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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榕便道:“正是如此,我才说哥哥若是开个铺子,那我把布寄卖可以了。”
“贸然开铺子若是赔了不好了,我等会去买了担架,这几天先去附近城郊转转,你哥还没做过生意呢?”
余榕便跟张氏说想在家做些头花或者做些荷包什么的给余松去卖,正好余松回来替余榕去摊子上,张氏便同意了。余榕手很快,只需要一些铁丝她扎好了,成本不过两三文,卖价至少十文以上。等余松回来,余榕都已经做好了七八枝。而且花样很新颖,在余松看来,比湖阳县的人做的还好。
连做了几天,余松又去草埔进了点东西,这才挑着担子出门。张氏慈母心肠,做了容易储存的饼,余榕让他别去太远,余松只点头说好。
对于余松,余榕一直抱持着心疼的态度,余松小时候被送到山里学木匠,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现下好容易回来,又要四处奔波。可这个世道便是如此,要想过的像个人样,得努力,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还好余松回来的时候担架上空了一些,他高兴道:“妹妹做的那几枝头花可真好,是咱们摆摊的对门那家的小姐全买了。我去了附近郊区一些的地方,那红头绳卖的多,还有帕子也是,素帕子最好卖。还有麻糖,针线也卖的不错,只是想着今日是除夕,我不好走远了,便回来了。”
“也算是开门红了,过年哥哥便不出去了吧!几时去寻摸些木料,你也可以做回本行才是。”
见妹妹如此为自己着想,余松摸摸头,“我先做货郎试试,总不能拿家里这点子钱吧!”
张氏端菜上桌,听到儿子这样说,不由得眼睛一瞪,“瞧你说的,我跟你爹现在还在挣钱,也算挣的可以糊口了,你早日做自己的事才是正经。”
“娘,我也得先去周边看看,哪里木料好,这生意怎么做才行。要不然开个店放那里亏本怎么办?”余松以前跟着师傅做事,可师傅是师傅,不会做出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事情,许多做工的事,余松还得自己咂摸。
团圆饭吃的很丰盛,余老三跟张氏都喜极而泣,他们夫妻二人算是苦尽甘来,至少不用像以前,多吃一块肉都要被余老太骂。余树紧紧挨着余榕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余榕站起来对余老三跟张氏道:“爹和娘这样辛苦都是为了我们,祝愿我们一年会比一年好。”
张氏含泪拍了拍余榕的头,“看到你们这么懂事,娘很欣慰了。”
可余家老屋的人过的不是那么好了,因为卖了田地,余老头心情不大好。即便是一年中最为重视的日子,余家老屋也不过三个菜,余老太把一个炒鸡蛋塞到余蓓嘴里,“蓓蓓快吃。”余蓓笑眯眯的吃了进去。
余梅盯她盯的眼睛都快滴血了,她真想赶紧嫁出去算了,在家里受穷,可想起母亲李氏的话,她还是忍了下来。余蓓挑衅的看了余梅一眼,怎么有那么蠢的人?摆脸色给谁看?日后余奉出息了,享福的还不是他。
李氏拉了余梅一下,“这么大的姑娘怎么不知道做事?那么懒以后可怎么办?别以为现在有人宠着你无法无天了。”意有所指的话李氏以前也不想说,可她家奉儿还什么都没吃,凭什么让余蓓个丫头片子吃,而且老五又懒又馋,老五媳妇又是个天天抱着肚子不出屋子的人,指望他们能干什么?
余老太不满的看了李氏一眼,“嚷嚷什么?奉儿还得读书呢,你吵什么,没得让人笑话。”
李氏带着一肚子气回房,小李氏看婆婆回来,连忙道:“娘,今年要不要去吴家送节礼?”余奉跟吴家还有钟家交好,偏生那两家都是乡绅,条件比自家好多了,能够跟这两家交好,日后余奉去临安读书那也不愁什么了。
李氏咬牙,“要准备的,初二咱们一起回家吧!”
