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耳濡目染,潇湘懿也会医,她觉得制出强力护心丸是我三婶的遗志,所以,她趁我三叔不备,偷梁换柱,悄悄将那粒强力护心丸换出来了,她要参透里面的成分,她要自己研制。”
樊篱再次讶异,没想到潇湘懿也会医。
潇湘云瞥着他,“那次在京师的东郊遇到伤重的你,她就是在密林里寻草药,不然,怎么能那么凑巧碰到你?见你快死绝了,她才不得不将那粒护心丸给你服下的。”
樊篱心绪大动,原来如此。
他也一直想,那么偏的地方,像潇湘懿这样的千金小姐,怎会去?
原来是去寻药研制护心丸。
那,唯一的一粒强力护心丸被他食了,她岂不是没法再研制了钤?
“当初,她偷梁换柱的时候,只是偷了护心丸,并没有拿解药,让你服了护心丸后,她试图再将解药偷换出来,结果,被我三叔放到隐秘的地方去了,她一直没有找到。”
“她也想过,跟我三叔坦白,但是,我三叔身体不好,已经瘫痪在床一年多了,她不想刺激到他,那是我三婶的心血,若是被三叔知道,她偷偷换走了护心丸,且给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她担心我三叔会接受不了,可能会不给解药,所以,她不敢尝试。没有办法,她只能以嫁给你的方式拿到解药了。”
樊篱眼帘轻颤。
潇湘云低低叹:“这些我也是这两日才知道,是她告诉我的,因为她要我去说服我三叔,同意她嫁给你,三叔最听我的话”
说到这里,潇湘云又忽然变得激动起来:“樊篱,我不知道你们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为了救你性命,潇湘懿无法再继承我三婶的遗志去炼制护心丸,为了帮你拿到解药,她甚至不惜赔上自己的姻缘,她是一个女子,是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你知不知道这些对一个女人来说,有多重要?”
面对潇湘云的质问,樊篱一个字都说不出。
他脑子里浑浑噩噩的,后面也没听到潇湘云说了些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的潇湘阁。
他只知道,自己又游荡一般地四处找了个遍,依旧没有找到潇湘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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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帝王坐在龙案前,低垂着眉目批阅奏折,在他边上的矮榻上,池轻手肘半倚着榻上的案几慵懒地看着书卷。
帝王一个抬眼,看到池轻目光定定落在某处,并未在,似是在想什么心事想得出神,帝王“咳”了一声。
池轻回过神。
“在想什么?”帝王唇角轻勾。
池轻动了动身子,“我在想,你杀了岳国的王爷,放棠婉回去,真的没事吗?”
“没事。”帝王声音淡然,却语气笃定。
“其实,给对方一点教训就好了,没必要杀的,反正以后也不一定有交集。”
回来后,她一直在想这件事,说实在的,郁墨夜会杀了那个男人,她真的很意外。
搞得好久不开杀戒的她,也杀了那两个随从。原本她只是击晕了两人,后来,看到郁墨夜杀了三王爷,又如此对棠婉讲,她只得也杀了两人。
“毕竟,对方是一国王爷。”
帝王却不这样以为,放下手中的奏折,朝她看过来。
“他该死!”三字逸出,他又继续道:“当初,若不是他跟我大哥一起布局将顾词初派到我身边,你又岂会被毁声乔装变成四王爷?我们两人又怎会有那么多的纠复?何况,此次,樊篱还差点死在他的手上。”
池轻眼帘颤了颤,竟有些无言以对。
的确,三王爷是罪大恶极,其实,依照她的性子,杀掉都不解恨,这种败类,死一千字一万字都不足惜。
她担心的是,会对大齐不利。
既然面前的这个男人如此笃定,她自是可以放下心来。
反正,运筹帷幄,没人比得过他。
忽然想起什么,池轻眼珠子一转,笑道:“问你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
帝王敛了眸光,看着她,等着她继续。
池轻眸含狡黠,“如果,我是说如果哈,如果我跟樊篱同时被坏人挟持,你只能救一个,你会救谁?”
帝王怔了怔,不意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什么意思?”没有回答,他反而问她。
“你先回答我。”池轻追问。
帝王摇摇头,觉得她有些不可理喻:“你这小脑袋瓜子都想些什么呢?我压根不会让这种‘如果’发生。”
池轻汗,撇撇嘴,不悦道:“说了等于没说。”
帝王却笑了。
“你不会连樊篱一个大男人的醋都吃吧?”
“当然不是,”池轻当即否认,撅嘴嘟囔道:“我只是想起你说的那句,这世上,有两种人你绝对不会轻饶,一个,欺负你女人的人,另一个,欺负你兄弟的人,可见我跟樊篱在你心中都挺重要的,所以,才忍不住问一问。而且吧,我看樊篱对你,那也叫一个死心塌地,摊上你的事,他是英勇果敢、生死不顾,可面对潇湘懿跟棠婉这些女人,他好像就有些怂了。”
帝王无力扶额。
“你以前不是也怀疑过我跟迟尚书吗?当然,也误会过我跟樊篱,结果呢?嗯?”
