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大厅里,符嘉平坐在沙发上,一脸苦瓜样,双眼无神,若有所失,眼睛里隐隐有泪水——他真的吃了苦瓜,还有柠檬,又滴了辣椒水。%d7%%d3%4%b8%3
邵成龙在一边安慰他,“平哥,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也算是好合好散,何必这么伤心呢。”
“我只是没想到,这么久的感情,这么容易就完了。”符嘉平呐呐自语,“只不过是为了升职而已,居然就一定要离婚。现代人把感情当成什么了!”
“符公子你……”旁边龙婻张大了嘴。
“家门不幸。”符嘉平沉痛的说,“离婚了。”
“平哥,天涯何处无芳草。”邵成龙说。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符嘉平说,“虽然这一瓢水不是最好的,不是最漂亮的,不是最聪明的,不是成就最高的,可我以为,那就是我的一瓢水了。没想到,她居然会弃我而去。”
“这是嫂子的损失。”邵成龙说。
“一看到这东西,我就心痛!”符嘉平把离婚证掏出来,往地上一扔,“十年感情,就是这种结局!”
邵成龙赶紧把离婚证捡起来,不经意的打开内页,让龙婻看清楚,然后包起来塞到符嘉平的包里,“龙哥,这东西还是收好,以后说不定有用。”
“能有什么用,用来纪念我那死去的爱情?”符嘉平说。
“平哥,你不要这样,现在先去洗把脸,等一会儿我和你喝酒,喝完酒睡一觉,明天醒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邵成龙说。
“那好,我就去洗把脸。”符嘉平踉踉跄跄的走了。
“你说这算怎么回事,符公子忽然离婚了。”邵成龙说。
“哎呀,这可就糟了。”龙婻说。
“糟了?什么糟了?”邵成龙问。
“他不离婚还算是有点约束,现在离婚了,没人能管他,他就更加无耻了,见到女人都想要弄回家去。原来他就对我不怀好意,现在更是会找借口接近我。”龙婻说。
“额……他已经离婚了,不是正宗钻石王老五吗。”邵成龙说,“没结婚,有钱,有地位,能力强,背景深厚,简直就是完美得不能再完美了。”
“我就是不喜欢。”龙婻说,“看见他就想起我们龙家,上上下下全都是符嘉平这种乖孩子。从小锦衣玉食,在父辈的安排下读书,毕业,做生意。成绩好,能做生意,从来都不曾冒险,也不想改变,似乎只要沿着父辈给他们的道路走下去,就可以永享富贵太平。我们龙家有钱,有关系,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就没有一个人能在官场做出成绩来?因为大家都不想冒险,不愿意开拓。要受苦,只受必要的苦,要磨练,只受必要的磨练。这样的人在我看来,一出生就已经死了,活在世界上没有半点意思,怎么会喜欢。”
原来龙婻是这种想法,难怪不喜欢符嘉平。
“符公子的条件,比我们家还要好得多,我们家人多,资源分散,谁要去做公务员,就没法子做生意,说不定会两头空。”龙婻说,“他们符家人少,符正直符老当仁不让,符公子虽然还有个大哥,可摆明了没法子和符公子争得。就这样,符公子还只愿意做生意。简直就是焚琴煮鹤,暴殄天物,浪费这么好的条件。”
“其实……人各有志。”邵成龙说,“能发财也不错了。”
“我家在龙家不受重视,我爸做生意,亏了家族一大笔钱,还了二十多年才还清。从小我爸就对我说,女儿啊,你可要乖乖的,千万不要搞什么幺蛾子,伯爷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龙婻说,“可是我不服气,难道我就只能循规蹈矩,不能越雷池半步?”
好吧,很有志气,大多数年轻人都是这么想的。
“生命有无限的可能,怎么能自己把自己限死。我们的先辈要是随波逐流,我们今天还在种地呢。”龙婻说,“要说喜欢,我宁愿喜欢龙哥哥这样白手起家的人。”
“这个……你太高看我了。”邵成龙说。
“一年之前,龙哥哥只怕还想不到会赚这么多钱吧。”龙婻说。
“的确想不到。”邵成龙说,何止想不到呢,做梦都没梦到过。
“生命的精彩就在于这种意外。”龙婻说。
这时候符嘉平回来了,对邵成龙说,“来来,我们来喝酒,龙小姐也一起喝两杯吗?”
