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远周揽过许情深的肩膀,想要带她离开。
凌母却是拦在了两人跟前,远周,你和时吟的事,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个交代?
许情深双脚像是钉在了地上,有些话,就差捅个明明白白了吧?她握住蒋远周的手在发抖,男人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他朝凌母看去,事情开始之前,不就是你们和我爸说好的吗?对你们许下承诺的不是我。
你——凌母气得唇角发抖,难道我女儿就白白
妈!凌时吟高喊出声,她从地上挣扎爬起来,几步走到凌母跟前,快回去吧,舅舅他们还等着呢。
凌母的目光再度扫向许情深,蒋远周搂住她转身,凌母自然不甘心,这位小姐,很多事你应该还不知道吧?我家时吟也是受尽委屈,你不妨问问蒋远周,问问他都做了
凌时吟猛地扯了把凌母的手臂,您不走是不是?那好,我走!
她一条腿摔得疼痛不已,走路的时候有些跛,许情深看着凌时吟快步向前,凌母焦急地追在她身后,时吟!
许情深来不及细看,脚步匆忙地跟着蒋远周在走,他走得很快,仿佛这座得月楼即将要变成吃人的怪物,如果晚了一步,就会万劫不复。
许情深好几次差点没跟上,到了外面,司机见他们出来,将车缓缓开至跟前。
蒋远周不等他下来,便将车门打开了,走,回家。
许情深伸手撑住车门,忽然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她往后退了一步,突如其来的动作令蒋远周有些不知所措。
我不想装糊涂下去了,蒋远周,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跟谁发生的? 蒋远周似乎有话卡在喉咙里,她告诉你的?
没有,凌时吟凑到我耳边,只问了我一句小姨的身体怎么样。可是你的反应许情深没有显露出歇斯底里的表情,一把目光攫住蒋远周不放,是你自己告诉我,还是我找个机会,去趟蒋家?
男人闻言,猛地上前扯住许情深的手臂,她甩了几下没甩开,放开我,你放开我。
蒋远周将她推进车内,许情深好不容易坐稳,又朝着他推了把,你跟她,睡了?
男人面色绷紧,难看至极,司机赶紧发动引擎,许情深手掌垂在身侧,重复问道,你跟凌时吟?
蒋远周上半身往后靠,那晚我在小楼喝醉了。
然后呢?醒来的时候发现凌时吟在你身边?许情深不得不佩服自己,到了这时候还能理性分析,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何必瞒着我?男人喝醉酒后,能行事吗?
蒋远周拧紧眉头,脸上的沉郁浓烈地堆积着,许情深问完这句话,心底猛地一沉,只是喝醉了吗?酒里面,有没有下药?
男人单手撑着前额,开了窗,手肘支在车窗外面,应该有,我爸好不容易逮住的机会,不万无一失怎么行?
那你呢,一点印象都没有吗?许情深问完这句话,却觉有另一种绝望扑面而来,她闭了闭眼帘,蒋远周,那次我们在一起喝酒,后来差点被一个骑电瓶车的人给撞了,你还记得吗?
蒋远周脑子里根本没有这样的印象,什么时候?
方晟走后不久,你还让我坐在你肩上,我从树上拿了个氢气球下来。
许情深始终没有等到蒋远周的回答,她知道,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完完全全就记不起来。
有人醉酒,可脑子还是清醒的,也有人喝醉了酒,模模糊糊会有一些片段记着,可蒋远周呢?他哪次记得过醉酒之后的事?所以,只要有应酬的时候,老白都是左右不离身,哪怕他喝一点点酒,都得战战兢兢地护着他。
蒋远周啊蒋远周,他行事这样小心翼翼,最后却还是逃不过这醉酒带来的麻烦。
还有,凌小姐为什么去医院?许情深再度问道。
查主任亲自做的检查蒋远周话已至此,不再往下说。
许情深还能不明白里面的意思吗?胸腔内一股火迅速烧上来,说不清是痛,还是怎样非人的折磨,她觉得车内的空气越来越窒闷,好像要将她整个人吞噬掉。
她拍了下车窗,停车。
司机朝蒋远周看看,没有他的吩咐不敢擅自停车,蒋远周伸手去抱她,你要做什么?