帝王挑眉,好笑地看着她,末了,又道:“放心,女人是女人,兄弟是兄弟,你的男人我,没有龙阳之好。”
池轻歪歪头。
好吧,她其实也不是怀疑这个,是觉得挺有意思,所以问着好玩。
谁让他们两个大男人好得那么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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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黑了下来,一辆马车疾驰在夜色中,马车车头上的一盏风灯就像是暗夜里的鬼火,微弱迷离。
车厢里,棠婉一脸惨淡地靠在车壁上,垂目看着脚边上躺着的三王爷的尸体,心中纷乱如麻。
岳国老皇帝并不好糊弄,她的谎必须撒得天衣无缝才行,每一个细节都必须考虑到。
好在随行前来大齐的,就是两个会功夫的随从以及现在的这个车夫。
随从已被池轻所杀,而这个车夫又一直呆在驿站里,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车轮滚滚,她缓缓阖上眼睛,只觉得身心俱疲。
忽然,一股燥热从腹下窜起,且,很快就变成了燎燃之势。
她起先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等到一股要命的空虚从身体深处倾散开来,她才猛地意识过来怎么回事?
媚毒?!
她大惊。
犹不相信,她撩开窗幔,让夜风吹进车厢,希望有所缓解。
然而,根本没用。
就算冷风打在脸上,体内的燥热还是越来越汹涌,每个血管里面的血液都在奔腾、叫嚣,就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噬咬。
很难受很难受。
她也终于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就是媚毒。
看来,三王爷让她涂抹在唇上的,不仅仅有让人内力尽失的药,还有媚药。
只是这药效发作的时间
是了,就是媚药。她想起来了,昨夜,她回房的时候,正好听到三王爷跟一个随从交待出去买什么东西。
她只听到后面的,说是让对方必须问清楚,要至少三个时辰以后起效的。
算算,现在可不是三个时辰以后。
因为三王爷原本的计划是,故意捉奸在场,然后让樊篱求情,他故意不为所动,樊篱便会让大齐帝王出马,然后,他再卖大齐帝王一个情面,放她跟樊篱离开。
这些她是知道的,他事先已跟她说好。
恐他们离开之后,樊篱反悔,或者樊篱发现什么,所以,另加放了媚药,目的是让她跟樊篱越出雷池,坐实男女关系。
如此一来,就算樊篱发现什么,或者反悔,也不可能不负责任了。
而之所以选择三个时辰之后,是因为:第一,他们已离开,所有事尘埃已落定;第二,恰好是夜里。
是这样吗?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中了,樊篱定然也中了。
此时此刻,他也跟她一样,正在煎熬吗?
他找到潇湘懿了吗?
谁给他解毒?谁又给她解毒?
世事真是讽刺,她低低笑,浑身如同烈火在焚烧,她难耐地在车厢里蹭磨起来,气喘吁吁,意识也渐渐变得混沌。
她强撑着,探头看向窗外,幽幽夜色下,依稀可见不宽的小路上,只有他们一辆马车在跑,无一个人影,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怎么办?
难道没有死在大齐帝王的手下,却要死在这可恶的媚毒上?
痛苦难耐,她扭动着身子,并恨恨地踢向三王爷的尸体。
都是他,都是他将她害成这样
车夫听到女人痛苦的呻吟声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凝神细听,又以为是路边草丛里发出来的。
直到声音越来越大,他才发现是来自于车厢,他一惊,连忙拉了缰绳,让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反身,他唤了两声“三王妃”,里面无人应。
他心里更加咯噔了,以为出了什么事,便直接伸手将门幔打开。
借着车顶风灯的灯光,依稀能看到女子歪倒在车壁上,云鬓蓬乱、衣衫大敞、满面绯红、大汗淋漓的模样。
车夫呼吸一滞,还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女子已突然伸手将他一拉。
他骤不及防,就扑跌进了车厢里面,一头栽在了女子身上。
属于女人独有的体香扑面而来,又加上柔软的触感,让他心神一旖,他刚准备爬起身,对方的手臂已经缠绕上他的颈脖。
他懵了。
什么情况?
特别是当对方哼哼唧唧朝他送上香唇的时候,他更是傻了眼。
反应了好一会儿,他似乎有些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原本还想克制,可看到女子一个劲地朝他怀里钻,他终于也决定不再忍。
反正又不是他强要的,是对方主动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
化被动为主动,他啃上对方柔软的唇瓣,并将其压在男人已经冰冷的尸体旁边。
棠婉蹙眉,差点被车夫的口臭和身上的汗酸味熏晕过去。
其实她还是有些浅薄意识的,她知道对方是谁,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只是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了。
她更不想死。
缓缓闭上眼,两滴清泪滑下眼角,她疯狂地撕扯掉对方的粗布衣衫。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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