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冢耸耸肩说:“我不知道,打我一来这个地方就觉得怪怪的,好像我以前来过这个地方。”
李城义和黄一松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他们绝对不会认为这是张冢的一句完笑话,因为张冢的表现证实了这话的真实性。
“难道你与这里有什么联系?”李城义喃喃道。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三人赶忙出门查看,只见徐昊天抱着张见芸逃命似的向这边跑来。
黄一松拦下奔跑中的徐昊天问:“徐警官,怎么了?”
徐昊天惊魂未定的停下脚步,刚想说句话,可是一看见张冢手上的刀马上又想跑了。
黄一松抓住徐昊天的胳膊又把他给拽了回来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徐昊天哆哆嗦嗦的指着后面说:“张科从一堆铁链中拔出来一把青铜剑,之后他和萧纪雪都发疯了!”
说罢,他就从黄一松手中挣脱,跑开了。
还没跑出两步,天上突然砸下来一个火球,正好砸重徐昊天的头顶,“道术!”李城义喝道。
徐昊天赶紧跳进溪水里游了一圈上来,之后就倒在了地上,怀中抱着的张见芸躺在地上卷成一团瑟瑟发抖。
三人赶忙跑上前去查看,张见芸只是冷的发抖而已,徐昊天则糟糕多了,身上多处烧伤,似乎还在发烧。
“是那个道士下的手?”李城义喃喃道。
张冢皱着眉头说:“多半是箫老师。”
“小心!”黄一松突然大喝一声,黑暗中三个火球飞了过来,三人赶忙蔽气跳入溪中。
等三个火球飞过去,三人才重新回到岸上,这时一手持符,一手握剑的萧纪雪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搞什么?”黄一松发着牢骚。
箫纪雪手中的木剑忽然荡起一阵火光,向众人暴刺而来。
“退开!”李城义一脚蹬地冲上在两人前面站立,把手中的大片刀横在身前,接下了萧纪雪的一击。
虽然这一剑是接下了,但是剑上荡起的火花却被震了过来,火光映在李城义脸上,张冢看到了他前所未有的凝重。木剑向上一挑,李城义飞了出去,萧纪雪一仰手,三张黄符就要脱手而出。
张冢立刻挥出天醉,一道血红的印子出现在萧纪雪手腕上,那三道黄符也偏了方向,没有击中空中的李城义。
李城义落地后萧纪雪看都没看张冢一眼直接向李城义奔去,李城义虽然年迈,但体格依然健壮,拍拍***就开跑。箫纪雪在他后面放着黄符,不过由于手腕上的伤的原因,准头差了不少,一直没打中李城义。
张冢和黄一松对视一眼,立刻向萧纪雪追去。
于是就形成了这样一副景象,李城义在前面边跑边叫烧着***了,萧纪雪在后面一声不吭的追着,张冢和黄一松在后面累的骂娘。
李城义就算身手在如何了得,也是老头一个,张冢和黄一松都累的受不了了,他也支撑了不了几步,一***坐在了地上。后面的萧纪雪见有机可乘,高高跳起,剑上冒着火花,剑尖正指的地方就是李城义的天灵盖。
李城义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举刀向后一劈,一股腥红的煞气带着破空之声向萧纪雪飞去。
萧纪雪面露惊容,在空中猛的一个空翻,避过了那一刀煞气,煞气打在远处的岩壁上,传来一阵音爆之声。
李城义脚下开始泛起红光,接着他跑过的路面也泛起了红光,李城义冷笑着对萧纪雪道:“单论道法上的领悟我可是比你高多了,刚刚我一边跑一边布阵,在这阵里我手中的刀所发出的煞气可是比你那些火花大多了。”
张冢心里一惊,李城义刚刚差不多跑了半个岩洞,那岂不是半个岩洞都是他的阵了?
