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再入绝望

    姐姐成功考上了一本,我在A高,哦不,我和吴天杰在A高都成绩优异,而妈妈的工作也很稳定,身体健康,在乡下,外婆土地被开发商买去,分到了不少钱。所以,我们一家人的生活越来越好。今年是二零一四年,我十七岁了,我相信生活果然是向好的地方在发展,我的笑容多了,性格也开朗不少。就在我以为生活再没有过去式时,爸爸出现了。

    今天是周五,每个学生都可以回家,吴天杰帮我拿着行李一同坐上大巴车。

    “秦丫头,双休日一起去漫展吧,最近看你学习挺辛苦的。”吴天杰在我耳边说道。

    我翻过一页练习册,看都没看他:“没空。”

    吴天杰顿时不乐意了:“没什么空,难得有一次漫展。”

    “没空。”我白了他一眼,低头继续背英语单词。

    “必须得去。”吴天杰一字一顿地说道,抢走我手里的英语词典扔进行李箱。

    “你!”我气得不行“词典拿出来。”

    “你晕车,况且在车上看书不好。”吴天杰顺爪摸摸我的头。

    “可是马上就要月考了,我还有没复习的知识点呢。”

    “那些东西有空再学。”

    “可是……”

    “可什么是,现在好好休息一下吧。”

    在吴天杰的雷厉风行下,我在大巴车上和他聊了一路天。不过我确实太注重学习了,偶尔是要放下书,好好休息才行,不然非成书呆子不可。

    在小区门口,我和吴天杰分开了,他要回吴叔沈阿姨那去住。我哼着小曲儿走进公寓,“咚咚咚”我敲了几下门,等了半天也不见人来开门,我只好磨磨蹭蹭地掏出钥匙开了门。

    门开了,而我——看见了坐在餐桌上吃着热腾腾的饭菜的这个人是——那个人渣,我爸爸。

    我不知道此刻我的心情应该用什么词形容,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震撼?厌恶?恶心!我……

    我不想多看那个人渣一眼,他在我的童年留下了极大的阴影。我飞速躲进房间,反锁了房门。我想要把自己闷在被子里,但在我脑中全是那副罪恶的面孔,我想要再次把自己沉入书海,但我更本静不下心来看书,我、我想,我是怎么了……

    “咚——”手上的杯子不受控制掉在地上,我更加感到恐惧和恶心。

    我哭不出来,但我眼前发黑,我呼吸紧促生怕这个人渣再一次将我们这个家庭拖入深渊。

    耳边传来清晰的对话:

    “那是巧乐吧?都这么大了呀。”

    “是啊,那么大了。饭在厨房里,你自己盛吧。”

    “老婆,还是你好啊。”

    “秦先生,这种话不用说了,我们已经离婚了。”

    ……

    我听着妈妈与那个人渣的对话,竟生出几丝想念和期待,但是那个人渣的语气还是像以前那样轻浮,没有丝毫的愧疚,他没说见我,没说想我,只说让妈妈帮帮他,接他住几天。那语气,仿佛我们一家人天生就欠了他的债!

    我环抱起自己,犹如身在冰窖,那种冰冷感和无力感无人理解。

    时间一点点流逝,天色很快全黑了,今天的星星格外多,格外明亮,却照不亮我们家未来的路。爸爸吃饱喝足,又出去浪了,妈妈在叮叮梆梆地收拾碗筷。

    我打开门,浑身像在水中浸过一般无力。

    “妈,那个人渣怎么又来了?”

    妈妈深深叹了一口气:“在路上碰到了,就又缠上了。”

    “他什么时候走?”

    “估计要住上一段时间了吧。”

    我心中无名怒火直窜脑门:“让他滚!凭什么又赖上我们家了,不是已经离婚了吗!”

    妈妈不做声。其实我也明白,那个人渣不是我们想摆脱就摆脱得了的。我也想叹气,也想哭泣,老天爷,好不容易走出魔窟,你又要将我们逼回悬崖。

    千言万语压在我心头,让我喘不过气,可是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报警还是让那个人渣滚出去都是不现实的。我只想要在他发疯的时候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这个家庭,我希望活得更好……

    半夜,我独自敲开吴叔家的门,吴天杰睡眼惺忪地看着我:“秦丫头,读书读傻了是吧,大半夜的不睡觉,你……”

    “吴天杰,你学空手道吗?”我看着他,蓄满眼泪的眼睛闪闪发光。

    “咋啦,秦丫头?”吴天杰不安地问道。

    “你学空手道吗?”我又问了一遍。

    吴天杰慌张起来:“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你学空手道吗?”

    “你说学我就学,行了吧,到底出什么事了,说人话。下午还好好的,现在又要学空手道……”

    我转过身往回走:“好,明天我们就报名学空手道。这么晚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

    吴天杰被我戏剧化的态度弄懵了:“喂喂喂你回来,把话说明白。”

    我加快了回家的步伐,眼泪也更快地流下来,我听见身后的脚步追来,心理线接近崩溃。

    “停下来!”吴天杰一拉我的手臂,“有什么话就说,诶,我没弄疼你吧,哭什么,别哭啊喂!”

    我哭出了声,感到全身无力,腿一软刚要倒下,吴天杰就扶住了我:“行行行,哭吧哭吧,天塌下来我帮你顶。”

    茫茫月色下,星星多的吓人。路灯下,我撕心裂肺地倒在吴天杰怀里哭,仿佛要哭到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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