我不想待在这,我要下去。
我不会让你离开。蒋远周抱住她的双臂在使劲收拢。
许情深抬起脚,挣扎间,一脚踹在了前面的椅背上,松开!
不松!
许情深到底不是蒋远周的对手,她冷静下来,目光垂落,盯着椅背上的脚印,酒,是小姨给你喝的吧?他们知道你对别人都有戒心,所以让她出面。
这就是蒋远周之前疏离蒋随云的原因。
男人喉间轻滚下,是。
她事先肯定知道可居然,还是帮了他们。许情深轻声说出这样的话,眼里浸润着说不清的失望和难受,蒋远周下巴抵向许情深的脑袋,我知道你肯定会受不了,但瞒着你的时候,我更难受,情深,我从没想过要去跟别的女人有什么事。我倘若真是那样的人,他们也不必这样费尽心机
道理,许情深自然都懂,也不需要蒋远周多解释一句。可心里这关能不能接受,又岂是单单靠着理智就行的?
司机加速,车子很快回到九龙苍,许情深呆坐在里面不动。
蒋远周将她拉下车,然后搂住她的肩膀往前走,许情深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傀儡,一步步跟在边上。男人感觉到手掌底下,她的双肩很僵硬,可他不敢松开手。
两人走进屋内,许情深鞋子也不脱,蒋远周蹲下身按住她的腿,他让她坐到旁边的矮椅内,许情深看着他将自己的靴子脱下来。她弯腰按住男人的手掌,然后自己脱下了另外一只,我不需要你为我做这些。
蒋先生和许小姐回来了。佣人看到他们,率先打声招呼。
蒋随云匆匆忙忙从客厅内过来,脸上带着笑,只是神情有些憔悴,不是在外面吃饭吗?这么早就回来了。
蒋远周跟她打过招呼,小姨。
吃饱了吗?蒋随云问道。
许情深一声不吭,蒋随云指了指厨房,我炖了汤,还有玉米,给你们盛一碗?
不用了,许情深拒绝道,谢谢蒋小姐的好意。
蒋随云听到这,脸色刷地变白,她上前来到许情深身边,手掌握向她的肩头,情深这是怎么了?
许情深明白,蒋随云这几天一直往九龙苍跑,变着法给她和蒋远周做吃的,她几乎是弃她的身体于不顾。许情深一早就明白,蒋随云这是在内疚,可许情深之前没想到的是,这么大的一件事里头,蒋随云居然起了那样的作用。
她当晚被接去小楼,是蒋随云将她拦在外面,如果她执意冲进去的话,看见的是不是就是蒋远周和凌时吟躺在一起?
许情深没法拿之前劝慰蒋远周的话,来劝说自己,真的,她没法大度成那样。
蒋随云说喜欢她,让她喊她小姨,说把她当成一家人。许情深听闻,心里被塞满了感动,她原本就是个极易被温暖的人,甚至有几次,蒋随云将吃的东西送到她手里,许情深觉得她从小就缺失的那份母爱,好像正在通过蒋随云弥补回来。
可事实呢?
蒋随云要成全的,还是蒋远周和凌时吟。
她心里是有内疚的,但内疚并不代表没有伤害过,蒋随云同意下来那件事的时候,终究没有想到过她许情深。
许情深肩膀轻动,蒋随云的手落了下去,许情深勉强轻笑,没什么,只是吃饱了,不想再吃别的东西。
小姨,您先回去吧。蒋远周抱紧身旁的许情深。
蒋随云站在原地,脸上有些不知所措,那我明早再来。
不用了,拒绝的,还是许情深,她口气客气极了,蒋小姐身体不好,还是在家好好休养吧。许情深话里面的疏远很明显,蒋随云也察觉到了,她朝蒋远周看了看。男人朝一旁的阿姨说道,把我小姨送回去吧。
好。
蒋远周带着许情深上楼,回到卧室,她一语不发从他怀里挣开。
得月楼。
凌时吟推开包厢门进去,里头喧闹声不绝于耳,凌父见到她,随口说道,去了这么久?