萧纪雪向后退了一步,手一挥,剑上的火光又大了些,还隐隐传来噼哩啪啦的声音。
李城义提刀就向萧纪雪冲了过去,又如一阵疾风,脚刚刚沾地便又迈出了一步,转瞬之间就到萧纪雪面前,横刀一斩,“砰!”明明一把是木剑,一把是放了近一个世纪的老刀,却发出了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萧纪雪以一个很别扭的姿势挡住了李城义的攻击,却也向后滑出了几米,将剑插在地上,才止住了继续滑动的趋势。
李城义想要上前再补上一刀,忽然一丝雷电凭空落了下来,正好打在李城义脚前,李城义不得不停下脚步观察。
“怎么会有闪电?”张冢奇道,和黄一松一起也抬头观看。
不远的空中有两团蓝光闪烁,两团蓝光中电流交错,一个少女就飘浮在两团蓝光之中,那蓝光就是她的手臂。
这个少女是张见芸。
张见芸此时眼珠子也是一片蓝色,张冢和黄一松心里同时又一个疑问响起,她现在到底是什么玩意?
李城义忽然远地起跳,在空中虚晃了三刀,这三刀各自化出一道煞气向张见芸飞去,张见芸双手一挥,两道闪电又是凭空落下,劈散了两道煞气,原本在地上的箫纪雪也突然跳起,剑立在身前,挡在张见芸身前,为张见芸接下了这一刀。
空中张见芸所在的地方忽然留下一道残影,张见芸出现在徐昊天背后,徐昊天将刀夹在腋下,猛的向后一刺,张见芸突然又回到了那道残影处。
徐昊天这才落地。
黄一松咂咂嘴说:“张科他妹什么时候练成瞬间移动这种绝活了?”
张冢解释说:“别忘了她可是控制时间,也许她刚刚才只是慢慢的漂了过去而已,只是她现在怎么会飞了?”
黄一松耸耸肩说:“天晓得,也许是掉进了哪个山洞里得到了一本绝世秘籍。”
张冢说:“我看她们俩都不正常,莫名其妙就开打。”
黄一松点点头,两个人同时后退,远处的三个人已经打的不可开交了,双方势均力敌。
张冢眼角忽然闪过一丝寒光,突然对黄一松冷冷道:“你去照顾徐昊天,离这远点。”
黄一松莫名其妙的点点头,向徐昊天躺着的河岸跑去。
张冢斜视者自己上空,那里有一点寒光闪动。
岩洞中忽然刮起了一阵狂风,张冢手中的青铜古刀忽然绽放出淡淡光华,深蓝如墨的光华。
苏美尔传统中的“冥界”正式名称为“阿普斯”在苏美尔语中是深渊,“阿普苏”在苏美尔神话中的意思就是“流着清洌泉水的地下湖”。“淡水深渊之神”阿普斯原为初六代的苏美尔神祇之一,与雌龙蒂雅玛特是一对,却在灭世战争的时候被水神恩基监禁于地下至死,从此化身成了冥界。统治阿普斯的神有很多种说法,有人说是水之神恩基,也有人说是月神伊南娜的情人杜姆兹或是姊姊伊瑞绮嘉拉。
张冢的心中突然冒起了很多古怪的想法,在他面前的那个人就是他的敌人,纠结了千年的恩恩怨怨今天必须彻底算清。
“嗒!嗒!嗒!哗…”张冢冲进了溪水里,迎面一股巨力传来,张冢提刀横在身前,一个人影从黑暗中冲了出来,手中的青铜古剑闪闪发光。
那个人是张科。
张科人未至,气势先至,溪水荡起一阵波纹,张科踏波而行冲至张冢面前。
“砰!砰!砰!”两人同时挥动手中的武器,每次碰撞都让人心神激荡。
黄一松在徐昊天旁边看着越打越激烈的张冢和张科,喃喃道:“搞什么飞机,怎么又打起来了?”
张冢一刀劈空,张科逮住机会,手一挥,一跳水龙从溪水中腾起,直冲张冢,张冢面前也凭空腾起来两条水龙,三只水龙纠缠在一起,最后“波”的一声爆开。
“恩基!”张冢冷冷道,“你就当真要赶尽杀绝吗?”
