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人胸中已有方案，想来是有全然的准备，如此，我们便退下了。”方才说话的老妖面上焦虑神色渐渐隐了下去，带着他身边的几个老头，退出了妖殿。
明绯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辛烛，目光中神情莫辨。
“此则危及存亡之际，若陛下不早日拿出态度，妖界臣民恐怕会对陛下失望。”辛烛温声道，话里的含义不言而喻。
凡是在鬼河中发生的事情，都应该找栖止。
明绯不语，沉着脸回了风华殿，辛烛看着明绯离开的背影，面上渐渐绽开一个绝美的笑容。
栖止被囚禁在一处庭院中，院子里虽说风景不错，但是因为无人的缘故，显得格外冷清。明绯进来的时候，栖止正在湖面上弹琴，水中雾气弥漫，染着他淡淡的眉眼，如画中的人物一般，不染一丝烟火气。
“你若解了鬼河中的禁咒，我便放了你。”女子的声音隔着一帘水雾，缓缓响起，栖止手上的琴音一顿，又听见她淡淡道：“我累了，不想再与你纠缠。”
栖止眸光微变，琴声却又渐渐响起。
水面的雾气渐渐变幻，寒意渐起，湖水中的湿气越来越重。栖止的琴音却慢了下来，如若点在水上一般，渐至不闻。
明绯缓步走到栖止身后，栖止自是知道明绯来了，两人久久不语。
许久才听见明绯冷摸的声音传来，“你是否觉得我还是当年的沉妆？”
栖止手上的琴突然传出刺耳的一声，他回过头，看见了明绯紫色的眼睛。
“时隔多年，你还是那么卑鄙。”
当初的沉妆懵懂无知，有妹妹和妖王，有妖界所有人的包容。现在的明绯什么也没有，她想要走下去，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就必须警惕，必须努力。
栖止面上的淡漠之色渐渐淡去，他脸上甚至升起淡淡的笑容，目光定定的看着明绯，看了许久，他才缓声吐出一句话，“你知道了？”
“神君向来当我妖界的人是傻子，这一点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明绯冷冷的看着栖止，眸中渐渐冒出几分狂暴的神色，“这一次，你故技重施，又想在我妖界得到什么？”
明绯转过身子，望着眼前的湖水，冷声道：“加官进爵？权势地位？亦或是美人？我原以为神君是真心来我妖界赎罪，却忘了天界的人向来阴险狡诈。”
“你这次来，是想收了我整个妖界吧？”明绯冷冷的看着一言不发的栖止。
不知何时，起了风，明绯华丽紫衣飘起，面上神情冷漠，周身气质冷厉无比，夹丝丝的暴虐之气，一股杀意自她身上蔓延开来。
眼前的人模样虽清高傲岸，但在她眼里，却早已是肮脏入尘埃的人物。
“陛下何出此言？”栖止面上的笑意渐渐淡去，过了许久，才冒出这么一句。
明绯却不想谈论这个，只是冷声道：“将鬼河中的禁咒解去，我绝不会再来找你，到时候，也烦请你离开妖界，你我之间再无瓜葛。”
她虽恨栖止，却不愿意妖界子民再为数千年前的事情在起争端，她妖界好不容易走到如今的局面，她不能毁了它。
眼下她虽想将栖止碎尸万段，却也不得不忍着。
却听见栖止漫不经心的声音传来，甚至还带着微微的笑意，“若我说，不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