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宁毅还在气愤,懊恼没有得到更多的情报,猛然听到成厉对他喊道:“主子,快跑!”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成厉一把推了出来。
刚跑到左侧的厢院里,被成厉一把扑倒在地上,只听见后方砰的一声巨响,正厅的房顶给炸翻了,房梁呼啦啦地全部倒下来砸在哪些尸体上。而那个之前一直背对于众人的石像居然缓缓地扭转了过来,向左笔直地对向左侧的天井望着。
呼!李宁毅感觉自己的下巴都要撞歪了,身后的成厉还一动不动地趴在自己身上,感觉腰都要断了一样。这臭小子,尽会占便宜,又拿我当肉垫子使唤。
李宁毅努力正起身子,没好气地对着成厉笑骂道:“好你个小栗子,尽会占便宜,把爷当肉垫子使唤,你还不起来!”
背上的人一直没有动静,李宁毅觉得事态不对,使劲翻过身来,推搡着成厉。只见成厉的背上还插着几只箭矢,从背上渗出了乌黑的血迹。该死的,这箭上有毒。
“小栗子,小栗子,你给爷醒过来!”成厉在李宁毅的摇晃中渐渐恢复了意识,举起手中的夺宝盒对李宁毅虚弱地说道:“主子,瓦片拿到了。我怀中有解——解毒丸。”
李宁毅向他怀中摸去,摸到了一个小药瓶,赶快取下瓶塞,倒了两粒药丸塞到成厉口中。
成厉咽下药丸嚼碎,对着李宁毅哭诉道:“呜呜,主子,我又把事情搞砸了!那个机关实在是太复杂了,重重机关不说,居然还有时间限制,从我开始剔除机关就已经触发它的机关,任我后面再怎么努力破解都来不及了,只好强拆了,不然可能会更糟糕。我是不是太没用了,你别送我走好不好啊!”
李宁毅轻拍着成厉的肩膀安抚道:“好啦好啦,乖啦,爷现在也没说要送你回堡啊。再说你刚才好歹也算是救了爷一命,也算护主有功。”也算这臭小子最后有点良心,知道替我挡箭。
碰到他背上的箭矢,手中一顿,对着成厉说道:“小栗子,爷帮你把这些箭矢拔出来。”
成厉一听,连连摇头,郑重其事地说倒:“不要,我怕疼,我又没有带麻沸散,会痛死的,不许给我拔,顶多把箭矢砍断一节。好主子,求你了,别拔了。”
拔了,还得上药,上药就露馅了,露馅就完蛋了。又没有麻沸散,真的会痛死啊!
刚还觉得小栗子孺子可教也,又磨了吧唧的,怕疼,一个大男人你敢不敢再弱弱点。
李宁毅无奈取下腰间的长刀,一刀下去快准狠,背上就只留下一小节箭矢,虽说不会太碍事,这血可止不住啊。
拉起下摆的袍子,李宁毅一刀划下去,将袍子割断,用手大力地撕开,撕成一条一条的,给成厉先包扎起来止住伤口,等回到镇外再好好包扎一番。
成厉拿起手中的夺宝盒,将它打开,取出那片卍字砖瓦,这砖瓦拿在手中很是轻巧,看上去更像是个密盒。这盒子里究竟装着什么东西?该死的,这要怎么打开啊?拿到手又打不开,这有什么用啊?摇摇瓦片,也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啊。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还负箭中毒就得到这么个结果,我也太亏了吧!
李宁毅抬起头这才注意到正厅的样子,正厅基本上都已经塌陷了,唯一笔直伫立地却只有那座转过来的石像。
看着这石像,李宁毅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对此带上了几分重视和敬畏。这背着手的石像,头带一顶大帽子,头颅微扬,望向天井。为什么最后是这样的结果?左侧的天井有什么秘密吗?
“小栗子,你说这个石像究竟是什么意思?”李宁毅对着倒腾瓦片的成厉问道。俗话说得好,人多力量大,多一个脑子想事情,总是要快一些。
“啊,什么石像啊?”成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呐,就这座石像。原先一直是背对众人被他的子孙后代祭奠瞻仰,刚才那番混乱中自己个转过来了,你说他抬头望着这天井什么意思?”李宁毅耐心地跟成厉说道。
我的妈呀!中邪了!这石像自己就转过来了!一个个都有病啊,都设置的什么破机关,又自个儿触发机关连环转啊!望井?望天?还被一顶帽子挡死这不跟睁眼瞎一样,什么也看不见。为什么我会觉得这石像的嘴角翘起好像是在笑呢?是,他就是在笑!这笑容好诡异啊!
成厉又一把抱住李宁毅,浑身哆嗦,“主子,这祠堂也太怪了。尤其是这石像他怎么笑得这么诡异?我不敢看他的笑,越看越害怕。”
笑?我怎么没注意?之前只觉得他的后人没有刻画他的样貌,却忽视了唯一刻画上的嘴巴,也是之前背对着能看到什么,这样直面他,才又发现新的端倪。为什么他的笑容令人感到毛骨悚然?果真是越看越惊心,越看越不敢直面他,越发觉得自己心虚,似乎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这样一个笑容就有如此大的魔力,一想到这是被他子孙后代千百年来祭奠瞻仰的人,就一直背对着他们,抬头望着看不到的天空,露出这么一副似是而非的笑容,那画面实在是太诡异了。这个家族的人是不是都有点精神失常啊?
“主子,你不怕吗?本该是庄严肃穆,祥和福瑞的地方,却处处透着诡异和凶险,实在是匪夷所思。”成厉躲在他的怀中又开口说道。
“说实话,爷也确实有点打怵了。这地方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祠堂一般都建在风水宝地之上,可这和风水宝地八杆子也打不着,但也不是什么大凶之地,所以也用不着太害怕。”李宁毅苦笑地说道。
啊。那还建个什么祠堂,这不是自掘坟墓嘛?一个个犹如井底之蛙,也不知跳出这井,去看看井外那多姿的世界,真以为这天就只有井底大小啊!望天井!望天,望井,诡笑,这什么意思?不行,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就联系上了。
“主子。主子。”成厉很害怕,弱弱地在李宁毅怀中喊道,听这声音感觉马上又要哭出来了。
李宁毅感觉到怀中的成厉哆嗦的更厉害了,看来是真怕了,臭小子年龄小不经事,这胆子可真得练练了。还是抱紧了成厉轻声安抚道:“小栗子。别怕了,万事都有爷呢,爷罩着你。”
“主子,我觉得我太笨了。人家还差那么一丁点就想通了,可就差那么一丁点怎么都想不出来,这种卡在那里憋着的感觉就跟便秘一样让人心急无助,难受无奈啊。”成厉说出心里的感受感觉好丢人啊。
李宁毅一怔,你要想通了,我还什么思路都没有呢?谁笨啊?
李宁毅摸摸鼻子,扯扯嗓子,开口问道:“小栗子,你都想到什么了?”
“我说了,主子,你别嫌弃我啊!”成厉从李宁毅怀里探出头,看着李宁毅慢慢说道。
“哪能啊!爷现在可舍不得嫌弃你,还指望着你给爷排忧解难呢!”看来安安的眼光果然没错,成厉这小子虽然胆小了点,脑瓜子够好使。
成厉闷在怀里开口说道:“这石像看似望的是天井,实际上是望的天井。他笑的是别人愚昧无知,他笑的也是自己愚昧无知;他笑的是天空太大,也笑的是天空太小;他笑的是看不透天,也笑的是被人给蒙蔽;他笑的是死板规矩,也笑的是奸滑耍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