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一百一十三、他到底有没有偷东西(6)

    “那我应该在乎谁的评价?”

    “首先是你对自己的评价,你今天去申请复议,这就做的很好,其次是当事人对你的评价,但不排除有的当事人无理取闹,所以归根结底,你对自己的人生定位很重要。像我们这些做学问的,在很多专业领域各执一词,我们为什么能坚持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靠的是对自己为人处事的认可,我们清楚我们想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当你认真、踏实、埋头苦干时,你的内心会自然强大起来,别人的异议和怀疑,就随便听一听了。”

    沈教授侧过脸看林睿,她若有所思,补充道:“你说你母亲不理解你,孩子,她是一位单身母亲,等你有了孩子你就会明白,天底下的母亲都有一颗复杂的心,她不理解你,但你要理解她。芊草是不想当母亲了,可我希望你不要成为一个单纯的女强人,我希望你会渴望家庭,生个孩子,我就能当外公了,儿孙绕膝,济济一堂,天底下最快乐的事莫过如此,功名利禄全是过眼云烟啊。”

    “师父,等我到了三十岁,到了四十岁,我仍然一无所有,你还会认我吗?”

    “什么叫一无所有,那你觉得我有什么呢,教了一辈子的书,委身在燕雀之居,一日三餐粗茶淡饭。我一向不主张学生以赚钱为目的,你们是法学院毕业的,不是商学院。从你们踏进校门开始,便注定了只要你们以法律为职业,永远不可能是商人,即便做了律师,也不能一心只想着赚钱,学法律的人是要有点情怀的。”

    林睿想了想,说:“谢谢师父,听你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你这是夸我吗,你有五年的书是我教的。”

    林睿笑起来,沈教授也笑了,起身继续种青菜,厨房里传来董妍的叫声,“小睿,来吃春卷了!”

    林睿走进厨房端出一盘春卷,和沈教授分着吃,董妍说再去炒几个菜,沈教授让她把冰箱里的鸡炖了,她居然答应了。于是沈教授开心的合不拢嘴,对林睿说:“沾你的光,今天吃了牛肉,鸡也吃上了,这牙祭打的狠了,人呐,做大事情,也要学会享受小生活。”

    师父的话让林睿开了窍,她不能再活在章柳的影响中,她要做林睿自己,做自己的大事情,享受自己的小心情。虽然下过千百次决心来权衡她和章柳的关系,那么这一次,无论过程多困难,她必须彻底的放手,师父讲的对,他们之间勉强不来。

    林睿想着曾经认为就算章律师永远不会选择她,她也要守在他身边的念头,恍然间哑然失笑,她在勉强谁呢,勉强的只是一个糊涂的自己。

    接到林睿不回家吃饭的电话后,何佩兰一个人熬了点稀饭,就着咸菜吃,沐琦也没回来,可能和刘澹泊约会去了吧。她不担心没打招呼的沐琦,反而揪心打电话回来的女儿,相处了一段时间,何佩兰发现沐琦除了找了个比她大十来岁的男人以外,生活习惯还是健康的,上班、回家、宅着,倒是林睿,表面上乖乖女,干出来的事让何佩兰的心吊到了嗓子眼。

    她今天一个人去公园散步,从天蒙蒙亮走到下午才回家,何佩兰也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对林睿要求太高了,上次出院以后,邻居们都劝她想开点,都夸林睿是个好孩子,她有时看到林睿辛苦疲惫的样子,也不忍心再责备。可旁人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翠芬家的刚子只比林睿大一岁,马上结婚了,对面楼上老齐的女儿,和林睿同岁,大学毕业后找了个家里办厂的老公,生了一儿一女,日子过的滋滋润润的。

    再看公园里的一家三口,一家四口们,丈夫抱着孩子,牵着妻子的手,真叫个甜蜜。为什么林睿不能过上这样的生活呢,她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吗,不想嫁给有钱人罢了罢了,那就找个普通人,找个知识分子过寻常人家的小日子不好吗,偏偏要办那些个案子。

    哎,何佩兰搁下碗筷,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散心没散成,倒实在闹心,想当初不让林睿去学法律了,学了法律也不让去做律师,女律师听起来光鲜亮丽,实际上受的苦做母亲的最明白。吃了没文化的亏呀,林睿刚做律师时,她还以为毕竟是名牌大学的研究生毕业,只要林睿认认真真的上班,家里的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何佩兰越想越郁闷,长吁短叹,唉声叹气,有时她也在努力做个善解人意的母亲,却不知不觉的走上了神经质的道路。

