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看着她怒火炙热的模样,不由抿唇一笑,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心中暖流流过。轻轻地揽着对方肩膀,小声安慰。
“好了,放心,我没事的。”
没事?瞧瞧那脖子上的青紫。这还能是没事?
那要死翘翘之后才能说自己有事吗?
凌洛洛语重心长地叮嘱。
“然然,你不能太好说话。你知道不?人家都说过的,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只有自己坚定立场。懂得保护自己。才不至于让对方骑在你脖子上。”
安然挑眉,眼波一转,将这番话记在心中。
三天过去。在家里呆得烦躁的安然重新提起要出门,要上班,却依旧被洪姨以各种理由拒绝。
“洪姨。我知道你人好。我们关系也不错。可是你不能以我的步步退让,当做你步步紧逼的借口。”
安然疾言厉色,高声喝问道。
洪姨忙不迭地点头,额头上也挂着一串晶莹的冷汗。苦着脸。
“安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实在我也为难……”
她家并不富裕。几个孩子还要上学,要吃饭。如果没做好宫崎交代的事情,就要被辞退。
这么优渥的工作,她没有底气!
“为难?因为你不想你为难,所以要来为难我?”
安然步步紧逼,丝毫没有退步的打算。
眼看着将洪姨逼到绝境,她扬眉冷笑,红唇勾起一个凛冽的弧度。
“好,你不答应是吧?那我倒要打电话问问宫崎,他究竟什么意思!这是非法拘禁。”
心中怒气上升到顶点,安然怒不可遏,就连表情也变得狰狞恐怖起来。
洪姨只能连连摇头,手指相互摩挲着,似乎很为难。
安然冷笑着拨通电话,听着那边男人熟悉低沉的嗓音,她心跳骤然停滞。
“我是宫崎。”
也就是在那天晚上,她甚至以为会在男人狠心绝情的对待下,窒息身亡。
“宫总,请问,我可以继续回公司上班吗?”
娇娇软软的声音,似乎能让人酥麻到骨子里,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之前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完全是一场幻觉。
宫崎抿抿唇,阴沉如水的目光犹如实质般扫向面前坐着的下属。
看着他们忙不迭地告辞离开,这才将眼神放空,摇头。
“不许。”
不许?
你特么以为你是谁?以为你是哪颗葱,你不许我去,我就不去?
心中狠狠地骂着,安然笑容更甚之前。
“宫总,您这是以上司的身份?还是以私人身份呢?”
宫崎抿抿唇,脑海中蓦然回忆到那天晚上看到安然紧闭的眼睛,脸色憋得青紫,脖颈上红肿的痕迹,心中愧疚慢慢浮现。
“上司身份怎么样?私人身份又怎么样?”
宫崎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不悦地拧眉问道。
安然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打量着,慢条斯理地说道。
“其实也没怎么样!只是,作为上司来说呢,用工合同上并没有这一条,我可以去法院起诉你。”
伸手缠着自己胸前的长发,话音一转,凉薄的话带着狠戾。
“可如果是私人的,那我更有起诉的理由,这是非法拘禁。”
后面四个字,简直是吼出来的。
手指握紧,始作俑者的照片重新浮现在脑海,想到安然或许跟其他男人有染,宫崎恨不得杀了对方。
“非法拘禁?”
一字一顿地重复安然最后的四个字,面色阴冷,神情更是带着坚冰。
安然冷笑一声,面上浮现坚定之色,掷地有声地交代。
“我要出去。”
宫崎沉默良久,却在安然打算破口大骂之前蓦然开口。
“你做梦!”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气得安然浑身颤抖,双手捧着手机,面色狰狞。
“你凭什么这么拘禁我?我犯法了?用我妈妈逼迫我,用萧泽灿逼迫我,甚至还有洛洛和盛夏,你除了这些手段,你还能干嘛?”
一连串的问句,像是一把把尖锐的刀子,狠狠地捅在宫崎的心窝。
唇色泛白,手指狠狠地按着桌面才能支撑起自己的身体。
安然的一段话,无非在提醒自己,他究竟做的有多失败!已经做了这么多,却还是用逼迫的手段,让她留在自己身边,甚至还不可能!