张科点头说:“你不能存在于世,阿普斯。”
张冢无奈的叹口气,刀上的光华更盛。
张科双手向下一按,溪水中冲出一条开车般粗细的水龙。
同时,一个发着蓝光的人影飘了过来,“伊瑞绮嘉拉!”张冢惊呼一声,同时跳出了溪水。
张见芸一手劈出了一道闪电,打在那水龙身上,水龙顿时电光流转。黄一松向李城义那边看去,只见李城义和萧纪雪越斗越辛苦,渐渐处于下风。张科手一指,那跳冒着闪电的水龙向张冢冲来,张冢架刀挡在身前,水龙一下撞在刀上。
霎时间,电光流转,电弧不停交错移动,张冢周围十米像个烂掉的变压箱。
水龙的攻势一弱,张冢横刀一甩,那水龙消失不见,张冢也半跪在了地上,那是体力透支的原因。
李城义一个不小心,就被箫纪雪刺中了腹部,瞪着惊恐的眼睛倒下了。
萧纪雪将剑拔出来,溅出来一阵血花,不过她并不迟疑,张冢此时正背对着她,她马上向张冢奔去。
张冢回头一看,怒道:“伊南娜!你居然偷袭!”
萧纪雪冷笑一声,手中的木剑火光大盛。
张冢已经没有力气转身,只能看着萧纪雪跑来却毫无办法。忽然响起一阵龙吟,惊天动地,岩洞中碎石纷纷落下,一个身影冲出来挡在张冢和萧纪雪之间。
“蒂雅玛特!”张冢惊呼。
冲出来的是王诗雅。“噗哧…”木剑笔直的***王诗雅的胸膛,鲜血四溅,有的溅在那木剑上,立刻被烈火烤干。
萧纪雪把木剑从王诗雅的胸口拔了出来,又是一阵鲜血狂喷。
王诗雅颓然的倒在了地上。
“不!”张冢从地上一跃而起,青铜古刀向萧纪雪的脖颈砍去。
“噗…呲…”又是一丝鲜血喷出,一把青铜古剑从张冢背部刺入,再从左胸膛贯出,张冢一口鲜血呕了出来,有什么东西从体内破体而出。
“阿普斯…”张冢倒在地上喃喃道。
这时他仿佛看见了这座村庄的繁华时光,人们在街道上来来往往,孩子们在街边玩耍。
视野渐渐变的模糊,张冢低声喃喃道:“阿普斯,你终于从我身体里滚了…”
仿佛坠入了一个巨大的黑暗的冰窖,张冢双臂抱着膀子,眼前一片漆黑。一丝灯光亮了起来,十分微弱,不过他还是看出了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青山上,通往玉煌观的路上。他开始急速的奔跑起来,那唯一的灯光忽然一暗。
恐惧在他的心中蔓延开来,黑暗中,他撞到了什么东西,冰凉冰凉的。接着倪波沉重的呼吸声传来,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
“倪波?!”他大喊。
灯光又闪了两下,重新亮了起来,张冢旁边什么都没有,刚刚倪波的声音似乎是幻觉。
张冢继续向玉煌观跑去。
一个穿着青山中学校服的男生站在路边,身上都是冰渣,正慢慢的往山上走。
见张冢跑上来,忙问道:“同学,你能把衣服换给我吗?我刚刚一不小心掉进湖里了,大冷天的冷死我了。”
张冢觉得这个男生有点眼熟,劝他说:“青山太危险了!快点离开!”
那个男生脸色一变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张冢摇头,觉得这个男生有点怪异,没有理他,继续向玉煌观跑去。
玉煌观门口有两束手电来回晃动,是两个警察,一胖一瘦,看见张冢跑来,厉声喝斥:“谁!”张冢刚想辩解,那两个警察就掏出了手铐,想拷在张冢手上。
黑暗中忽然冲出来一个人影,对着两个警察就是一记扫堂腿,两个警察倒地后一把扯出来他们的皮带,掏在他们脖子上,挂在玉煌观的大门前,任凭两个警察怎么扑腾都不允理会。
那个人走到张冢面前说:“快点离开这里,这里不再太平了!”
接着又飞快的向山下跑去了。
“韩非?!”张冢吃惊道,刚刚那个人分明是韩非,他又怎么会在这里。
忽然脸上一凉,张冢抬头一看,天上不知不觉竟飘起了雪花,“明明是夏天,怎么…”
张冢喃喃道。
道观里忽然传来做法的声音,那个浑身都是冰渣的男生也来到玉煌观前,一个道士同时推门出来,被门前吊死的两个警察吓了一跳,定了定神喃喃道:“一切都是命…”
那个男生显然也被吓的一哆嗦,转身就跑。
道士赶忙叫住他,男生回过头慌张的说:“我只是想借件干爽的衣物,我什么都没看到。”
道士脱下自己的衣服交给那个男生说:“换上吧,有个忙可否请你一帮?”
