞说道:“这事要从今天早上说起。我和大哥的通信鹰苍空今早负伤带来了边关最新的情报。”
话还没说完就被王霞一声大喝给打断了,“什么?苍空受伤了!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你大哥出事了?”
果然,才一说就炸毛了。
李安安一把捂住耳朵,无奈开口接着说道:“娘亲,说好不急的,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讲完。”
“好,好,好,我不急,你快点说!”王霞大喘着气地说道。
“此事还是要追溯到一个月前,爹爹和大哥带着一众精锐到了边城……”李安安安抚着王霞开始娓娓道来所谓的真相。
同年九月,李舒诚和李宁毅带着李家堡随行的精锐连夜赶到了离边城最近的荒田镇。
“启禀堡主,已经到了荒田镇了。”萧擎喝住了胯下的马儿慢慢走到李舒诚身边说道。
“嗯,好。先去镇上打探消息!”李舒诚对着属下说道。
“爹爹,请让孩儿先前去打探消息,爹爹就先在镇外驻扎,以防有什么不测,这样也好有个照应。”李宁毅抢先开口说道。
“这样也好,毅儿且注意安全,快去快回,切勿一个人涉险单独行动。”李舒诚略一思索开口同意道。
李宁毅点点头,带着一小队人马匆匆进了荒田镇。李舒诚打个手势,萧擎会意后示意下属就地驻扎。
荒田镇镇上满目疮痍、一片萧条之色,是西狄人马大肆进犯了吗?镇上稀稀落落行走的只有几个人,见到李宁毅一行人后一脸惊恐,一个个飞快地逃跑起来。
“救命啊!快跑啊!”
李宁毅一张俊秀的面庞上带有些许怒意,浑身散发出凛然的寒意,整个人显得越发冷峻。
“成珂,成历去四处转转!”李宁毅冷声地命令道。
“是!”被点名的成珂成历纷纷抱拳领命道。
都是正直少年血气方刚,见到这样凄凉的场面个个心惊气盛,一身本事无用武之地,怎么能甘心呢?个个摩拳擦掌的要为边荒肃清敌寇,扬我北陵威名。
小镇上的房子都有些被烧焦过的痕迹,甚至有的房子已经是一堆焦炭,倒下的房梁在这寒冷的天气里还冒着一股股黑烟。
有的还算完好的房子也是大门紧闭,一副拒见生人的样子,也有可能是一家子逃命去了,留下一座空屋。
李宁毅一直在镇上到处晃悠,没多久就走到了镇子最东边的祠堂里。
祠堂也有些破败,即便是这里也难逃魔爪。祠堂的大门被人狠狠地撞破了,门前树立的一座牌坊也东倒西歪,在寒风中摇摆不定。推开这扇残破的大门,一眼望去,在祠堂的正厅里竟倒挂着一串串黑影,地上也东倒西歪的躺了一片。
李宁毅三步并两步地大步向前走去,走进一看,呼!一个大喘气,这全部都是遇难的村民啊。
房梁上悬挂了几具身强力壮的大汉,一个个虎目怒视,目眦欲裂,恨不得用眼睛活活剐死敌人,死不瞑目。
有的身体上满是一道道淤青的鞭痕,有的是火棍烧灼的伤疤,有的是大刀砍伐后留下狰狞的口子,即便血液已经干涸,仍旧是触目惊心,令人作呕。
而地上的尸体更是惨烈,更像是为了报复悬挂在梁上的汉子们看的一样,难怪一个个死状凶厉,怨气滔天。
里面甚至还有裹在襁褓中的婴孩,看到此处李宁毅双拳紧握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那个婴孩面目全非,这是用滚烫的焦炭敷在脸上烧灼而成,李宁毅完全可以想象当初孩子的亲人有多么痛苦,孩子的哭叫声有多么惨厉。李宁毅不敢去看孩子身上的状况,怕是更为惨痛。
真******都是一群畜生!对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身处襁褓中的孩子都能下此毒手,简直是丧尽天良、灭绝人性、猪狗不如的混账。
地上并没有看到女人的尸体,是已经逃出生天了?还是落入到敌人的魔爪之中了?
刺啦的声音从祠堂的厢房里传了过来,打断了李宁毅的思绪,李宁毅猛的提起精神,快步赶向左侧的厢院里。
这里的房里一间并连着一间,李宁毅挨个地踹开房子扫视一圈,都没有什么发现,正当寻思是不是自己精神太过紧张,产生幻觉了,一点点动静都这么小题大做了。从院中的天井处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李宁毅立马从房间中退出,来到天井处。
这是一座外圆内方的天井,天井顶部的井沿是由雪花白的石料堆砌而成,井沿打磨的很是光滑平整。低头探下去一看,这口井不是很深一眼就能望到底,井内散落着一些枯叶,并无井水,是一口久旱的枯井。
难道是老鼠闹出的动静吗?心里总觉得不太对劲,李宁毅顺手从井旁边捡起几颗碎石,打入井底。骨碌碌地声音从井内传来,有的石子直接坠到井底,有的石子顺着井壁滚了下去,意外地竟砸出一个个坑痕。这是怎么回事?哪来的坑痕?是谁在井壁上凿出的痕迹?是当初修葺天井时留下没有裱糊上的吗?一大串疑问在李宁毅的心头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