凌慎手里夹着烟,目光落向前,看到凌时吟的腿上有水渍,还有些许的脏污,他眸色微凛,怎么了,摔跤了?
没有。凌时吟拍了下腿,坐回原位。
凌母的脸色很不好看,直到一行人吃完饭,坐上自家的车回家,凌母这才问道,既然遇上了远周和那个女人,为什么不让我当面说清楚?
凌时吟一言不发,手掌在腿侧摩挲,那一下摔得不轻,至今还隐隐痛着。
什么?你们遇上了?凌父扬高音调说道。
是,我当时看到时吟就坐在地上。凌母朝着凌时吟轻推把,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软弱?
坐在前排的凌慎透过内后视镜看向女孩,凌时吟的视线从窗外收回,妈,许情深是个聪明人,您方才说的那些话就已经够了,何必一定要点破?
远周那样护着她,我当然应该把话说得够明白。
明白什么?凌时吟沉下嗓音,是我跟蒋远周说的,我不会纠缠他不会拿那晚的事来做文章,至少,我要让他这样以为。至于您,为了自己的女儿气愤不过,也是正常的,我拦您一把有什么不好?结果都是一样的,许情深心里还能不清楚?
凌母张了张嘴,又似乎觉得有些道理。可想来想去,心里还是有疙瘩,这件事,家里会为你出面,时吟,你不至于这样。
怎么出面?凌时吟反问,将事情闹得沸沸扬扬,逼着他娶我是吗?妈,你以为这种事是受法律保护的?如果真这样的话,许情深比我还要早一步。
但至少,凌家有权有势,不比那个许家。
您再有权有势,压得过蒋远周吗?
凌慎自始至终都没开口,视线望向远处,目光内透着多于同龄人的阴沉。
凌母恼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同意蒋家?
我有我自己的打算,从蒋远周睁眼看到我的那刻起,他对我肯定是深恶痛绝的,事已至此,我只有两个目的。第一,让他深信这件事只是两家联姻耍出来的手段,与我无关,第二,他现在就算不爱我,也不能恨我或者讨厌我。我也是‘受害者’,这样,他以后才能有接受我的可能性。
凌母越听越乱,你的意思,你不争取?
当初我是听了蒋伯父的提议,我相信有些事情他会办好的,我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你以为这样,远周能回头?
凌时吟不想听,将脸别向窗外,她心里清楚,蒋远周怎么可能肯乖乖听了蒋东霆的话来娶她?在他看来,一个女人的贞操应该没有那么重的分量。
第二天。
许情深中午没去医院食堂吃饭,她走到星港外面,打算透口气,然后再给宋佳佳打个电话。
刚走出医院,就看到一辆车被拦在星港外面,许情深不以为意,想要绕道走。没想到却有人推开车门下来喊她,许小姐!
许情深回头一看,竟然是蒋家的管家。
她站在原地,管家快步上前,总算是见到你了。
找我有事吗?
许小姐,你看蒋先生总是拦着我们,是这样的,老爷想见见许小姐。
许情深望着管家脸上堆起的笑意,她口气冷淡道,不好意思,我待会还要上班。
不耽误您多少工夫,医院这边,老爷会打招呼的。
既然这样,让蒋伯父先跟蒋远周打个招呼吧,他如果同意,我可以去。
管家微微敛起了神色,许小姐,你这样
我知道找我是为了什么事,你帮我带句话给蒋伯父,就说蒋远周和凌小姐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需要再听人说一遍。
许小姐知道了?管家掩饰不住吃惊,但再看许情深的反应,似乎又不像,你确定蒋先生没有跟你隐瞒?
