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山上走着,没过多久,便在山腰处看见了一个小亭子,亭子隐在茂林间,也不太容易叫人看见,
两人走近了亭子,见亭子中坐着一个老人,须发皆白,衣衫上带着几块污泥,但神情却很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感觉,明绯打量了这人许久,终于回想了起来,这个人她见过。
许神嘴。
明绯的嘴抿了抿,目光划过许神嘴,便准备向前方走去。
辛烛看了看两人,面上神情似乎有些意外,见了明绯没有开口的意思,便又往前面走了一步,走在了明绯的前面,继续带着路。
“姑娘,我看你印堂发黑,恐怕有血光之灾。”许神嘴看着两人似没有看见自己一般,终于开了口。
一开口便说人家有血光之灾,若是旁人必然是要同他好好理论理论,但是眼前的这两人却似没听见一般,理也不理他,全然将他当做了不存在一般。
许神嘴眉毛一挑,这样说都不理?便急急的跟了上去,“姑娘,我有方法化解你的血光之灾!”
明绯看着这个跟上来的人以及那张脸上直勾勾的一双眼,觉得有些烦躁,但走路的步子却渐渐缓了下来,许神嘴借着这机会跟在了明绯的后面巴巴的看着她,非要让她算上一卦。明绯看着这张脸,忽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想起了当时的情形,想起了栖止,也想起了他口中的那句“只羡鸳鸯不羡仙”,原本有些奇怪的怨气,却在准备质问的一句前生生的压了下去,他是一个江湖神棍,神棍的话能信吗?
况且,那句话是她自己想多了,她与那个人,此生不死不休,只能羡慕鸳鸯,不能成为鸳鸯。这样想,这神棍说的倒也没错。
她与栖止貌似师徒一场,如今反目成仇,或许曾经有过那么一点点的悸动,而现在看来,那些虚妄的情感就像长在空中的野草虽然顽强却始终是长在空中的,没有半点根基和倚靠。
人说有缘无分,他们之间,连缘分都没有多少了。
明绯不想再思考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眼前的路只有一条,就是将她妖界的子民安顿好。她深吸了一口气,回过头来冷冷的看了身后的许神嘴一眼,脚下便加快了速度。
许神嘴却被明绯这眼神看得有些呆住了,妖化后的明绯同先前相比,五官精致了不少,尤其是她那双眼。方才的一眼冷厉又包含着警告,叫许神嘴这江湖神棍安静了一会,但没过多久又紧紧的跟着上去,仿佛一张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姑娘,你等等我……”许神嘴大呼,向着两人的方向追去。
这老头说怪也怪,方才呆住的那一刻他已落后两人几步,但以两人的脚力,虽说是几步,但实际上已经拉开了不小的距离,但是没过一会,身后便又传来了许神嘴聒噪的声音。
许神嘴紧紧的跟在两人身后,盯了辛烛的背影半晌,忽然出声道:“这位公子,我看你印堂发黑,最近必有血光之灾。”
辛烛眉间一跳,有些意外的看着身后这个干瘪的小老头,“我也这么觉得。”
许神嘴呵呵一笑,有些尴尬的闭上了嘴,目光却依旧悄悄的打量着辛烛。