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人就这样,吃软不吃硬,可以挨揍,但口头上可不能认输。
听到我这话,罗少锋把笑容收了起来,正当我以为他又要给我一拳的时候,这丫居然靠在卓子旁,吸了一口烟道:“嗯,不错,挺带种的,难怪会被晓燕给看上,我那妹妹暑假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疯了,每天不要命的减肥,看来都是为了你,其实我妹妹的生活,我也无权干涉,就是看你这小子实在很不爽,你说我妹以前白白胖胖的多可爱,现在弄成风一吹就会倒的瘦弱样子,我这做哥哥的实在有点心疼。”
“罗少锋,你眼睛没毛病啊?”我咬牙道。
罗少锋又乐道:“在我眼里,我妹什么样我都喜欢,你这种没妹妹的人不会懂的,干我们这一行的,仇家肯定不少,我至今都数不清有多少江湖大鳄变态杀手在我手上落了个死罪或是终身监禁,三年前,我亲手捉了一个地区的老大,收集证据后把他告得偿命,接着他的那些手下想要报复我,大年三十,我刚准备回家,路上就被堵了,二十多号人手拿砍刀,噼里哗啦就是一顿砍,一开始还没反抗,后来就不行了,被砍得浑身是血,连意识都没了,等我醒过来,是罗晓燕背着我上医院,跑了十多公里地,我在进医院的时候,她哭得像个泪人一样,从那会我就发誓,我的妹妹必须过得比谁都好,这世上没有人能伤害她。”
“故事是很感人,所以呢?”我眯着眼睛问道。
“所以我揍了一拳你不吃亏,要不是看在我妹的面子上,我肯定第一个打断你第三条腿,你这丫就是个废物,晓燕送上门了你还给我送回家。这不是打我脸吗?”罗少峰把烟熄灭,气的牙咬咬道。
我有点崩溃,这都是什么鬼逻辑啊,不过看得出来,罗少锋很疼爱罗晓燕,也就是说,这件事是有转机的,搞不好还能把他拉到我的阵营,想到这,我眼神柔和了下来。
似乎看出我的想法,罗少锋摆手道:“行了啊,别以为我跟你一条船上的,我巴不得你被关起来一辈子呢,这样才没有机会害我妹,所以我是你敌人,任何想要打我妹的男人,都是我的敌人。”
这王八蛋妹控简直到了丧心笔狂的地步,我朝着罗少锋道:“你可是执法人员,能不带私人感情办公务吗?”
“我入警队到现在五年了,这五年调了十多个地方,其中有十次是因为顶撞上司,单纯的看他们不爽,对了,还有一个是他家老婆长得太水灵,我忍不住给上了,五次是审犯人的时候,对方不配合,被我打的满地找牙,其中有一次是因为对方头发秃顶我看得别不爽,就给他剪了一个光头,还有一次是有一个人骂了我妹,我把他的嘴给撕烂了,你说我这种人,活着就是为了一个feel,能不带着私人感情吗?”罗少锋微笑道。
我选择性的闭嘴,我最烦就是这种特立独行的人了,老拿任性当个性,这种牛犊子你跟他讲理压根就讲不通,动手倒是比任何人来得干脆,我就是有点好奇,这样一个刺头是怎么在警队生存下去的,要知道警队的水可不比任何地方浅啊。
见我不说话,罗少锋接着道:“其实我也爱莫能助,陈让,今早出了这事,有两个电话打到我顶头上司那了,一个是市委副书记,另外一个是司法局处长,讲明了要严查此事,说得直白点,就是要你以命偿命,再说了,现场那边行刺的匕首有你的指纹,烟头上又有你的唾液的dna,证据确凿,你不死谁死?”
