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景靠着墙面,朝卧室外张望,隐约听到上楼梯的声音,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回床上。用毯子把全身捂得严严实实的,装出奄奄一息的样子。
刚走到门口,耳边就传来尖叫,浪漫疾步迈入屋内。看到那个人痛苦不堪的神情,她一脸迷茫地问:“你,在干什么?你又不是癫痫,难不成是在演戏博取同情?”
只见他睁大瞳孔,咬着舌头,果然很像啊。风景恢复常态,得意洋洋地说:“我是在寻找唱歌的感觉,你不懂,这比较特别。你这个音痴,是不会理解的。”
浪漫提起膝盖,慢慢行至床沿边,在心里默念:你明明就是在装病,竟然可以说得冠冕堂皇。我觉得呢,演戏更适合你。
她转念一想,毕竟他是病人,还是对他好点吧。“你要看电视吗?”
望着天花板,他弱弱地吱声:“我的眼睛很累,想让它们多休息。这样好了,你给我削个苹果,多吃水果可以给皮肤补充水分,演唱会的时候展现我最帅的一面。”
听到这番话后,浪漫暗自唏嘘,静静地弯下腰去。她一手拿起柜头上的水果,一手拿起锋利的刀。随之露出犀利的目光,散落到他的脸上,酷似杀手。
他咬紧牙关,撑着手肘坐起来,整个人往后仰,倚着床头。“你肯定是冷血动物,我起身如此困难,你居然无动于衷。唉,你的心一定是石头做的。”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眨动。
丝毫不被影响,浪漫坐在床边,仍然专心致志地削苹果,没有理睬他的话。
过了片刻,她颇为自豪地笑了,削好的苹果简直是无可挑剔的工艺品。举起手中的东西,高呼:“看,多完美啊!我的主要任务是这个,你是脚受伤,又不是全身瘫痪。”
被她的话驳得哑口无言,风景心有不甘地接过苹果,用力咬了一大口。他忍不住嘀咕:“对待病人,字字尖酸刻薄,一点儿也不善解人意。”
转了转眼珠,浪漫不依不饶地警告:“要全部吃光,不准浪费。否则,我再也不给你削水果了。”高高在上的存在感真好。
过了一会儿,风景身子朝前弯曲,瞄准方向,把苹果核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内。
他瞥了一眼那个人,正在看着新买的手机嗤笑,完全当自己是空气。“别忘了把我的号码存起来。”
猛地抬起头,浪漫见到他的面孔,笑得更加厉害。她支支吾吾地回应:“喔,知道了。你的粉丝团很强大,叫肉包子。哈哈,你是不是经常吃包子,而且是肉馅的?”
出乎意料,这个人原来是在关注自己的动态。风景还未开口,就有一人推门闯进来了。
“景哥哥,你受伤了呀!让我看看,你的伤怎么样啊?”夏铃把包扔到浪漫手上,瞪大眼睛说:“阿姨,麻烦你去给我倒杯橙汁,谢谢啦!”
嘴角一抖,眉宇间烧着一团火,浪漫挤出不情愿的笑容。“不用客气。”低声下气的样子。
她斟酌:这二人才是熟人,而我就是个外人。平白无故住在他的家里,偶尔被使唤一下,就当是交房租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呀?全世界的人会不会都晓得了?”风景的脸色瞬间黯淡下来,语气冰冷,乌云遍布心间。
夏铃察觉到了他并不欢迎自己,依然浓浓笑意。“是司沛通知我的,你不要怪他。景哥哥,不如我搬来陪你吧。这里房间那么多,又没人住,空荡荡的。”
端着橙汁过来,碰巧听到了这些话,浪漫偷瞄了几眼在床上的人。
风景捕捉到了浪漫脸上的异样,便高声允许:“好啊。我住在这里,还挺寂寞的。夏铃妹妹,我双脚不便,怪无聊的,你可以陪我说说话。”语调愈来愈高。
得到满意回答的夏铃,自然是喜出望外。“景哥哥,你最爱喝橙汁了,给你。今晚回去收拾东西,明天一早,我就会过来陪你。”俯身递给他。
看到二人相对而笑的画面,浪漫觉得鼻子酸酸的,满肚子溢满了苦水,禁不住转身,准备默默离开。
这时候,司沛站在了门口,毕恭毕敬地说:“副总裁,可以开饭了。”
风景朝他招手,喊着:“司沛,你过来。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可以答应。”
司沛迈开脚,靠近夏铃旁边,说:“副总裁,尽管吩咐。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就一定会帮你达成的。”
“夏铃妹妹要成为这里的新房客了,我行动不便。所以呢,我也想请你搬过来,顺便帮忙做饭。你放心,奖励是肯定有的。”
夏铃连忙赞同:“那也不错啊!玉佩,你过来一起住嘛,人多也热闹。最关键的是,我想吃你做的饭。如果你不搬过来,我就绝食。”带着乞求的目光,还嘟起嘴。
反应有点迟钝,司沛从嘴里蹦出一个字来:“好。”
夜幕如巨幅的画卷舒展开来,星辉交映,柔和的月光洒过来。她低头一瞧,好比是一层薄霜覆盖住了手掌,挺有趣的。
“外面的人,能不能过来扶我一下?快点过来,快点!”风景扯着嗓子叫,简直是用生命在呐喊。
浪漫的心情跌入谷底,他就是叽叽喳喳的小麻雀,一刻也不能安静。她回到敞亮的房间内,保持着良好的态度,微笑着问:“有什么事情吗?”
风景面色平静,缓慢地讲出来:“我要去洗澡,你扶我去浴室。别乱想,我不需要你帮我洗”
出于人道主义,浪漫决定扶他过去,来了句:“知道了。”可站到了床头边,她却手足无措,该怎么做呢?
“我爬过去,你在那里别动。”他说完后,背面朝天,整个人趴在床上,紧接着匍匐前进。
“这也太夸张了吧,又不是打仗。你刚才的样子,很像乌龟。”她尽力克制住笑的冲动,实在是太滑稽了。
离她很近了,趁此机会,风景忽地挺起上半身,两手使劲抓住她的肩膀。他两眼发亮,弯下手臂,脸颊贴近她的耳畔,问:“有那么好笑吗?”
每次他一靠近,自己就会脸颊发烫,脸色比喝醉酒还要红。她吞吞吐吐地答道:“呃,还好。”
浪漫在心中不停地碎念:怎么回事?我应该伸出手,直接推开他才对。我是被点穴了吗?为什么一动不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