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二零一六年,爸爸回来的第三年,我们家的境况越来越差。爸爸总是向家里要钱,因为之前有点小积蓄,爸爸的欲望被填满,暴力不曾见。我从未理过爸爸,之前因为他我的成绩稍有下滑,但渐渐稳定。今年夏天,我和吴天杰同时收到同一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如果不是家中还有个寄生虫,这一年本该更加令人愉快的。
快开学了,我打算收拾收拾行李提前做好准备。
可我一进房间,就见妈妈手抱着枕头唉声叹气。
“妈,家里是不是没钱了?”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妈妈眼里很是浑浊,她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叹了一口气。
“让这个寄生虫滚吧,我们凭什么养他?”我心中又是厌恶又是悲哀。
妈妈还是没有说话,我坐过去与她齐坐,空气渐渐凝结。
我不知道和妈妈坐了多长时间。突然,门“咔哒”一声开了,是人渣回来了。
我知道家里没钱了,爸爸一定又会像以前一样用暴力威胁我们,而我就要离开家上大学,承受这个人渣暴力的只有妈妈和外婆……是时候让他滚了!以往我们一家人都迁就他,丝毫不敢忤逆他,但是已经到了不能再忍下去的底线。三年了,难道我们还要承受三十年、四十年、五十年亦或一辈子吗?
爸爸估计是刚打完麻将回来,心情还不错,妈妈想去端菜上餐桌,爸爸笑着阻拦妈妈:“不用吃了,我马上还要出去一下,回来拿钱而已。”
这个寄生虫!我又好气又好笑,妈妈胆战心惊:“秦先生,我酒店里还没工资呢……”
“那怎么办,”爸爸有些不高兴,“我还有一局牌没开呢。”
我瞥了他一眼:“还有牌没开就去开呀。”
爸爸察觉到我语气里有些火药味,恼怒道:“没钱怎么开?”
妈妈在一旁嗫嚅着:“家里……好像没钱了。”
这是三年来妈妈第一次拒绝爸爸,爸爸突然生气吼起来:“怎么会没钱,是不是骗我?你个死女人,是不是想偷钱?!”
我“砰”的将碗砸在爸爸额上:“要钱就自己挣啊,凭什么一直赖在我家向我家要钱。你你TM就是个寄生虫,别说男人了,你连人、连畜生都不是。”
星星点点的血从爸爸额头上滑下,他露出一副野兽般的凶样:“我是你爸爸,你居然这样说你爸爸,你这个白眼狼,看老子怎么教训你!”
我懒得和这个人渣争辩谁是白眼狼的问题。而这个人渣又露出了久违的暴力倾向。
“秦先生,秦先生你不要打巧乐,我给你钱,给你钱!”妈妈吓得抱住了爸爸的腿大哭着求道。
我从墙角拿出了早已准备多时的木棒,在右手上套上拳扣对着正在踢妈妈的人渣当头一棒。
“妈,快进屋。”
“巧乐,你不能打秦先生啊。”妈妈六神无主,只顾流眼泪。
太碍事了,我瞥一眼妈妈,而且屋里确实不能打架。我趁着爸爸满腔怒火只在我身上时,飞快溜出公寓,往楼上跑了几步。爸爸骂骂咧咧地追出来,我猛然转身用棍子使劲打爸爸,爸爸跌下楼梯,我正好重新跑回家里,拦住出来劝架的妈妈,把她反锁到家中。而我,跨过爸爸向楼下跑去。
爸爸一路追我,一直追到小区花园,我停下脚步:这里有很多健身的人,还有监控。我扔下棍子,挨了爸爸一拳。
“报警!报警!”我护住要害部位大声呼救,“我遇到坏人了,救命啊!”
“都不许报警!我教训我闺女呢。”爸爸也大声嚎道,拳头雨点般落在我身上,我疼得龇牙咧嘴。
“住手!”一个人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惊喜地抬头身上的疼痛消失了,我迅速从地上爬起来,看见吴天杰与爸爸厮打在一起。
我抓起棍子往爸爸身上打了几下,爸爸只能抱头大声哀嚎求饶:“别打了,哎呦别打了,闺女我错了,我可是你爸爸啊……”
警车到了,120也到了,第一次这么忤逆“父亲”,我的心里却说不出的畅快,我看向临时救我的吴天杰笑了。
谁知吴天杰不买我的账:“你傻啊,别人打你你怎么不还手啊?还空手道高手呢,要不是我过来,你要把自己活活耽误死你知不知道啊!”
我有些委屈地咂咂嘴:“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让监控记下我爸打我的证据,方便打官司……”
“官司是这样打的吗!”吴天杰瞪我一眼,转身远离了我。
从认识到现在,吴天杰第一次生我的气,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