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她也提不出什么建设性的好意见,叶灵灵也没有再为难她。
而是挥挥手让她先下去,也好先压压惊。而自己则是静静的好好琢磨一番,然后此事想来想去。唯一的解决办法还是在轩辕朗的身上。毕竟他老人家改变了主意,什么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可是如何让他改变主意,这倒是个大问题。毕竟她的身份很尴尬,一个不小心只会弄巧成拙。思来想去,觉得男人只有在哪个的时候,脑经才最为不清楚。
打定主意,五日后听闻轩辕朗会来。
叶灵灵特意让绿柳将进贡来的各种花瓣铺洒了一地。弄得要多浪漫,有多浪漫。要多风雅有多风雅。自己则是选了一条尤为轻盈的白玉轻纱袍子,正欲起身迎驾时。
不曾想轩辕朗没迎来,却听闻外面忽然丧钟大作。
“咚,咚,咚!”连敲击三声,声声自击人心,哀声绵绵不断,叶灵灵闻声大惊失色。连忙起身,抓着身边的绿柳道:“柳柳,你可听见了三声。这钟敲的可是三声?”
绿柳闻言立马哭丧着脸,眼中含泪的点了点头。叶灵灵却是连哭的都来不及,草草的换了正装,几乎是夺门而去。不,不要啊。若是这太皇太后薨天了,她叶家可算是失去了最大的依仗。
而且,这些年在深宫之中她早就将这个疼爱她入骨的老人,当成了自己的亲奶奶。面对如此突如其来哀讯,她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只想着快些,快些跑到坤宁宫去兴许。还能送上她老人家最后一面。
她前脚刚飞奔而走,轩辕朗后脚便来到了未央宫,见她不再并未留下只言片语。而是拔腿匆匆而走,只是他去的方向却并非是坤宁宫,而是钟粹宫。
“皇祖母,灵儿来晚了!”也没来得及看清楚里面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叶灵灵刚迈入第一道门,就潸然泪下,泣不成声道。那模样饶是再铁石心肠的人,看的都不免为之动容。
见屋里静悄悄的没有回声,叶灵灵没有顾忌那么多。而是一面摸着泪珠,一面哽咽道:“皇祖母,你待灵儿如此好。灵儿却连你最后一面都未曾见到。你怎么如此狠心啊,难道你不再爱灵儿吗?怎么舍得丢”
可惜丢下二字却怎么也卡不出来,只是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安然无恙的太皇太后。
反应过来后,叶灵灵彻底蒙圈了,连忙爬了起来。可惜凤摆太长她又重心不稳,差点硬生生的摔了一跤。好在及时赶来的轩辕朗和太皇太后双双伸手,才将她给稳稳扶住了。
这,这是个什么情况!?
看着她这般又哭又说,真情流露的,太皇太后说不感动是假的。这丫头倒也不枉费她白白心疼怎么多年。只是都是当娘亲的人,怎么还这般莽莽撞撞。事情也没问清楚就噗通一下跪了进来。
莫说她,饶是这一屋子见惯大风大浪的奴婢都为之一惊。敢情今日这皇后是怎么了?
现下明白过来,都忍不住低头窃窃私笑。叶灵灵见此,却是面上忍不住绯红。一片窘迫道:“那也是怪着敲钟的不尽责,竟然敢乱敲。这皇祖母还在呢,他竟然还敢敲三下误导我们。”
可回过头看着轩辕朗,以及众人的模样。叶灵灵却忽然想到了什么。
连忙捂住嘴巴惊呼道:“不可能吧,皇上,难不成是言太后薨天了?”
最初知道这个结果的时候,轩辕朗也觉得不可能。要知道这言氏素来身体康健,上次生病他便知道其中有诈。但却不曾这才短短几天竟然就忽然薨天了。若是此事没有蹊跷他是死也不相信。
话说回来,姜到底还是老的辣。太皇太后最先反应过来,道:“皇上,走吧,我们一同去钟粹宫吧。”说完便带着众人和轩辕朗一起朝钟粹宫赶去。
从生完玉儿后,除了在那次百岁宴上匆匆见过一面。算起来叶灵灵已经有大半年没有见过他,不曾想再次见面竟会这样的场景。原本她还担心九王若是继续拒婚不娶该怎么办。
现如今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她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众人赶到之时,九王轩辕浩已是一身素衣白搞。原本纹丝不乱的束发此刻竟然也显得有些凌乱,翩翩如玉的模样也不负当初的神韵。连一双极为有神的眸子也是灰暗一片。
半点生机都看不出来,那模样岂止是一个悲凉可以说尽的。咋看之下竟然比先帝过世时还要悲痛,他只是一个人安然的蹲在角落,见到轩辕朗和太皇太后来了也不行礼。
半响,在身后人的提点下才反应过来。摇摇摆摆的正欲起身行礼,却被轩辕朗阻拦道:“九王,节哀顺变。言太后,朕不日便会追封已告慰其在天之灵。”
死者为大,所以对于死后追封这一点。叶灵灵并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她只是奇怪这九王的眼神。他只是在朝轩辕朗致谢的时候,不经意的看了叶灵灵一眼。
可就是这一眼,却让叶灵灵心中有些毛毛的。那眼神清冷彻骨,全然没了往昔温和儒雅的风采。好似,站在她眼前的并非当初那个玉树兰芝的九王,而是另外一个心机深沉的轩辕朗。
或者说他比轩辕朗还有恐怖千百倍,对于自己有这样的认知,叶灵灵也没由得觉得十分害怕。身子更是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旁人没有瞧出不妥。可她身边的轩辕朗却立刻察觉不对。
忙低声询问道:“怎么了,可是那不舒服?”
叶灵灵不动神色的摇了摇头,两人再未多说什么。而是礼貌性的上前参拜上香,待一切繁文缛节的事情都做完后。再次看向九王时他的眼神早已平息,无波无澜只余下一脸的哀戚。
好似刚刚的一切不过是她叶灵灵,一场镜中花,水中月的幻觉。
瞧着她脸色实在不好,轩辕朗忙完后就匆匆赶到未央宫。见她正依靠在贵妃椅上,整个人却像是侵在药罐子般,愁眉不展不由得快步上前,柔声道:“怎么了,从钟粹宫回来以后就变成这副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