这无异于**裸地打脸。
“安然,你不要忘记,你母亲还在我手里。”
宫崎说出这段话后,蓦然感觉悲凉之色蔓延全身,咬紧牙关,才能阻止那上涌的酸涩艰难。
安然心跳陡然停了一拍,心口像是一把大手紧紧地攥住,无法喘息。
母亲……
想到依旧生病的母亲,她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的难受。
“宫崎,我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不断翻腾的泪意,抿唇止住那不由自主的哭腔,软语哀求。
电话那边一径沉默。
如果不是那边传来的粗重的呼吸声,她或许会以为,宫崎早就挂断了电话。
舔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她捧着手机,明亮的大眼快速闪过一抹光亮,声音高亢,有些激动地保证。
“宫崎,把我妈妈还给我。我保证,这辈子再也不出现在你视线之内。”
以前的以为都只是以为而已。
却万万没想到,已经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而宫崎却并未如自己所希望的那样,放开自己。
简直是作茧自缚。
宫崎阴沉着脸,浑身气势大开,手掌高高的抬起,狠狠地拍在面前的办公桌上,发出“砰”的一声。
安然一震,脸色苍白,只听电话对面的男人传来阴森至极的三个字。
“你做梦!”
啪的一声挂断电话,宫崎狠狠地扬手将手机砸在对面的墙壁上,落在地上之后,支离破碎。
就如同他此时碎成饺子馅的一颗心。
“该死的!”
伸手狠狠地砸在墙壁上,他面色狠辣,盛怒的眼眸中,深深地埋着一抹化不开的失望和无措。
洪姨站在远处,看着神情恍惚,垂眸敛目,像是一个破布娃娃一眼的安然,她脚步轻移,走过来将安然从地上扶起。
“安小姐,不要想太多,船到桥头自然直。”
安然茫然地看她一眼,顺势被她搀扶起来,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落下。
妈咪,我好想你,你在哪里?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她经历这么多不必要的事情?
她如今所希望的,不过是一切顺遂,身边的朋友和亲人都能心想事成,小口常开。
可如今,一切似乎都成了奢望。
地球在转动,安然依旧没有上班,可世界上任何一件事情不会因为少了她而出现停止。
凌洛洛下班之后重新给安然打了电话,打包一份大大的披萨和一打啤酒,直接开车来找她。
“然然,你这么长时间不上班,我好无聊哦。”
将披萨打开,凌洛洛噘嘴看着安然,无言地控诉道。
她是安然的助理,而安然现在不在,她基本上没有什么工作。就是有,也是胡经理给她安排的,直接无视掉。
可惜,最近出了点小小的问题。
想到这里,她更是郁闷不少,怯生生地看着安然,咬咬唇瓣,不知道这件事情自己该不该说。
“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啊!不要这么吞吞吐吐的,看着都难受。”
安然眨眨眼睛,伸手捏起一块披萨,大大地咬了一口。
凌洛洛尴尬地冲安然笑笑,抿抿唇,深吸一口气。
“好吧,我告诉你,你一定挺住。”
安然无奈地摇摇头,现在自己的境地已经足够差,还有什么能够比现在更差?
她真的想象不到。
可凌洛洛还是给她一个大大的surprise!
“你还记得上次跟宫夫人来的那个女人吗?”
许涵琪?
安然挑挑眉,一边咀嚼一边点头。
那个女人,看起来面上2唯唯诺诺的,更是一副胆小鬼的模样,可实际上,或许人不可貌相哦!
“我相信你也不会忘记的。”
凌洛洛大力一拍手,冲安然抿唇,眼中光芒迅速一闪而逝。
“那个,我能说,她现在也在豪世公司吗?”
能在豪世看到穿着一身公装,脖子上挂着豪世工作人员的牌子,天知道,她心中已经响起惊涛骇浪了有木有?
也在豪世公司?这是什么意思?
眉头一皱,有种咬死一只苍蝇,一半在嘴里,一半还在外面的感觉。
反胃!
“是公司员工?”
安然很快抓住重点。
凌洛洛用力点头,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不是员工她现在能这么憋屈吗?
更过分的是,她在公司里面不停说安然很多有的没的的坏话,让本来对安然很有意见的人,现在更直接站到对方张营中。
“然然,你说她是不是很过分?”
将许涵琪在公司里面做的事情说了一遍,凌洛洛不满地求抚摸,求安慰。
过分吗?
安然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水汪汪的大眼睛快速连闪几下。
对于想要当宫崎女人的许涵琪来说,这种事情,不过只是小举动而已。
安慰性地拍拍凌洛洛的肩膀,感叹。
“我不在公司的时候,避开她就好。如果实在避不过,暂时的退让也不错。”
安然中肯的建议让凌洛洛听得直吐血,瞪大眼睛看着对方,嘴角狠狠地抽搐几下,不敢置信的看着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