    林睿已经很久没给家里钱了,之前有张银行卡放在何佩兰这,每个月按时会打进一笔工资。她虽不知林睿和章柳的用工关系,但她清楚这钱是章柳给的,现在林睿不做章柳的助理了,工资也没了,要不是沐琦在补贴家用,她和林睿早喝西北风了。

    忙来忙去,就忙了这么个结果,钱没赚着,乱七八糟的事没少摊。她嘟囔着洗了碗,一气之下将剩下的半锅粥倒进水池里,然后去洗头洗脸准备上床睡觉,下午在公园里见到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忍不住上前套近乎,孩子调皮,抓起在玩的沙子扔到她身上,弄的她头发里钻了不少的沙子,但她一点也不生气,想到那孩子惹人爱的模样就发笑。

    何佩兰就是这样子,她有对林睿嫁得乘龙快婿的期许,也有普通老人的向往。

    头发刚洗完,传来钥匙转孔的声音,何佩兰飞跑出去一看,是沐琦回来了,不是林睿。沐琦望了望何佩兰,把包甩到沙发上,随后是她的身体,她晚上吃饭时和刘澹泊闹了小小的别扭,刘澹泊提出赶紧领结婚证,预定举办婚礼的酒店,从年前拖到年后,难不成再拖到秋天,按照笠州的风俗,在夏天鲜有人结婚。

    沐琦现在一提到结婚,整个人浑身不自在,她清楚早晚要嫁给刘澹泊的,但眼下有点早,她想在这久违的家中多待上一阵子。刘澹泊急的上火,私下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是他说沐琦不懂母爱,才把她推到了原本恨透了的母亲身边,天知道沐琦现在在打什么主意。

    那小爪已被娇惯的无法无天,昨晚把他的一沓资料撕的面目全非,他交代过她不要进书房,不要进书房,孩子压根听不进去。申米晨说的对,小爪不能扔给老人带,她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所以刘澹泊着急,可他吸取了教训,他不能拿小爪的问题来要挟沐琦,他不能跟沐琦吵,只能跟她平心静气的商量。沐琦没和他住在一起的这些日子,他时而会在夜深人静时想她,但那不是海誓山盟般的爱情,而是一种离不开,他也不想再换一个女人了。

    沐琦曾那么想尽快嫁给刘澹泊,而现在不慌不忙,她找到了依靠,才忽然发现最在意的并不是刘澹泊的金钱,而是家的感觉,她不是那种能用物质填补空虚的女人。刘澹泊让她好好考虑,于是她边玩游戏边思考。

    何佩兰瞥了眼时间,七点钟,回来的真早,也不知道她晓不晓得林睿的案子办的怎样了。犹豫再三,何佩兰一只手包裹着头上的毛巾,另一只手推了一把沐琦,说:“林睿没回家吃饭,去哪了”

    沐琦一惊,重复一句,“林睿没回家?”

    “你看见她了?”

    “没有,我的意思是她没打电话回来?”

    “打了。”

    沐琦舒口气,“被你吓死了。”

    “那强奸的案子,林睿还在弄吗?”

    “我哪知道。”

    “你没劝劝她吗?”

    “我劝了,她是姐姐,说不动。”沐琦被何佩兰问的躁了起来,她自己的事还没搞定,又为林睿的事烦恼。

    何佩兰坐到椅子里胡思乱想,莫名对沐琦说:“我拜托你件事。”

    “说,客气啥。”

    “万一我死了,你不要把我和那个老东西葬在一块,分开来安葬,分的越远越好,我本来想嘱托睿睿的,眼下看来,保不准谁走在前头呢。”

    沐琦手一滑,“game over”的声音传了出来,她狠狠的瞪了瞪何佩兰,抿抿嘴无话可说,翻个身面朝沙发里。

    晚上林睿回到家,沐琦盘问了半天,林睿如实相告去看望老师了,沐琦觉着她不像撒谎,换了个方式提醒道:“你母亲开始胡言乱语了啊,你当心点,别让她得了妄想症,再得个什么老年痴呆,害你一辈子。”

    林睿已累的筋疲力尽,想母亲定是在沐琦跟前抱怨了,对于抱怨的内容她没力气过问,敷衍道:“睡吧,明早我四点半得起床了。”

    “明天是星期六,你又要加班?”

    “嗯。”

    “你四点半起来干什么去呀?”

    林睿迷迷糊糊的哼了一声,沐琦道:“喂,我跟你说话呢,明天下午我们去做头发护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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