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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幽幽,我忍不住“咕咚”一声吞了口口水,倒不是我断袖之癖阳春百合之类的,实在是思维和情感跟不上这剧情的变化。刚刚才见过尤里再一下见到幽幽,我莫名地涌起强烈的做贼心虚之感。
“怎么样?本姑娘风姿卓越芳华绝世吧?”幽幽眼见着我直了眼睛,扭着腰肢就攀了上来,雪白的手指勾起我的下巴,“小哥,**一刻值千金,要不我们速速安歇吧。”说着一手覆上我的胸口,“呦,小哥好强健的胸肌啊。”
“滚!”我咆哮着推开她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小哥我喜欢的是男人!”
“那还不快去洗白净了回来伺候本大爷?”幽幽抬起雪白的大腿一脚横跨在沙发背上,两手叉腰,粗声粗气地吼道。
我默默地叹口气,收起腰身委身一礼:“是,小娘子这就速去速回。”
“拿去!”
还没顾上抬头,就感觉一件衣物飞了过来盖在了我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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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在热水里面,全身的疲倦终于得以释放。我想着尤里的话,心里五味杂陈,心酸、释然、难过、庆幸,最后想想,还是欣慰的。不管怎么说,两个人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剑拔弩张,这就是最好的结局吧。我贪婪的想,至少这样,我不至于失去他们俩任何一个——当然,一个是恋人,一个是朋友。
幽幽在屋外看着电视,不时发出一串笑声,隔着浴室的门冲我喊某个演员演技实在不堪入目,她很为现在影视行业忧心。听着她的声音,我很满足,觉得好像一切都很完美。可是心里某个角落其实又隐隐的疼。想想,自始至终,我都没来的及问问阿喆或尤里,幽幽后来怎样了?有没有回来?有没有原谅我?如果一觉醒来,她却从我生命里消失了,那我是醒来好,还是一直睡着好?
泡在浴缸里,实在太舒服了,舒服的思想都要停了下来。热热的水让我载浮载沉,我觉得自己像片叶子,无比惬意,无比自由——叶子归于树林,大片大片的银杏叶,在阳光下发出暖暖的柔光,一切都能变得年轻。
渐渐地,水漫过了头顶,我沉入了水底,可是并不觉得呼吸困难。多么难得的感受,我不是叶子,就是一尾小鱼吧。
“小野……小野……”阿喆的声音,在水中震荡着进入我的耳膜,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一下清醒,睁开了眼睛,看到水面上荡漾着明媚而模糊的光。一种强烈的感觉漫过全身——我要走了?
“小野……小野……”
“幽幽!”
我猛地从水中坐了起来,我不能就这样走,我得要认认真真地向幽幽告别!
这个想法激励我挣脱水的拉扯从浴缸里起来,可是当我搭手在浴缸边缘想要站起来的时候,我惊呆了。
我的手……变成了透明的!就像水一样,只是空有手的形状!再打量自己的手臂、腿、脚丫,也是虚虚实实若隐若现。
这下我断定,我是真的要走了,我能感觉到,这是要离开的时候到了!
我顾不上穿衣,跌跌撞撞地从浴缸里爬起来就往门外跑。跑到客厅我看向沙发,只听到电视里叽叽歪歪的声音,却没有见到幽幽的身影。
“她不是再看电视么?”
我环视客厅一圈,没有看到她,简直要发疯。
“幽幽!”我喊。
“让我再看看你!”
“我要走了!”
“快出来!”
我感到房子天旋地转,转的我头晕眼花,眼泪忍不住撒了一脸。
“快出来!”
我无力,跪在了地上抱住脑袋,房子在旋转,曾经所有的记忆——小时候一个被窝说悄悄话,校园里坐在主席台边侃大山,球场边为尤里加油,爸爸妈妈打架打的你死我活,阿喆疼惜地摸着我的头,蛮吉爸爸在我面前刹停后轮高高翘起,摘下头盔满脸汗珠,文雅嘉嘉李宗斗着嘴互不相让——一幕幕,都在旋转,最后变成一串串代码,不停旋转。我痛苦地抱住头,觉得脑子要炸开。
好像真的炸了,像只灌满水的气球,被针尖一戳,“啪”的一声犹如天女散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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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滴滴……”好像是贪食蛇的音乐。
我的意识渐渐恢复,只是好累,眼睛好像一千斤那么重,让我不想睁开。
我静静地听了一会,耳边“滴……滴……滴……滴……”,可是没有旋律,单一的音节,不断重复。
这时,我的手动了动,是有人牵起了它,之后,我感到一股温热,落在了手背上。
眼泪从眼角滑向两鬓,打湿了耳朵,直往耳朵眼儿里钻,好讨厌啊。我忍不住抽回被牵着的手,去擦拭预备要钻进洞洞里的水。
“小野!”一声急促的呼喊,让我的手不得不停在了半空。
“你……你终于醒了……”这个声音在颤抖。
我忍不住咧开僵硬的肌肉,露齿一笑,也不知道还美不美。
我缓缓地睁开眼睛,咸涩的泪水和着阳光,有些刺眼。我终于摸摸自己的脸,扭起一块肉,再松手,还好,还有弹性。
这之后,再伸手去摸那一张脸,一双大手很快地攥住它,将它贴在了脸上。
“皮肤出油、发际线后移。”我缓缓地吐出这几个字,就见眼前模糊的脸“噗嗤”一声,更加模糊了。泪水砸在了我脸上,我说,你能控制一下么?
……
“你真的老了,脑门都大了,丑了!”我嘟着嘴抱怨。
“好了,怎么这么没良心,不怕我伤心?”
阿喆推着轮椅,带我在园子里晒太阳。
“站立和走路还需要些时间练习,不能心急,我们每天坚持锻炼一点点,慢慢就会恢复的。”
我望着略略收缩了的胳膊和腿,明白阿喆已经照顾的无微不至了,躺了2年,没有满身烂疮,四肢没有收缩成麻杆,相反,皮肤细腻,圆润光滑,已足以看出这么多年他付出的心血。我就像韩国偶像剧中醒来的女主角,青春不在,但美丽依旧。
“你就是靠着那么台小设备侵入我的大脑的?”我想起放在床头已经停工的那个半尺见方的烟金色匣子,不无好奇地问道。
“嗯,那是……‘处理器’。”
我想那盒子应该有个更高端的名字,只是以我目前的知识,怕是也理解不了吧。
啊,不管怎么样,我终于醒来了,终于真真正正地回到了“现实”!
一千多米的建筑楼顶,我望着满目的云海,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