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我们西域四鬼来到中原,本是寻找故人,却因一些误会,让中原武林所不容,现已成为中原武林的眼中钉,肉中刺,人人都想将我们置于死地而后快,我看你们这里山清水秀,与世隔绝,何不好事做到底,让我们留下,我们鞍前马后,马首是瞻,做牛做马来报答你收留之恩。”一向心高气傲的西域四鬼之首魑万恶此时低声下气地求情道。
“这个我可管不了,江湖之大,自有你们该去的地方。”老妇人冷冷地说道。
别人已经将其从宇文书他们手里救下了你们,相当于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别人不让其留下,又何必强人所难呢?西域四鬼不再说话,大家一阵沉默,不知说什么好。
“他们可以离去,但这位公子身受奇伤,可能一时半会儿无法全愈。”一位郎中正在为贾梦乐搭脉诊断,眉头一皱,为难地说道。
“怎么了?”老妇人走到跟前关切地问道。
“此公子经脉尽断,内力全无,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老郎中为难地说道。
“难道就没有救了吗?”老妇人问道。
“恕老朽才疏学浅,从未见过此伤,恐怕当今世上只有天下一指崔凯宇才能医治此病。”郎中谦逊地答道。
贾梦乐从仇世敌那里早已听闻过天下一指崔凯宇的大名,现在又听郎中如此一说,自知仇世敌说得没错。“可崔凯宇行踪不定,上月看到过他,现在又不知身在何方?何如救得此公子?”老妇人低声说道。
“嗨,命运天注定,祸福且相依,我自是烂命一条,生死由命吧,夫人不必为我担心。”贾梦乐深知,自己的身体难以恢复,早已将生死抛到了九霄云外,“倒是世敌兄不在现在何方,他的伤势如何?”自进了绝情谷后,一直未见到仇世敌,贾梦乐关切地问道,再说,从刚才韩洁与老妇人的对话,贾梦乐猜想,他们口中的“少爷”很有可能是仇世敌。
“他的事情我自会安排,你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老妇人一听仇世敌的事情,生气地走到了正堂中间坐了下来。
“夫人有所不知,世敌兄与我自武林大会相识以来,经半壁岩大战后,因朱子勇等宵小之辈攻击,将他打下万丈深渊。”贾梦乐注视着老妇人的表情,虽隔着可怕的面具,但仍然感觉到她紧张的神情,看来老妇人对仇世敌十分关心。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老妇人迫不及待地问道。
“刚才听你们所说的少爷,敢问是世敌兄吗?”这个贾梦乐,得寸进尺了,看到老妇人着急,他就偏偏不急,慢慢磨着。
“这不关你事,你就不要在这里啰嗦,快说,他落下万丈深渊后怎么样?”老妇人避开话题追问道。
“既然不知我事,那就算了吧!”好个贾梦乐,见此招不灵,干脆耍起赖来,看也不看一眼老妇人,爱理不理地理弄他的衣服。
“好小子,竟然如此大胆,在大姐面前如此放肆!”韩洁听后,按捺不住自己的性子,一个箭步蹿了上去,抡起拳头就往贾梦乐身上打去。
贾梦乐身受内伤,哪里经得起这一掌?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老大魑万恶猛地站了起来,“使不得。”说时迟,那时慢,只见他冲向前,伸手挡住了韩洁的手。“你们都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这位贾公子仗义执言,与仇公子肝胆相照,现受了内伤,没有半点功力,你这一掌打下去,非要他的命不可!”
因老大魑万恶冲得快,郎中正在为他手臂包扎,衣服被椅子挂住,只听“嚓”的一声,他上衣全被椅子挂住,上衣裸露开来,只见背上一道伤痕从左到右斜着,让人好生可怕。
“住手,休得无礼!”老妇人跳将现来,转眼就来到了魑万恶和韩洁身边,用剑将二人分开,韩洁见夫人出手,自是听话,不再出手,老大魑万恶见自己衣不遮体,双手拱了拱,说道,“多谢夫人解救。”说着转身准备回到座位上去。
只见老妇人默默地看着魑万恶背上那道可怕的伤痕,许久才问道,“魑大侠是何方人氏,家中可还有亲人?”
老妇人此话问得唐突,两人初次见面,又是一男一女,老妇人怎么问起此话来。
“我……”魑万恶欲语又迟,有些难以启齿,思忖半天后说道,“不蛮夫人,在下确实不姓魑,只因在下幼小之时,家父与人积怨,得罪仇家,为避免仇家追,杀,才不得不隐姓埋名。敢问夫人,你这绝情谷是你一手设计修建的吗?”
老妇人看了看“田”字型庭院,身体微微一震,低声地念起诗来,“田字方框一庭院,湖光秋月响杜鹃。”
“天穹似盖成一家,原是京都万年袁。”魑万恶结上了老妇人的诗。老妇人从怀里掏出了一枚青玉,猛地转身问道,“你可认得此物?”
