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子转了转,沈静书摸着下巴幽幽地道:“等会儿吧,等她先弹完这首曲子。”
月色正好,凉风习习,杀人放火之前,她也得好好享受享受不是?
有免费的曲子不听,她傻啊?
安明和安泰沉默。
他两是听不来沈妙珠弹的软绵绵的曲子,不过沈静书有令,他两便也只能规规矩矩地窝在墙头,等着沈妙珠弹完曲子。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房中琴声止歇,两人再也按捺不住,摩拳擦掌想要上前为沈静书报仇出恶气。
“可以动手了吧?”安明眼底闪着杀气,“待我过去把她打晕,再把她揍成猪头,让她半个月内都没法儿见人!”
沈静书“呵”一声冷笑。
揍成猪头算什么,这可解不了她心中的气。
她要这家子人,从此以后每日都过得战战兢兢。
她一把拉住就要冲出去的安明,道:“我这里有药,你过去将她和她的婢女放倒就成了,剩下的,我自己来。”
她摸出一包药粉交给安明,安明看一眼小院儿格局,墨眸里阴沉的光一闪,纵身飞了出去。
安明身形敏捷,几个起落翻转,人就倒挂在了屋檐之下,下面正好是沈妙珠所在的窗口。
沈妙珠练了一会子琴,这会儿正好渴了,在喝水。
他小心翼翼掏出沈静书交给他的药包,手伸得老长,尽量和自己拉开距离,屏住呼吸一点一点地往下抖。
夜间有风,正好将细白的药粉送进室内。
沈妙珠喝完茶刚准备坐下继续练琴,就忽觉脑袋重如铁石,随后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伺候她的婢女,也倒在她的脚边。
沈静书看大功告成,这才叫安泰带她落到门前,缓步进屋。
房中的布置已经变了,和她记忆中的完全不同,倒符合沈妙珠素来的风格,华丽耀眼。
她瞥一眼地上没有知觉的人,冷笑了一声,就径直来到放置瑶琴的桌前,掏出怀中早先备好的药液和毛笔,用毛笔沾了药液,在桌面写下血淋淋的四个大字——还我命来。
随后她又在镜子、墙壁等多处地方写下同样的大字,直到瓷瓶中的药液见了底才罢手。
安明和安泰看看四下里的血字,都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不过还是觉得太便宜沈妙珠了。
“就这样吗?真的不用揍她吗?这样未免太便宜她了。”安明道。
“呵呵!”沈静书瞅瞅两人,脸上的笑让人心底止不住地冒寒气儿。
“你们以为,那是普通的药水吗?”
从她手里出来的,就没有普通的东西,不过两人看了半晌,也没看出那药水有任何奇特之处。
沈静书在心里估摸了一下时间,待看到桌上的血字开始变淡,笑了笑。
“你们再看。”
两人顺着她的手指瞟过去,一下子惊住。
字都消失了,这还怎么吓人?
她看出两人心中所想,勾唇一笑,默默走向琴案旁的烛火,动作利索的将烛火给灭了,然后又将房中其他的烛火也熄灭。
而她每熄一盏灯,两人脸上的表情就越惊悚。
那些消失不见的字,竟然全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