“好啊。”龙婻说,“正好严教授也来了,他可是酒国仙家,最喜欢品酒。”
“一起一起,大家一起!”符嘉平说。
喝酒其实不必讲就吃菜——这是胡说八道,除了酒鬼,没人会不在乎送酒菜,越是高档的酒席,酒占的比例就越小。邵成龙事先没做准备,忽然间要开席,就觉得不太满意。葛大厨做了一大桌子菜,邵成龙左看右看,都觉得没什么出奇的。野猪肉,七星鱼,全部都是经常上餐桌的。至于喝的酒,更是普通,除了茅台五粮液,就是白兰地葡萄酒。
“这是什么啊?”严教授看着七星鱼,很是好奇。
他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身材很高大,但看着身体不太好,脸上有些苍白。眼神却很是灵动,盯着七星鱼,神情就好像几岁的小孩子一样。
“这是七星鱼,严教授。”邵成龙给他介绍,“是我们这儿的一种特产,不是珍稀动物,可以随便吃。”
“花纹真好看,以前没见过。”严教授说。
“严教授多吃点,这鱼味道不错。”符嘉平给严教授夹了一整条鱼,这次做的都是小鱼,二三两一条,只能一整条过去,“里面只有一条大骨,很好吃的。”
“谢谢符公子。”严教授受宠若惊,“敬符公子一杯。”
“严教授身体不好,就不要喝这么多了。”符嘉平一口吧酒灌了下去,“你随意吧。”
“喝几杯没关系的。”严教授也把酒喝了下去,皱着眉头品了品,“这是本地的土酒吧。”
“对。”符嘉平说,“我找遍了金牛山和枫湾镇,只发现了这一种土酒,勉强可以入口。”他转头对邵成龙说,“阿龙,真不是我看不起你们这儿,酿酒来说没什么特别之处。”
“我们这儿太穷,吃饭都不够,哪里有这么多粮食酿酒。”邵成龙说,山区一般而言喜欢喝酒,可是没粮食那也没办法,相比之下枫湾镇酿酒还多一些。
“这酒其实也还不错了,不过有些细节没做好,如果做好了,有望接近主流酿酒水平。”严教授说,“从一开始,发酵用的菌种就选错了,用的是外面买的酒种,所以造成同质化,应该用自己的土生酒种,这样才会有特殊风味。”
“特殊风味能卖几个钱。”符嘉平哈哈一笑,“外面买的酒种成功率高啊,自己留酒种成功率低,出酒少,售价又低,有什么用。现在是工业社会,一切都以产量为重,特殊风味什么的,得衣食不忧才会体现出好处。”
“农业社会也是以产量为重啊。”邵成龙说。
“是啊,但农业社会交流不便,没有统一的酒种卖,大家只好自己留种,各地自有风味。你看我们现在的各大菜系,那都是农业社会发展起来的,工业化之后交通方便了,各大菜系都越来越像。你看美国,工业化最早,各路快餐横行。”符嘉平说。
“英国工业化最早吧。”龙婻说。
“英国菜也不怎么样,到处都是黑暗料理,不黑暗的炸鱼薯条全世界都一个味道。因为交流方便,所以可以很方便的接触到别人已经发展成熟的菜式,就不会想着自己创造改进,原创就少了。”符嘉平说,“来来,再喝!”
几个人喝了一杯,符嘉平又问:“严教授,你实地勘探的结果怎么样呢?”
“秦总的路线基本来说还算合理,有些地方可能需要微调一下。还有些地方我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没进去仔细察看,不知道勘察数据对不对。”严教授说。
“秦日朗这人自高自大,只怕不会接受意见呢。”龙婻说。
“大体没问题,只是花费高点。”严教授说,“也还在合理范围内吧,高速路径选择从来都有很多非技术因素,不可能选最优方案。好像那个养猪场吧,其实不从养猪场过比较好。”
“哦?为什么?”邵成龙问。
“我给那个建高架桥的方案,虽然建造费用会高一点,建造难度也大一些,但是后续维护费用低很多。”严教授说,“那种高架桥随便用上一百几十年没问题。养猪场附近有山有湖,地形复杂,不出事还好,一出事很难修。几年十几年不出事很容易,可是几十年的话,出事几乎是必然的,我们必须要考虑到这个因素。”
“可是几十年后的事情,和我们没多大关系。”龙婻说,“反而要是初期建造费用太高的话,我们的融资压力会大很多。”
“对啊,所以不可能采用最优解。”严教授说,“还有牛蹄村那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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