“青天初生为浅月,兰花开遍在沐澈!”魑万恶也从破烂的衣服里拿出了一枚青玉来,两玉一模一样,老妇人三步并着两脚冲上前去,将魑万恶的玉拿到手里,看了又看。
“哥,真的是你吗?”老妇人的声音里带着哭泣的声音,“浅月妹妹!”魑万恶一声妹妹,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没有谁能想到,魑万恶与这位妇人竟然是亲兄妹。
“沐澈哥!”老妇人一头扎进了魑万恶的怀里,像小孩一样“呜呜”大哭起来,这一声哥,足以穿刺所有人的心。
“我的好妹妹,想死我了,没想到你在这里!”让人闻风丧胆的魑万恶,已是凶神恶煞的代名词,不曾想到,此时此刻竟然落下了晶莹的泪水,像三岁的小孩儿一般哭起鼻子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多年未见的亲人,竟然在这里遇见,怎会不激动流泪?人世间最大的关系莫过于亲情,亲情,自古就是永恒的话题,不管身在何方,不管穿是何物,不管你身居高位,不管你是江洋大盗,每每提到亲情,都难以忘怀,那些为呕心沥血、默默付出、不计回报的亲人,他们或许在社会的底层卑微的活着,或许他们的文化水平并不是很高,他们总是节衣缩食,勤勤勉勉,起早摸黑,不知疲惫,倾尽一生。世界就是无数亲情编织的网,每一条线上都结满了浓浓的亲情,世界因此而充满了温暖与美丽。
许久许久,两兄妹紧紧拥抱在一起,这是阔别已久的重逢,这是亲情相撞的火花,所有人无不感激涕零,朱子秀靠在魉僵尸的肩上,眼睛里闪动着晶莹的泪花,小声抽噎着,魉僵尸情绪激动,胀红了脸,泪水如雨滴般滚落下来,魅千刹紧紧握着魍索命的手,泪眼早已成了双眼,两位老郎中不停地用衣袖擦拭着眼睛,贾梦乐不敢再看,又不忍心不看,眼里的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
“快!快!快!叫少爷上来!”许久,老妇人才带着哭声,大声喊道。
叫韩洁的妇人噙着眼泪,蹬蹬地下楼了,“哥,你快坐下,让我看看你的伤!”妹妹更加关心哥哥,魑万恶浑身是伤,“快来帮他包扎!”老妇人吩咐着郎中,两位老郎中才从刚才的亲情聚里走出来,拭了拭眼睛,继续手中的活儿。
“我没事,妹妹,二十三年了,二十三年没见,不曾想到,你在绝情谷。”魑万恶还在激动当中,哪里顾得上身上的伤痛。
“是呀,都二十三年了,岁月不饶人呀,我们都老了。”兄妹两紧紧地握着对方的手,并排坐着。
“娘!”仇世敌被带了上来,不过他早已换了一身白衣,脸上又戴上了那副吓人的面具。
“快过来见过你舅舅!”舅舅,多么亲热的名字,亲舅如父子,这是何等亲?可仇世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怎么会是自己的舅舅呢?他一点儿也没思想准备。
“傻孩子,这是你亲舅舅,快跪下!”在母亲的再三催促下,仇世敌是懂非懂地走到跟前,跪了下去,双手着地,毕恭毕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魑万恶并未认出他就是一起并肩作战的仇世敌,忙站起来,双手将其扶起,“真没想到,我魑万恶竟然有这么大一个外甥了。”他仔细端详着仇世敌,仿佛要将其看穿看破一般。
“把面具摘了让舅舅看看!”魑万恶伸手准备去摘仇世敌的面具,仇世敌忙伸手阻拦,连连后退,“不,舅舅,这面具不能摘!”
魑万恶高兴的心情一下落了千丈,作为一个亲舅舅,连自己的外甥也不能看上一眼,外甥长成什么样都不知道,他的心怎能好受?“没关系,我是你舅舅,有什么见不得的呢?再丑也比舅舅要英俊吧,就算没有舅舅英俊,也是舅舅心中最帅的小伙子。”魑万恶并没有因此而生气,反而劝说着仇世敌。
“不,舅舅,不是这样的!”仇世敌百般无奈地转过身,对着他母亲。
“今天你舅舅在此,就破一次例吧,我不怪你!”他母亲答应他取下面具,以满足一个当舅舅的心愿。
仇世敌轻轻地取下面具,“是恩公你?”魑万恶以及西域四鬼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外甥居然是三番两次解救他们的大恩人仇世敌。
“你们认识?”老妇人吃惊地问道。
“岂止认识!”魑万恶讲叙起在惊门力战群敌,竹林大战之事,“要不是他,我们可能再也见不到面了!”魑万恶感叹道。“真是有缘呀,不曾想到,我的外甥居然是我的救命恩人!”
“原来如此,他救你理所应当,也后你哥就不要叫他什么大恩人了,以免乱了伦理!”老妇人说着,仇世敌又将他的面具带了上去。
“对了,妹妹,你们怎么戴上这个吓人的面具呢?”魑万恶问道。
老妇人站了起来,看了看楼外的青山直发呆,“此话说来话长!”她的叹息声里蕴含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她思忖半天后,转身对韩洁说道,“去弄点吃的来,他们肯定没有吃东西。”然后对两位郎中说道,“你们去看看谷里的兄弟姐妹吧,他们的伤一定要好生治疗。”三人得令后,纷纷下楼了。
随后她缓缓地走到正堂,面对着那张庞大的鬼面具,思忖良久后,转过身,摘下了面具,面具下,一张美人脸出现在众人面前,只见面如敷粉,柳眉曼睩唇若施脂,皓齿高鼻,一双明亮眼睛镶嵌在白皙修长的脸上,这不得不让人想起古代貂婵与西施。
“说起这面具,我本不该摘下,一戴就是二十年,摘下他,我就感觉对不起他来。”老妇人话未出口,泪眼已簌簌往下落。
(面具下有何故事?欲知后事如何,收藏加推荐后,芍药自当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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