大年初一走亲戚的人很多,余榕在家绣荷包,张氏依然跟余老三俩人一起卖早点。余松便进了一些便宜的糕点用油纸包好,有些人走亲戚来不及买礼品总会在街上买的。倒是余树这几日跟对门客栈的小儿子在一起玩,那小儿子年纪跟余树差不多,却已经上了几年学了。张氏有意让余树跟这个小儿子一起玩。
谁知道余树倒真是十分聪明,虽不至于过目不忘,但是教过几遍便都记住了。张氏喜出望外,她也不指望儿子中状元什么的,只要儿子能识得字好,若能中个秀才什么的那是天大的喜事了。
可儿子这样争气,张氏的心也不免活动起来,倒是余榕道:“能学得好,固然好,若是咱们给他那样大的压力,若他学不好,恐怕也不好,他如今也快十岁了,您可别露了口风出来。”
“你说的是,娘也不是你奶,不会因为你弟弟让你哥跟你都挂着。还是顺其自然的好,要不然家里若是无钱,他怕是也会责怪我们。”张氏叹道。
余老三往年在家,喝的酒都是乡下自家酿造的,而且也没有闲钱经常打酒。余树这几日经常开荤,倒是没有表现出不规矩的样子。余榕吃完又去睡了午觉,等到她起来,张氏等人把装粥的桶啊什么的全部都已经洗好了。她也开始织布,她预备先织有牡丹花的布,因为是做熟了的,不过小半天余榕织了三分之一。
张氏看一点丝线在女儿的手下成布了,十分为女儿骄傲。余榕见张氏过来,便跟张氏道:“娘您跟女儿熬点粥行,我晚上不吃饭了。”
“这是怎么了?又不是没钱了,今天开门红,卖了快一两银子,我们至少挣了七百多文。”张氏怕女儿觉得家里没钱不肯好好吃饭。
余榕笑道:“倒不是这个,只是我如今这体型您也看到了,便是连余梅都因为这个嘲笑于我。她说的也没错,我不要说很瘦,可至少要比现在瘦一点才好。”
张氏则道:“那也行,你休息一下,你哥哥今日怕是回不来了。我等会儿去做饭吧!”余榕见张氏走了,又把街上买的染料调好,她们当时去绣坊第一件事是要学会怎么调染料。是这个至少都要学一年,余榕当时毕竟是成人的芯子,学的很快。
她又把墨色,黑色和红色的染料调好,然后把丝线放下去,弄好后,她又戴上手套把丝线晾好。余树见着好奇,余榕便道:“你不准碰,要不然沾在手上都洗不掉。”
她弄完后,张氏单独跟她熬了粥,余榕喝了一碗,仍然没吃饱,但是为了减肥还是忍了。想起第二天还要早起她早早的睡了。
第二日她起床去跟张氏摆摊子,因为她们斜对面有一家大客栈,人来人往的生意倒是很好。前面突然有人在嚷嚷,看起来是有人被赶出来了,余榕定睛一看,不是余娟还是哪个?余榕看张氏跟余老三都忙的不行,倒是余树眼睛尖,“姐,那个是不是二伯和娟儿?”
“是没错。不知道他们在干嘛!”
余榕话音刚落,有客人刚从对面客栈过来吃早点的,连忙说起来,“那一对父女也是脸大,不知道从哪里过来的乡下人,一进人家那里说他们店的师傅烧的菜不好吃。还要找掌柜的跟人家老师傅比试,结果做了点狗屁不通的东西,幸好掌柜的宽宏大量只是把她们赶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余榕笑道,也没说话。
但是不是你不找别人,别人不会来找你?张氏正在炕锅贴,一边翻面一边放油,眼前一黑,她抬头一看,惊讶道:“娟儿?你们怎么来了?”余娟后面跟着因为冷一直搓手的余老二。余老三看到哥哥倒是很高兴,“先来我们这儿吃点吧?”
余娟见余榕很快舀了两碗豆腐花过来,张氏又忙着用盘子装了锅贴给她们,余娟内心很复杂,她到处碰壁后,才发现古代可真不比现代,也不是她所看的种田文那样,随便做点什么东西别人追捧或者靠卖方子挣钱。她甚至连张氏这也的手艺都没有,看余榕做的衣裳都有巧思,余娟叹了一口气。
“四姐,你们这生意不错啊?”余娟随口问道。
余榕淡笑,“不过是快过年了,生意好了一些,也是做些苦力活。”
余老二沉默了许久,他吃完还想留下来帮忙,余老三则道:“我们还有好一会子要忙,你们好容易来一回草埔,可以去逛逛,中午来家里吃饭。”
可余老二手里又有什么钱,赵氏前几天生了个儿子,正是缺钱用的时候,余老二也是听了余娟的话打算来此地碰碰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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