许情深屏息凝神,像在对待一场战役,心里分明被人戳出了一个个巨大的口子,可她却不允许自己当着不相干的人面前流泪。这有什么好隐瞒的?她话语清冽,目光直勾勾落向管家,男欢女爱,酒后犯下的事不能算数。况且,凡事还要讲究个先来后到吧?蒋先生酒后犯下的糊涂事,在我这都是家常便饭了,蒋伯父不必为我担心,更加不必将我接去安慰,这点承受能力,我还是有的。
管家面色惊诧,好像下巴都要掉下来的样子。
许情深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马上就要上班了,告辞。
说完这话,她快步回了星港,许情深并没有回办公室,而是去了小花园。她浑浑噩噩地坐到长椅上,伸手捂住白皙的脸孔,阳光透过指缝间往里钻,许情深双肩轻耸,难受地哭出声来。
强装的坚强被狠狠撕扯开,这种事,怎么可能不在乎,怎么可能像她方才说的那般看得开?
人人都想往她的伤口上撒一把盐,人人都期待她听到后的反应,人人都想让她从蒋远周身边离开,又是人人都恨不得将她除之而后快。
只是许情深不懂,她做人做事向来懂得隐忍,可偏偏为什么却挡了这么多人的道?
她甚至已经能够想象到,蒋东霆会用怎样的口气来跟她说话,然后再告诉她,如今蒋凌两家的事已成定局,她可以挪位了。
许情深压下脑袋,嘴里咬着哭泣声,她没有一个好的家世去跟别人抗衡,所以,他们就选择了这样简单粗暴的方式。蒋东霆应该也知道,这不足以能让蒋远周娶凌时吟,但她这一关呢?她自己能过的了吗?
许情深擦干净眼泪,抬头看着上方,眼睛被阳光刺得睁都睁不开,她却还要倔强地张开。
只因为她身边的人是蒋远周,所以她要谈一场恋爱,那么难。
许久后,许情深才收拾好情绪回到医院内。
下班的时候,蒋远周打了电话过来,许情深没有接,走出星港,她远远就看到了蒋远周的车。
老白下来,他见到许情深快步穿过马路,显然不想跟他们同乘一辆车。
他回到车内,蒋先生
跟上去。
许情深顺着马路向前走,蒋远周的车则在她身后跟着,她掏出手机给宋佳佳打电话。
宋佳佳找到了工作,此时也刚下班,喂,情深?
佳佳,你在哪?
快要到家了,宋佳佳听出她情绪不对劲,你怎么了?
佳佳,我想去你那。
好啊,你过来!我去买菜。
不用了,许情深嗓音微哽,我就想跟你说说话。
好。
许情深挂上电话,站在路边有些茫然,走出去几步后,她停了下来,转身望去,蒋远周的车就离她十几步开外。许情深快步迎上前,司机见状,忙停下车来。
车窗落下去,许情深面无表情来到车旁,别跟着我了,我不会一个人消失掉,我去宋佳佳那。
不行,从现在起,只要出了医院,我都得跟着你。
许情深咬了咬牙关,她将车门打开坐进去,那好,把我送到那边你再走,这样总放心了吧?
老白吩咐司机开车,许情深面色严肃,我要真想走,你还能怎样呢?
是不能怎样,但总能这样一步步跟着你。
蒋远周!许情深侧过身看他,蒋远周眸光同她对上,我爸给我打了电话,我知道管家去找过你了。
是吗?许情深嘴角勾起嘲讽,那他一定会说,我事到如今还不肯离开你,是别有居心,对你有所图吧?
我从来不管别人怎么说,只是你跟管家说的那席话,让我很欣慰。
许情深喉间轻滚,眼圈逐渐发烫,我那么说,仅仅是因为不想被纠缠。
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说的这些话,但既然话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你就要说话算话。
许情深朝他看看,没有接话,她望着窗外,车子开到宋佳佳家小区的时候,宋佳佳就在单元门口等着。
看到她下车,宋佳佳快步迎上前,情深。
她还要跟蒋远周打招呼,却被许情深一把抓着手,快步往楼上而去。宋佳佳边走边说道,我以为你是跟那位闹矛盾了呢,但现在一看肯定不是啊,那我就放心了。
你怎么知道不是?