男生略带恐惧的点点头。
道士拿出一个木匣给他说:“请你一定要保存好这个东西。”
张冢的瞳孔猛的一收缩,那个木匣正是韩非给他那个。
窗外白雪纷飞,张冢睁开眼睛,自己正躺在干净的病床上,嘴上带着氧气罩,身上零乱的插着些管子。
张冢想开口说话,却感觉自己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他动了动眼珠子,这里是一间病房,他想,他正在医院里。
病房里没有一个人,窗户外面是白天,飘着白雪,这座城多少年来没有飘过雪了?
他看着窗户,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开门声传来,张冢眼珠转向门口,发现张科披着一身白雪进屋了。
张科进屋后先抖了一下浑身的白雪,发现病床上的张冢正睁着眼睛看着他。
“你醒了?!”张科大声惊呼,同时叫来了护士,接着又疯狂的打电话。
两天时间,整整两天时间张冢都是在亲友的看望下度过的,让他感觉没有一点自由,他也大致的了解了一点情况,他成为了植物人,足足半年。
第三天,张冢终于说服了父母亲,让张科推着轮椅出去转转。
雪更大了,医院的后院里,积雪成堆,张冢披着一条毛毯,坐在轮椅上,张科在后面推着。
箫纪雪,黄一松,徐昊天,张见芸在后面跟着。
“倪波他们一个月前回城里来看过你,那时你还没醒。”徐昊天对张冢说。
张冢点点头,哑着声音问:“李城义和王诗雅呢?”
众人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萧纪雪鼓起勇气说:“张冢,我们很抱歉,他们…”
张冢摆摆手表示明白,并说:“我知道那时候你们的身体都不受自己控制,我也是,我也知道那是什么,那是古苏美尔的神…”
顿了顿,他继续说:“也许这就是宿命,从我拿到那金属片开始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召唤我,原来竟是阿普斯。”
张科点头说:“我也有那种感觉,也许这场千年恩怨就注定在我们身上结束。”
张冢说:“从那夜在青山上就注定了这个结局,你们能带我去王诗雅和李城义的墓看看吗?”
徐昊天说:“我这就安排专车来接我们。”
公墓,张冢的轮椅停在三座墓前,最左边的是李城义的,中间的是王诗雅的,右边是那个姓唐的警察的。
王诗雅和那唐警察都是衣冠冢,没有尸体,张冢知道唐警察是被炸的死无全尸了,可王诗雅怎么会也没尸体呢?
其余人皆不答。
“二扒子。”张冢在李城义的墓前洒了一杯酒说:“你老人家活的岁数也够了,最后青山的事也办完了,你就在下面好好享福吧。”
完了,他又对着王诗雅的墓碑叹了口气,对众人说:“没什么看的,我们回去吧。”
张科又将给张冢一个本子和一封古老的信。
本子是李城义临终前写的东西,信则是六十年前张科他爷爷写给玉煌观掌门的一封信。
夜里,张冢躺在病床上看这两样东西,花了一个小时,越看越心惊。
李城义的本子上写着:《校中暮志》章七:1951年冬,为查青山之事,误坠冰湖,冰渣布身,欲去玉煌观换一一件,途遇一少年,告吾青山之危,现忆之,酷似张冢。又遇一胖,酷似倪波。玉煌观上,偶得一木盒。
而至于那封信,里面写着张家老爷子所算的一卦,居然把六十年后的事情算的一丝不差。
半年后…
生为高三学生的众人终于踏上了各自的生存的道路。
张冢这天骑车回到家,发现门缝里塞着一封信,打开一看,落款居然是法国巴黎,寄信人是王诗雅,就在一周前写的。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张冢接起电话,里面王诗雅的声音传来:“喂?”
“王诗雅!”
“呵呵,收到信没?”
“收…收到了。”
“收到了还不来巴黎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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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闻志可算完结了,最近这几周过的好累好累的,嗯,这是短篇,似乎也没啥好说的,这本小说就算是对我高中生活的一次纪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