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宁毅对着成厉说道:“小栗子,你上房顶上看看这片砖瓦有什么不同!”
“什么?我去!”
“不是你去,难道还是我去!”
我去就我去嘛!主子就了不起啊,就可以这么吆三喝四的,几威风啊。
成厉闷闷地跳到房顶上倒趴着,李宁毅发现偶尔逗逗小栗子还是蛮好玩的。来到近处仔细端详才发现这片砖瓦挺厚的,从腰间取出一副牛皮手套戴在手上,顺手再取出一把特殊的匕首。将匕首握在手中,去探这片砖瓦,小心翼翼地触碰着,怕有机关这么一触动,后果不堪设想。
这瓦片看似挺厚的,听声音里面倒像是空心的,果然有蹊跷。成厉再次从腰包里取出一个小盒子,他将小盒子打开伸长,跟房顶上那片砖瓦大小一样就停手了,再打开盒子的支架,盒子的四周各长出一只小脚来,他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放在砖瓦上空,将支架向四周拉拉,固定在房顶上。盒子上凸起一个圆球,成厉开始慢慢碾压圆球,盒子不断地下降贴近砖瓦。这时成厉用嘴咬着匕首的刀鞘,另一只手取出小刀来,他将小刀探到砖瓦与砖瓦之间的缝隙上。盒子慢慢、慢慢贴到了那片卍字砖瓦上,他依旧不缓不慢地碾压着圆球,小刀也开始慢慢发力翘起瓦片,突然听见一道很轻微的丝线崩断的声音,在这么寒冷的日子里,成厉的头上却冒起了一颗颗滚大的汗珠。
不行,要淡定,淡定,冷静下来,这点小事没问题的,我是谁啊,机关好手成厉啊!虽然不是什么高手,但也绝对不是菜鸟!成厉在心中给自己鼓励打气。
站在房梁上的李宁毅也不知道成厉弄得怎么样了,既然帮不上什么忙,就在房梁上坐了下来,继续打量着这座祠堂。
这么一个偏远的镇落里,居然还修葺着一座祠堂本就很奇怪,没想到进来之后,处处透着可疑,天井,房顶,包括石像和牌位。
这座石像看似是雕刻的一个男人,但是却只是个背影,试问有谁家祠堂里供奉的祖先无一不是雕刻的正面塑像,而这个却是刻了个背影,连个样貌也不给后人瞻仰,着实摸不着头脑。莫非背影更好看,真人长得太吓人。李宁毅被脑中的想法嗤嗤道,真是越想越离谱。刻背影直面给后人瞻仰也就罢了,转过去也没有给这座石像雕刻正脸啊,一座没有脸的石像究竟是何意思?石像微微抬头望天,却被头上的帽子掩盖的死死的,又是何意?
牌位也很奇怪啊,如果之前匆匆走了,也绝对不会发现,牌位上并没有刻有名字,连个名字都不给后人铭记,这又是搞得什么鬼?牌位上就刻着二代世祖七十四,三代世祖五十六,四代世祖九十八,五代世祖二十九,六代世祖八十三,七代世祖六十五……这又什么鬼?头代老祖宗估计就是这个只有背影的石像男子吧!那个数字是什么意思?活了多少岁吗?怎么一代长寿点,一代短寿啊?这个留着给子孙后代祭奠瞻仰又是什么名堂?如果安安在这里,能不能想明白些什么。
李宁毅越想越奇怪,越发觉得这个荒田镇不简单。如果说这个数字真的是代表年龄的话,这个家族很不一般啊,有着千百年的历史了,一直到了十五代来了。这个家族绝对不会是平平淡淡的,回头叫安安好生探查一下历史上哪一个大家族和这牌位上年龄能对起来的,或许能查出点什么。
既想要隐姓埋名过上平凡的生活,却还是多多少少保留着以前的故事,是不甘还是缅怀。
正厅两旁的石柱上还刻有这样一副对联:绵延百世昌,儿孙绍述长。祖功垂福泽,祖功垂福泽。
这对联也别有一番深意啊!李宁毅饶有所思地瞅着对联。
那这一次镇子上的屠杀究竟又是何人所为?是土匪流寇?还是西狄蛮夷?亦或者是这个家族的世敌呢?也不知道成珂消息打探的怎么样了?有没有打听到什么可靠的情报?李宁毅感觉自己的大脑都要乱爆了,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反而问题是一个接一个地跳出来。一直自诩自己聪明绝世,才出堡就被一座祠堂给难倒了,真是可笑。
这些死去的村民身上还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啊?
李宁毅再次认真地看着这些尸体,想着之前这些汉子似有余光瞥向左侧厢院的天井里,这是何意?那目光中很是复杂,天井,天井。难不成被误导了?李宁毅侧头望向左侧厢院,厢院的房间一间连一间围城一圈,四面紧闭围成一圈,屋檐也是紧凑在一起,上空围成一处四方空圈,是啊,这才是真正的天井。他们的目光应该就是望着这处真正的天井,那院落中偏西南的天井和这有何相干?
李宁毅回过头来,再次目视这些尸体,必须从这尸体上找出有用的线索来。死人就是最好的情报,可绝对不能辜负了这些线索。
李宁毅也从腰间取出一副牛皮手套戴在手上,将正厅的尸体一具一具挪开,整齐摆放着,按照年龄老幼从左到右依次排列着,挨个解开他们的衣服,鞋子。
果不其然,放眼望去,每个人的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纹身,这种家族图腾很是少见。在他们的左胸上都纹了一只上古凶兽的图文,看样子似乎是混沌。因为纹得不是很全面,只是纹了其中一角,挨个拼凑起来大致能看出这确实是上古凶兽混沌。
混沌长得像狗,却有着极长的绒毛,有四条粗壮的腿像熊却没有锋利的爪子。有一双硕大如铜铃的眼睛却看不见任何东西,长有两只耳朵却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它有腹部却没有五脏六腑,有肠子却是笔直的并不弯曲,吃下的食物就直接径直通过,消化力极好。混沌极通人性,传言如果遇到品德高尚的人,混沌便会大肆施暴凶性滔天;如果遇到的是罪大恶极的坏人,便会乖乖听从他的指挥,典型欺软怕硬的家伙。
以这种凶兽为家族图腾,还真不是什么善茬。
李宁毅再次将视线对着那个襁褓中的婴儿,孩子还小胸口上并没有纹身,虽然身上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这一点还是能辨别出来的。但是在这个小孩的右脚上却纹有一个黑色的卍字。而这些成年人的脚上都没有这个图文,为何独独只有她有呢?只因为是女婴所以她们会在脚上纹这个卍字吗?还是这个女婴身份比较特殊呢?
可恶!这个线索只有一半并不全面,如果这哪怕再多出一具女尸也好啊!也不至于断了线索,那些女人去哪了?
房顶上成厉汗如雨滴,手心也渗起了细细的汗滴。该死的,看似普通,这片砖瓦里的机关还挺复杂的,用夺宝盒起除了半天,里面还有残余,这都什么时候的老机关了,还没腐朽掉,设计得如此精巧,我也是醉了。翘起小刀的手都有些酸麻了,不行,再加把劲,这就结束了。
成厉碾压圆球的手,紧紧地攥着圆球,向下一扯,小刀使劲一撬,电光火石之间,夺宝盒下落在原先砖瓦的位置上,瓦片被夺宝盒吞进肚子之中。成厉紧忙松开圆球,夺宝盒一跃而起,留下一个罩子,成厉一把抓住盒子,从房顶上跳了下来。
嘴上还大声叫道:“主子,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