我还是不说话,谭大海他老爸是市委副书记,这事我早就知道,按照谭大海的性格,落井下石这种事自然少不了他,至于那个司法局处长,还用说吗?肯定是孙洪的老子,这会不说九死一生,但也差不多了。
所以我想起了燕青青跟我说得话,在她的律师来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多讲一句的,这会正是我沉默的最好时机。
罗少锋见我依旧沉默,他也不逼我,而是幸灾乐祸道:“这一次的事,就看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你要是有啥关系的,赶紧去找,你的下场是什么其实我也无所谓,不过我还是劝你一句,把屁股洗干净准备坐牢吧,按照我多年的经验,死刑是不可能的,你年龄还不到,但没个二十多年,你别想出去,进号子的时候好好想想,最近得罪了什么人,这事摆明有人想嫁祸给你,手段挺高明的,一看就是惯犯。”
说完罗少锋就想走,我抬起头看着前面高高悬挂的几个字,喃喃道:“人民的公仆?这话说得真漂亮,老一代的说法其实没错,只是后代的人把这几个字给颠倒的,现在的人,官位越高,权利越大,就越把自己当成人民的主人,可他们都忘了一个定律,每次有人像当人民的主人,人民就会干他。”
罗少锋停了一下,接着叹了一口气,走出了审讯室,然后就有两个人带我上了车,送我去监狱了,一路上我都在想,究竟是谁跟我那么大仇,非得整出人命来嫁祸我,想来想去,也真没谁了,王小杰手废了,干不出这种事,也没胆,黑猪早就莫名其妙的消失,唐小龙不会干这种勾当,剩下的还真没几个猛人。
车子停下后,我被押送下了车,望着前面的大门,顿时感觉人生好像没啥希望了,警察把我给带了进去,先是检查一遍,然后是换衣服,穿上黄色的囚服后拿着牌子拍照了,整个过程,我完全是一副懵逼的状态,他们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一切搞定后,就被送去一号子里了,刚走进去,门被关上,我就冷眼的看着眼前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整个牢房里一共有七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一看就不是好货色,也是,能被关进笼子里的,那个会是好人。
我缓慢的走过去,这些人一个个都盯着我,仿佛就像是在盯着猎物一样,我没有与他们眼神对视,走到自己床铺前,把脸盆放下后,刚想抬起头,没由的感觉到一阵阴风,这不是无中生有的荒诞,我怎么说也是跟山上的狼王打过交代,这种不详的预感也不是第一次感觉到,而且我身处险境的次数也不少,自然拥有超乎常人的本能。
于是我立即往后撤,却依然被一只力道惊人的手臂给扯住衣领,猛然一拉,没反应过来后,眼前的人就是一记膝撞顶中了我的腹部,由于身体来不及疼痛而弓身如虾,接着就被一记粗壮的手臂给摁在墙壁上,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不停的咳嗽。
我被按在墙壁上,这人的力气很大,我丝毫动弹不得,放眼望去,眼前是一个男人,大光头,没有眉毛,眼睛如毒蛇一般,更诡异的是这丫头上有纹身,纹着一具骷髅,基本占据了整个脑袋,凶神恶煞,大致就是这类人最贴切的标签。
大光头后面坐着一个老人,气定神闲,论年龄应该是这牢房年龄最大的,他佝偻着腰,手掌还在膝盖上打着节拍,嘴里哼着京曲,声音浑厚,有种天然的霸气却又显得气定神闲。
大光头二话不说,就是给我一巴掌,接着声音清脆道:“看什么看,新来的,名字,年龄还有犯什么事都给报上来。”
这大光头长得一副凶狠的样子,结果却是一副女人的嗓子,我憋住不敢笑,老实回答道:“陈让,16岁,命案。”
听到我的回答,不少人都有点诧异,大光头依旧脸色不变道:“16岁就犯下命案,怎么狠?吹牛逼吧,小子。”
我摇了摇头后,大光头下意识的往后回望,似乎是在询问老头的意见,可老头闭着眼睛,压根就没打算睁眼,我也不是任人鱼肉的傻逼,趁这个机会,立马爆发了一股蛮横冲劲,一改弱者的形象,一记鞭腿拔地而起,正中大光头的脑袋,然后趁他没有防备后退的时候,落地双手撑住地面,一个后空翻,双脚往前一蹬,踹中了大光头的胸膛,虽说没能将这凶悍的角色给踢翻,但好歹是腾出喘气的空间,揉了揉脖子,背靠着墙壁,左脚偷偷用力往后顶住,以防对方一旦反扑,我能第一时间做出该有的反应。
这大光头后退之后,只是很玩味的看着我,这一定程度上激怒了脾气本来就很倔的我,因为那眼神投射出来的是一种轻蔑还有戏虐,就好像是一头身经百战的猫逮住了一只有趣的老鼠一样,不着急把对方弄死,而是好好的把玩虐待一番。
大光头还想冲前,但这时候身后的老头睁开了眼,轻描淡写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没想到我还能反戈一击,饶有兴趣道:“年轻人,使得是截拳道的二段连击吧?我想想看啊,整个龙城,能教出这样刁转角度的也就是只有李如风那个老不死了,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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