这还不简单吗?人都是他亲自送来的。
在别人看来,有些事就是这么简单,许情深走进屋内,餐厅的桌上正在煮着火锅,宋佳佳拉过许情深,也没买什么别的菜,吃火锅方便,来,边吃边说。
许情深坐到桌前,宋佳佳给她倒满饮料,情深,你要心里有什么不开心的,你就跟我说。
宋佳佳说完,给她碗里夹着牛丸,许情深抬头,看到宋佳佳不住忙碌着,来,金针菇,是你喜欢的,还有虾滑,赶紧趁热吃
许情深觉得热气钻入了她的眼中,她手掌遮在额前,可已经来不及了,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她垂下脑袋,宋佳佳见状,吓了一跳,情深。
她抽出纸巾塞到许情深手里,许情深忙擦拭下双眼,没事。
情深,我从来没见你这样过。就算她一个人提着皮箱在街上孤独行走的时候,宋佳佳也从未见过许情深脸上,有如此落寞痛苦的表情。
佳佳,有些事压在我心里很难受,我不知道找谁说。
你说吧,我听着呢。
楼下,蒋远周的车停在原地,老白倚在车前,蒋先生,要不要先送您回去?
不用了,她待会还要回九龙苍。
老白见状,也就不再多说。
宋家的餐厅内,火锅在咕嘟咕嘟冒着泡,翻滚的各种丸子相互撞击着,宋佳佳握紧筷子,她深深看了眼许情深,这
许情深双手捂住脸,然后放到桌上。宋佳佳面色同样严肃,情深,这件事再清楚不过了,蒋远周没有背叛你们的感情,烂俗一点来说,他是被人设计了,这跟主动同别人上床不一样。
我知道。
那个凌时吟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暂且不说她。情深,事情都发生了,逃避也逃避不过去,现在摆在你眼前的就两个选择,要么继续在一起,要么分手。但要分手的话,你不觉得亏吗?不止如了那些人的愿,自己心里还难受的要死。
许情深没有说话,宋佳佳继续道,你知道他是被设计了,知道他们是想分开你们,更知道蒋远周对你的感情,唯一的难关就看你能不能接受
楼下,蒋远周等了许久,总觉得心里忐忑,他抬起脚步准备上楼。
一名女子跑到了他的跟前,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宋家门口,女人拿出钥匙开门进去,走进屋内后,她脚踢了下,算是关门了。蒋远周手掌轻推,门并未关上,留了条隙缝。
他看到许情深就坐在里面,宋佳佳跟那名租客打了招呼,她抬头见许情深面色仍旧沉重,宋佳佳该说的也都说了,旁的那些安慰的话她也找不出来了。
宋佳佳拿起手里的杯子,以一副满不在意的口吻说道,情深,这样折磨的还是你自己,想开点!男人嘛,大把大把有的是,你看你这么漂亮,还有,那晚的事跟蒋远周的小姨倒真脱不了关系,大宅院里人心复杂啊!
许情深盯着一处出神,是啊,对于她我看我以后很难真心相待了,要说心里没有一点点怨,那肯定是假的。
可不是吗?太过分了。
宋佳佳说完,眼瞅着许情深情绪似乎更差了,她赶紧说道,你也是,你说说,你跟着蒋远周那么久,为自己考虑过吗?
什么?
你傻啊!宋佳佳恨其不争,就不说你们现在的感情有多好,万一以后被蒋家逼得无路可走呢?你身边没有自己的钱怎么行?
许情深没有答话,倒不是因为赞成,而是觉得没必要,她从来就没想过这些。
你看看你家里,你那个老爸,你那个后妈!情深,赶紧给自己铺后路啊,钱才是最可靠的。
蒋远周落在门板上的手垂了下去,宋佳佳见她心不在焉,便拍了下许情深的手背,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还有那个什么小姨,她既然做了这种事,就压根没把你当自己人,你以后用不着对她好。
许情深头痛欲裂,敷衍地点了点头,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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