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篮子的宫女飞身而起,将手中花篮中的花瓣抓起来撒向周围看热闹的江湖人士。
花瓣一碰到人身上,立刻化作一团团诡异的磷火,绿色的火苗烧灼着,立刻蔓延开来,将被烧到的人全都裹进那诡异的火苗之中。
人群中发出尖叫立刻乱成一团,来看热闹的江湖人士纷纷退开去,留下一大块空地和几具被烧焦的尸体,那些宫女将篮子里剩余的花瓣撒到地上,在地上围出一个闪烁着绿色火焰的圈。
慎弦放下茶杯冷哼一声:“加了些磷粉的小把戏而已。”
鬼门关后面的云雾中走出一排人,四个壮汉抬着一架滑竿,这是两根长竹中间绑了一个竹椅,还有一个踏脚的软兜。
这顶滑竿比寻常人用的精致许多,两根长杆上刻了兽型的花纹,竹椅上还有一个遮阳的小棚子,小棚子是用绣着芙蕖花的薄纱搭成的,看起来清雅又精致。
滑竿上坐着一个人,这个人懒洋洋的闭着眼睛,膝盖上放着一把装在黄金剑鞘里的巨剑,可这个坐在滑竿上的人却有着和这把巨剑不相称的矮小身材,他非常的瘦小,比寻常的矮个子还要瘦小得多,偏偏衣服穿的非常的华丽,白底金线的外袍,头上还戴了一个黄金冠。
这个人宋喜恰好也认识,正是他在青州城遇到过的地龙王,他还曾经杀了地龙王手下的一个大汉,还放走了盗了地龙王辛苦抢来的月灵芝的小偷。
算起来,他和地龙王之间有梁子,这梁子结的还不小。
慎弦将扇子在掌心里一敲:“我又猜对了,来的果然是地龙王。”
秋彦平忙问:“师父,这个地龙王的武功怎么样?”
“能在鬼帝手下混的当然不是个庸才了。”慎弦把玩着手里的扇子:“我没看过他杀人,不知道他武功怎么样,不过一个矮子偏要用一柄巨剑,说明他是个很自卑所以很要强的人,也说明他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
秋彦平想了想,低头说:“弟子受教了。”
“你受什么教啊?我的意思说他就是吃饱了撑的,纯粹浪费时间,你可千万别学。”慎弦用扇子敲了秋彦平一下:“地龙王来了你就可以放心了,宋喜或许可以留一条命。”
秋彦平刚松了一口气,又听到慎弦不紧不慢的说:“也就落个残疾吧。”
鬼泣崖前的空地上,四个壮汉已经将滑竿放下了,地龙王依旧闭目养神动都没动一下。
领头的宫女上去行礼:“王爷,我们到了。”
“到了吗?”地龙王这才装模作样的睁开眼睛,他看到宋喜目光停了一下:“他就是来送死的那个?”
“是。”宫女一本正经的回答。
“行,就他吧,赶紧打吧,本王忙着呢。”地龙王挥挥手,宫女们都退到了磷火燃烧的圆圈外,他对宋喜说:“你就是惊蝉剑的传人?得,有点意思,鬼帝他老人家呢没空,可不派个人来别人又会以为咱们鬼门关怕了惊蝉剑,我倒霉催的抓阄输了,凑合着杀了你差不多就该回去吃午饭了,来吧!”
宋喜将披风一甩,披风还没落地,他的人就长剑出鞘扑向了地龙王,地龙王从滑竿上跳起来,手一抛巨剑带着剑鞘插在地上,抬着滑竿的壮汉忙抬着滑竿退开去。
地龙王掠过巨剑上方的时候,一伸手将比他个子还高的巨剑顺势拔了出来,然后站在剑鞘上弥补自己身高的不足。
可等他的剑舞动起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不会在乎他的身高了,因为他手中的巨剑就像一股飓风,能将所有进入他剑势范围内的人和物绞灭,而宋喜像一只轻盈矫健的鹰,在飓风中穿梭,勇猛而无惧。
事后江湖上对这一战众说纷纭,但也有一个以诚实出名,且当时站在了前排的剑客说:“他们身形变化太快,而且地上的尘土飞石都被地龙王的剑风给刮到了半空,飞沙走石的根本没看清楚,不过吧,最后拿一下我是看清楚了。”
最后一阵风还是来自地龙王手中的巨剑,他落在黄金剑鞘上,反手一剑劈向宋喜,宋喜这时刚刚落地,手中剑招已老,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只能奋力用剑在巨剑上一挡,却没能完全卸掉巨剑上的力道,只是将砍向他脑袋的巨剑打偏了方向,直接砍在了他的肩膀上。
巨剑刚砍入宋喜的左肩,旁边一条红绫从人群中飞了出来,紧紧的扯住了地龙王的巨剑,让巨剑再难砍入半分。
地龙王手一抬,巨剑从宋喜的肩上带着血光拔出来,他一转剑柄,红绫被绞成了碎布,他顺势一个横扫,巨剑拍到宋喜的左边脑袋,直接将宋喜给拍得飞起来三丈远才落到地上,一场激斗之后力已竭的宋喜直接摔得晕了过去。
地龙王一抬手还想过去补一剑杀了宋喜,一个穿着红色披风的少女已经从人群中飞到了场中间,恰好落在了地龙王和宋喜之间,脆生生的对地龙王说:“王爷,好久不见。”
“前天才一起吃了火锅,别搁这装不熟。”地龙王看飞身而来的是寇红,有些不耐烦,他当初在青州遇到宋喜和寇红在一起,知道他们两个武功同承一脉,不过交情归交情,今儿的事他是必须了了:“你别瞎掺和。”
“我和他是什么关系王爷又不是不知道,他是我师兄,惊蝉剑的传人可不止一个。”寇红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地上的雪都被踩脏了,她看了一眼躺在这脏兮兮的雪地上一动也不动的宋喜:“我和我师兄的剑法要两个人一起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你也是知道的,我们是看着来的人不是鬼帝而是王爷你,给你个面子才只让我师兄一个人上的,比武切磋讲究的是点到为止,今儿是我师兄输给你了,但不是惊蝉剑输给了鬼帝,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改天再来请教了。”
慎弦赞许的说:“还是小寇红有情有义,那位苏小姐今天就算是来了,现在也一定溜了。”
秋彦平忧心的看着地上躺着的宋喜:“不知道他伤得怎么样。”
“放心吧,那一下子顶多被打成个傻子。”慎弦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傻子好,给吃给玩就不闹,比宋喜省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