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横渡铁索桥成为现实,李大成站在对岸朝石小川和田晓晨摆手示意。没有木板为依托的桥面并不能阻止谁通过,只需掌握住平衡就没事。
成功过桥的三个人相互掩护到达城门处,两扇外包金属的城门歪在两侧。露出内侧高大的城门洞,仿佛是张开的巨人的嘴。
“我走不动了,快去吧!”田晓晨说完,靠在门洞的墙壁上慢慢坐下。露出一脸的疲惫,朝石小川笑了笑。
刚才还动作敏捷的李大成突然也跟着坐下并使劲喘了口气,然后摆手示意让队长不要留下来等任何人。
“你们怎么了!?”石小川正问着,却发现田晓晨和李大成相视苦笑。发觉情况有异,忙翻看两个人的护甲。随着一股血腥气扑鼻而来,这才发现两个人的护甲内衬早已被血浸透。
田晓晨撕开一包急救用止血包塞进护甲,却因触动枪伤忍不住咧了一下嘴。使劲喘口气,朝石小川笑了笑。“老大!对不住了!我们不能再辅助你进城,接下来恐怕要你一个人去找寻答案!”
李大成掏出急救包撕了几下没撕开,只好递给队长让他帮忙。然后吃力地转身过去,让石小川伸进后背甲堵住伤口。等转回身来,已是满头大汗。
石小川看看双手都被鲜血染红,便知两名队员都是被机甲刚才那一通乱扫打伤的。明明听到都说没事,没想到一下就被伤了两个人!
“你们已经做得足够好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吧!留在这儿,等我回来接你们!”石小川说完,起身拍了拍两名队友的肩头。那道不带任何表情的眼神,已经比千年玄冰还要冷上万倍。
就在石小川转身之际,田晓晨一把抓住他的手。“头!一定要记住教官的话,我们不是为杀戮存在的战士!我们是为制止杀戮而存在的勇士!踏入黑暗很容易,它只在一念之间!果真进去了,再想回头就难了!”
石小川眯着眼睛看了看受伤的田晓晨,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教官还曾说过,胜利不是期待来的。想要胜利,就需要我们去努力争取!虽然举步维艰,但我们永不会放弃!”
感觉呼吸都困难的李大成不知这二位老学究又要搞什么,哼哼了两声没再吱声。
田晓晨苦笑着摇摇头,因为不放心而没有松手。“杀戮永远都消弭抵抗,它只会让杀戮无休止地延续下去!别陷得太深,我们还有八块记忆碎片没有找齐。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带我们去见证奇迹!”
石小川哼了一声,甩开手臂转身就走。就在他即将走进城堡的那一刻,头也不回地抬起右手摆了摆。这个作为战术小队的标准告别手势,只为告诉身后的兄弟,此去再无更改之理!
靠在墙壁上的李大成注视着队长的背影,使劲地咳嗽两声。忍不住吐出口血,一抹嘴将嘴角的血迹擦干净。“指导员!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咱们现在可是在战场,你不杀他们,他们也会杀你!别以为放下屠刀,人家就能立地成佛!”
田晓晨没再说话,枕在墙壁上注视着头顶的城门洞顶。想使劲喘口气,却换来一阵剧烈的咳嗽。他本想跟李大成提及当初的修心计划,话到嘴边最终没有说出口。
“nopainnogain!”
李大成的英语都是考负分的手,如何能听明白这句话!?只好嗯嗯了两句,然后用咳嗽表示有人这个时候还扯淡。
田晓晨苦笑着摇摇头。“没有痛苦就没有获得!由阿斯丹!?”
李大成没再说什么,他现在感觉后背都不是自己的。使劲往后蹭了蹭,然后将伤口顶住墙壁止血。因为用力过猛,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我有病!您现在别再跟我说话!”
伤员不用再参加战斗,这也许是最后的解脱!
仍能听到两个人说话的石小川暗叹一声,刚刚燃起的杀意随即冷却下来。再抬头注视着城中倒塌的建筑,已经心如止水。
石小川此刻的手里攥住唯一一颗黄连苦,田晓晨刚才给他的时候就说这是全队仅有的一颗丸药。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吃这种东西!
石小川想到这,突然感觉这句话说得太无奈!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什么能不去遇到万不得已!
就在此时,不远处再次传来枪声。石小川猛地一提气,循着声响迂回过去。而那个方向,正式城堡的最高位置。按照古代的建筑格局,那个位置应该是城主的王宫。
而所有期待已久的疑问,石小川有理由相信都能找到的答案!
尖顶城堡没有从外面看到的那样狭小,这人果真走在大街上才会发现内部空间广阔。城中设有十字形的中心大道,贯穿整座城堡。而其中一条大道的尽头,就是王宫的所在地。
城中没有发现一个居民,冷冷清清的路上连只动物都见不到。两侧倒塌的房屋建筑里面没有生命存在的迹象,里面没有炉火也没有热水,到处都落满废弃已久的尘土。
冰冷的墙体感觉是那么的真实,这在镜像里面是无法变异出来的。石小川现在所能看到的一切到底是影像的幻境还是真实的存在,他现在也不敢确定。
十字路口中间立有一座喷泉,明明没有人烟的地方竟然还在喷水。足有六米高的水柱到底极限高度,然后以三百六十度朝水池纷纷落下。水池中间是一座约三米高的假山,常年被水冲刷的表面光滑如镜。
接下来的战斗还不知道要打多久,已经感觉嗓子眼冒火的石小川伸手接住落下的清水喝了一口。那种清凉的感觉令神智为之一清,顿时将满脑子的浑浑噩噩冲了一个一干二净。
嗯!不错!还带有一点甜味道!
发觉自己品到好水的石小川不由地赞叹一声,赶紧摘下早已空空如也的水壶按进清澈见底的池水里灌满。起身刚将壶盖拧紧,突然听到从左侧路口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呼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